本小说来源于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月下男儿香》 作者:木子锦 1.前言   女主:韩箫童鞋(大家好!男读者好,女读者好,男女读者你们好!-----会有男读者么?)某木:应该会……恩,……有吧?   男主:青衣(我是青衣,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请大家多多支持亲妈!)木木:看吧!还是儿子好!哪像那个白眼狼!   箫:哼!衣儿?丢给某衣一个很危险的眼神!   衣:箫?好了啦,别这样嘛!我也是被逼滴啊!那个家伙说我不给她宣传,她就不让咱在一起,我不想跟箫分开嘛!(木木伤心了!!!!!)   箫:她敢!(大吼)   好了,重来!下面由韩箫童鞋为大家介绍!有请!   四面鞠躬:“各位,我是韩箫,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不对,我给大家讲述‘我和青衣不得不说的故事!’,其它可以忽视(包括某人,某人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感谢大家!”然后甩了一飞吻震晕众人就妖娆滴闪鸟!   一会儿,下面:“该死,故事呢?”   某木:果然,都是不可靠滴!   男女主BH   其它一切都系浮云啦浮云!   谢谢大家捧场,欢迎阅读指教!   多多评论,多多投票啊!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2死去不是万事空   “人生在世,如处在荆棘当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这是她前世的座右铭,也是今生的。      韩箫来到这已经有一年了……她经常在想:如果说当初出车祸时父母没有护住她们,或许当初一家人就一起死了吧?那自己,还有那个当时那么可爱的妹妹就可以不用看尽这人世险恶。也就更不用挣扎着在这绝缝中生存,没有了亲情,也没有了人情。      不过,哪怕世事再奸险,在今天,不,确切地说,是在这一刻之前,韩箫都认为她活着还是有些意义的。如今……毕竟人活一世还有可之奋斗的东西便是一种成功。      韩箫想起上个月那个到公司来闹的男人,不过是想多要些补偿,说得那么凄惨!自己前些年过得不凄惨?又有谁来可怜过?凭什么她就该做救世主?      “随你闹!关门!从此再放不相干的人进来,你们也就别做了!”      想到那时自己决绝的话语,韩箫有些恍惚。这些年做得太绝了么?可不绝的话……不绝又能如何?早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了。      父母刚出事那几年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无论是外界的人,或是宗族中的人,都还是对爷爷有所顾忌的,哪怕心里有些小九九,却还是不敢真的如何,可是自从爷爷去世之后,一切都变了,逼迫的逼迫,算计的算计。由来人就喜欢拜高踩低,那时那些人知道自己姐妹年少,其中便不乏存有欺辱之心的人。日子过得好比夹缝生存也只有说得轻的。      韩箫想,就算再来一次,自己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只是,不会再忽略妹妹的教育和精神需要,一心只给妹妹自己认为好的,任其为所欲为,不知人间险恶。那样的话,就算有一天自己离开了,也不用太担心妹妹会无所归依。      如今,想教妹妹都没机会了。十七八岁的妹妹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不一定听得进自己的话,自己也已经穷途末路了。      韩箫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或者说想到了,只是一直不愿去正视。      怎么着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妹妹的。如果连自己的最亲的亲人,甚至是世上唯一的亲人都不能相信的话,那人的一生是何其地悲哀?所以,韩箫果断地相信了。      可惜,一着错,满盘输。韩箫曾经想:妹妹再单纯也不至于会被人利用到这个地步。怪只怪低估了那些人,以为他们拿自己没办法就会收敛。是,他们在她面前是收敛了,可却把主意动到妹妹头上去了。她对别人再狠都行,可对妹妹怎么也不可能狠下心肠。那可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这些年来韩箫对妹妹很愧疚,很久都没有好好陪过她了。所以,当妹妹要韩箫陪她来庐山看日出,手边的事也差不多忙完了的时候,便欣然答应了!      她们是前一天晚上到了山脚下的,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往山上赶,当她们上到山顶的时候正好看到远处的山尖上冒出了一条桔红色的弧线,在清晨迷蒙的雾气里显得那么的清晰和诱惑,也让人很放松。这些年,韩箫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真的太累了!      “姐……”她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妹妹,然后一瞬又转为平静,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对不起!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是说只是要威胁她么?为什么要……”上面传来妹妹惊慌地质问。      韩箫却一下轻松了下来:还好,不是她!只要不是就好!那她的信任还有些价值,这些年也还不算白活。      傻丫头,说什么对不起呢?其实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说,我什么不会给你呢?我活着这些年不就是为了你么?你非要去听别人的!不过还好,不是你想要我的命,够了。如今,你也知道被骗了吧?可惜,姐姐也没办法帮你了呢!以后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别那么笨了哦!      都说人死的时候心里特别清楚,看着自己不断下落的身体,韩箫释然了:算了吧!就这样,就这样去了也好,这些年过得太过艰难,好想念爸爸妈妈,还有爷爷。      好累好累哦,好想好想还像小的时候那样在他们身边,好想好想在他们面前,好想好想有个人可以让自己撒撒娇。那就走吧!小妹,希望你会好好的,别再被人利用了,姐姐是真的要走了!      看着自己不断下落的身体,韩箫的意识渐渐模糊。      好热啊!韩箫脑子现在很乱。早听说人死后下了地狱就按自己一世的所作所为来决定会否受惩罚,又将受什么样的惩罚。自己也算是“罪大恶极”了,做了很多不近人情的事,所以下地狱了,在受下火海的刑罚么?      不过,下火海?下火海又怎样?韩箫暗自嗤笑。我得睡会儿了,这许多年都从未睡好过,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什么都无法阻止。韩箫的意识又沉了下去。      韩箫原就是个懒散的性子,只是以前有牵绊和责任,使她不得不把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现在无所谓了,她的脾气也上来了,管你天皇老子,本人最大,再怎么样,你还能让我再死一回?就算是,那也是她赚了的!      于是,韩大小姐理所当然地睡了个天昏地暗!    3初临异世 作者有话要说:多支持啊,谢谢1 很忙呢,昨晚改到很晚,改了两章,今天就发上来了!   当我们韩大小姐睡饱睡足了之后慢悠悠地醒来时发现自己竟不热了,难道已经刑罚已经完了?那敢情好啊,这一觉睡得值!      只是当韩箫一睁开眼睛她就觉得好亮,似乎是阳光,好像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地狱会有阳光?      还有,那一切是怎么回事?那桌子、那椅子、那房间、还有自己身上的衣衫……      这是地狱么?怎么这么不像?      韩箫正纳闷儿间就有人进来了,是一个中年人,看那打扮,不知是男是女,依然是奇怪的装束。“姑娘醒了?可有什么不适?”开口后同样不知是男是女,这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韩箫很是疑惑,谢过那人之后,就找借口向那人打听,这才知道自己是到了一个从来没听过的地方,不是地狱!那人是女的,有胸!只是,女人说话的声音也可以如此磁性?      因为韩箫比妹妹大了近八岁,在妹妹还是个学生时,自己很忙没时间陪她。那时候,妹妹一闲下来就喜欢看小说,也就一有机会就在她耳旁念叨又看了什么什么!连带着她也知道有个什么“穿越”!所以,当终于搞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状况时韩箫就知道她……穿越了!      韩箫看着这明显不熟悉的世界,回想了下前世的种种,顿生感慨,佛家有云:昨日种种辟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辟如今日生。没死?也好!可以重新来过。      在絮絮叨叨地闲聊中,韩箫听救起自己的大婶儿说是在河里发现她的,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发烧,应该是因为在河里受了寒才导致的!      韩箫眉头皱了起来,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己呢?唉!算了,不想了。感觉全身热度褪下去了,身子似也被清理过了。之前感觉那么热,原来是发烧了啊!      这倒是个好借口,所以当韩箫告诉大家不记得自己是谁时,都认为她是发烧烧糊涂了,也没人怀疑,可能也是因为民风纯朴!更何况,还有个原因就是大家也都不认识这身体的原主人,也就不用担心会露出破绽了。      韩箫定了定神,做了决定,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她可不想掉悬崖没摔死,却就这样给病死了,那多不划算啊!      过了几天,韩箫身体差不多有了点劲儿,便自己动了动,照了下镜子,大约二十二岁左右,正当年少。   看着镜子中那明显比自己年轻了几岁的身体,韩箫了然:果然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身体上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虚弱一些应该就只是一场普通的意外。只是为何会无人认识这身体的主人倒还真是有些怪异,不过这样最好,她可不想有什么麻烦!也正好可以趁养病的机会理一下这个世界的信息。      当她知道穿越的事实后只有一个想法:老天给了她再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她就一定会好好活的!前世活得太累了,这世一定不要阴谋,不要权势,不要富贵,不要牵绊……就这样平平淡淡地一个人活下去!      算起来,老天其实还真是厚待她,竟给了自己两次生命!是为了补偿她前世经历的那些么?那她就不客气了!      死过一次的人才明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金钱、权势、名声什么的,都是浮云而已!      也许是年轻,到底身子骨好的关系,韩箫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躺床上那几天韩箫断断续续地知道自己是到了一个中国历史上不存在的叫“夜”的国家。令她奇怪但挺高兴的是,这竟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国家。虽说她原就准备不管世俗之事,但以女子为尊总是会让她做事方便得多。这具身体约二十二三的样子,长得还不错,有一股子文人气息,个子不算太高,但以前世的标准来衡量,还是不错的,大概有一七六那样子。      女子为尊虽说让韩箫很是纳闷儿,但却没想过要探个究竟,她说过要自在地活,可不想再扯上些有的没的。      “这是当初在河滩边救起姑娘时,在姑娘身旁发现的,现在交与姑娘了。”在韩箫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救了韩箫的那个胡大婶儿递给她一包东西。      韩箫打开包裹,里面是她的东西,也许应该说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东西:一块玉佩,她前世也接触了不少这类东西,自然看得出来它的价值,应该是这人身份的象征。还有不少碎银子。      韩箫当即就做好的决定,既然不想麻烦,还是把这玉佩先处理了,尽量不让人看到,“谢谢大婶儿,这些日子真是麻烦您了。”      韩箫不了解行情,但就据胡大婶说,那些银子大概有五六十多两,够一个平常百姓三口之家过个上十年的。也是民风纯朴,不然哪能还有自己的份儿啊?就算随便找个借口不还自己也不能咋滴不是?更何况命都是人家救的。      对于她韩箫来说,东西原本就不是她的,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失而复得的感觉。只是,有了这些还是让她高兴的,不然的话,还真是有些为难。虽说不至于会饿死,但也会有些窘迫,毕竟人生地儿不熟的。      如今有钱了倒是可以慢慢熟悉情况,是好事啊!而且,也是最重要的,就了解到的情况知道,前面也介绍过:这又没人认识这身体原主人,那她可不用担心露破绽什么的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原主人的父母亲人了,会不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若是瞧出什么来自己又怎么解释呢?      唉!算了吧,目前要解决的事情多着呢,先不想这些,船到桥头自然直!      还得解决下住的问题,不能总一直住别人家啊!      一个人总要有了房子,才算有个家。       4.看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阅读评论!呵呵……好多错误啊…… 因为有人说前面几章有些乱,所以……改文啊……、 今晚再改一章! 啊……好累哦!   韩箫给了胡大婶二两银子作为报答。知道韩箫的意思,胡大婶儿推辞了下也就收下了!只是很诚恳地说了句:“箫丫头,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大婶儿。”      这也算是歪打正着,自己在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要仰仗人家的地方多了去了,总不好一直欠人人情嘛!      后来韩箫又让胡大婶找了几个人帮忙在她家东边的地方盖了一座房子,不大,有两层,每层有四间房,二层还有一个小一点的阁楼,一楼旁边再加上了一个厨房。因为当时韩箫坚持一楼用半层石头,所以,材料和小工,加上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被褥、衣衫等一共才花去了差不多三十一二两那样子,她算了下还剩约三十两。      那块地是胡大婶儿家的,所以,韩箫又给了十两银子算是把一整块都买了下来。那样也可以用来做点别的,以后房子想扩建也方便,不过这都是些没影儿的事情。      这样在这个世界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韩箫想了想在屋后边找了个地方埋掉了那块玉佩,无论这身体的原主人是谁,做了什么,从此都与她无关。      不过,自己也不能这样坐吃山空,还是得想办法谋生才行!后来发现这具身体似乎体质还不错,她就顺着前世练的功夫练了起来!前世为了应付时不时的袭击和暗杀,爷爷在她小时候就找了教她很多功夫,没成想,这具身体练起来的效果比前世不会差。      听胡大婶儿说这是个叫大夜的国家,而且这似乎是边境一带,野生动物特别多。于是,韩箫想,就算打猎也能供自己一个人的生活,那剩下的二十多两银子她拿了几块小的,其余也跟那块玉佩一起埋在了后院。      这一年里,韩箫靠着打猎时不时地打到一些稀有物什,拿到镇上去卖,日子也还过得去。反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就有了一些余钱。      她的思想和性格也被这纯朴的民风给改造了不少,虽说也不是悲天悯人之辈,但至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还是能做到的。      除了时不时的有人想给她做媒,让她娶夫之外,韩箫现在的生活却是比较悠闲的!自己虽然不在意很多事情,而且在前世也是一女强人,但想想要跟一个“娘得过分的男人”过一辈子,那还真是一种折磨。      韩箫想起上个月,那个顶着一个“公鸡头”的大叔,她不知道那叫什么,觉得像前世的公鸡头,姑且就叫公鸡头。那几人抖着个小手指,以帕掩面来到自己家时,故作矜持地坐下,自己一颗心可悬天上去了,心里很是疑惑。好像自己跟他们没有什么往来啊!      那几位大叔坐定之后,先跟她拉了不少家常,什么“韩姑娘,你看你一个女子,这样过也不是个事儿。”“那个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不是有些冷清?”“……”      在韩箫的眉心快皱成一坨还没有得到答案时,终于有人说明了来意,“韩姑娘,我家侄子今年十六岁了,不是我自夸,长得虽说比不上那些画里的人儿,但在我们村这一块儿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儿……”      “是啊,我家外甥也不错的……”      “还有还有,我家大伯家的小兄弟……”      “那个,各位大叔,您也知道韩箫失忆了的,所以,并不知道家里是否有人,您侄子也很好,只是如果有一天韩箫想起来了,家里又已经有了娇夫美侍,到时候,我不是就会对不起小公子了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群一脸惋惜的大叔,韩箫不由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谁说古人含蓄的?      其实在这个世界虽然没有那些高科技什么的,可韩箫想自己前世原本就不是个有多少时间消遣的人。如今,有时间休息下已经是前世想也想不到的了。      只是,有一点,由于韩箫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低估这个世界女人的欲望了。      刚开始还好,只是时间越长越觉得不对劲,睡觉也不得安稳。反正横竖都不舒服。常常半夜就浑身燥热,只得起身冲凉,闹得一夜都睡不安宁,第二天精神头也就差了许多。      韩箫自己其实也是略懂一些医术的,毕竟前世处在那个位置,一点都不懂的话那是不行的,什么时候被人暗害都不知道。可韩箫愣是瞧不出来,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女尊世界女人的身体不一样?韩箫也拿不准。      实在是忍不了了,韩箫又不信任村里的土大夫,所以她只得抽了个空去离这儿最近的镇上去看下大夫,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做,身体最重要。      生长在红旗下,咱要始终贯彻毛主席的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只是韩箫么也没想到会是因为……      “韩小姐,您还没有娶夫吧?”韩箫常在这一块卖猎物,彼此之间都熟悉,那个大夫姓林,给她把过脉后用一种很正经却又很怪异的语调问。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么?”韩箫百思不得其解,这有什么联系么?      “问题自然是没有,年轻人嘛,精力旺盛些也无可厚非。但是,还是要适当地发泄一下的……”在林大夫一本正经的腔调中,如果韩箫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那也就算白活了两世了!前世虽然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但也会有那个,夜晚浑身的燥热就说明了问题嘛!      虽说韩箫自制力很强,也很冷静,但是她也明白那种事还是不能压抑。更何况,这一年多她的性子变了很多,所以,也不想为了一些不必要的礼教束缚太过亏待自己,可现下怎么办呢?看来只有……      “林大夫,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一下您!”韩箫还是厚着脸皮问出了那个问题。      韩箫想在当时林大夫说出具体原因时,她的脑门上一定冒出了不止几根黑线!       5.灯火阑珊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应该说不是件愉快的事儿!但为了愉快又必须修文! 是否也素相生相克?嘿嘿…… 恶搞了!   无论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夜晚,都会有那么些人的生活是奢华且迷乱的,哪怕在这个古代的小镇也不例外。更何况,这里还有个几乎全国都闻名的“明月楼”坐镇呢!      “明月楼”是这里最出名的青楼,说它出名并不是因为里面的“倌人”的美貌,而是它与众不同的风格。当然,既然敢开青楼,里面的“倌人”自然也不会差的,只不过,它的风格更是为它锦上添花,让它在同行业中更加出彩而已。      这些原本韩箫是不知道的,这是那个给她看病的林大夫见说到房事时她面有难色,以为她不懂此中“趣事”而告诉她的。当然,林大夫不只告诉她这一间青楼的消息,只是以她的性格和前世的审美观来说,直接忽略了其它的信息而已。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了,周围世界如同倦鸟归巢后有了片刻的宁静。不过,也就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仿若一首跌宕起伏的曲子在□处忽而低落了下去却又在人不知不觉中渐渐回升,当人们反应过来时,世界已经再次喧闹了起来。      而她,韩箫,现在就站在明月楼门口,看着这朦胧夜色下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竟有一瞬的恍惚。      在这不夜的气氛里,韩箫仿佛回到了那个处处灯火阑珊的前世。一时有些许的感伤,直到有人唤她:   “小姐,小姐……”      韩箫茫然地回过头,看见一素妆男子,直直地看着她,有些怔愣,见她回过头不解地目光,才轻咳一声掩饰道:   “哟,这是谁家小姐啊,这般英俊?您请……”      传说中的倌馆?传说中的老鸨?今儿可算是真正见识了!果然,自己人还没走进去就……      看着眼前的男子,韩箫心想:这传说中的老鸨似乎也没那么让人不能接受嘛,除了有点阴柔外也没那么不能接受!大约三十五六那样子,也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姣好的容貌!整个人透出一股子清新的味道,想来里面的人也应该不会那么让人不舒服才是,难怪林大夫要给自己推荐这里。      其实是韩箫不知道:她来的这个叫“明月楼”的伎倌是这里最富盛名的以清雅著称的伎倌,里面的老鸨自然也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妖气!当然,跟那些小倌一样,胭脂水粉还是有抹的!而且,她还想差了,林大夫给她推荐这儿,也不是知道她的喜好,只是觉得这的风格不同,能有些不一样的趣味来。      韩箫在心里评价这个伎倌时,那老鸨,其实不算很老,也在悄悄打量着她。虽然穿着朴素,可通身的气派却让人觉得很不凡。而且长相虽说称不上绝色,但也很俊秀,加上那不咸不淡的表情,整个让人想忽视也难。      “老板,您好,我要你们这年龄比较大的倌儿!喂!老板……”云风一愣,老板?您?自从他成为明月楼老板以来,还从没人这样叫过他呢!他们这一行的从来都是下贱的!听得韩箫这么一说,云风自嘲地一笑,“呵呵,不好意思,小姐贵姓,可以再对云风说一遍您的要求么?”      “没关系,我姓韩,我是说我想找你们这儿年龄较大的倌儿!不过,要干净一点的。有么?”见他才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韩箫就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这个世界都疯了,男子十三四岁就嫁人生子了,想来青楼的“倌人”只会更甚的。      韩箫心中腹诽,虽然自己没办法逃脱这世界女子的欲望,但她还是可以要年龄大一点的人的,不然,她会觉得自己在残害青少年。      年龄大的?这位小姐看起来不像那种人啊?女人不都是一个样么?这些年看得还不够多么?还要干净一点儿?她不知道这儿的人都脏么?云风自嘲的笑笑。刚还以为……呵!不过,人家是花钱买乐子的,既然是她的要求,自然要满足。韩箫看到那老鸨笑成了一朵花,“那自然有,绿儿,红儿,招呼客人啦,小姐请楼上请!”      咱韩箫童鞋还不知道刚刚被严重鄙视了一把,自帮自地随着那两个叫绿儿、红儿的小倌上楼。心里还在庆幸:果然,那红儿绿儿也不是那种妖里妖气的男人。      “哼!”就在韩箫他们经过一间房间的时候,一个身材有些肥硕,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突地打开门,气匆匆地跨了出来,冲楼下大声喊道,“老鸨!老鸨!老鸨!”      不久就见到那云风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上来了,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他的眼里有一抹不注意就会忽略的嘲讽,“哟,刘大奶奶,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可是小的们伺候得不周?”      “哼!你给我找得什么人啊?我这还没开始呢!就不行了……”那人一脸愤怒!      “对不起啊,这……您看,这之前我也跟您说过,‘青衣’这几天确实不舒服,这……您看,我另找云莲来陪您可好?云莲可比青络年轻啊……您觉得呢?”那老鸨讨好地说。      果然,那女人眼里似乎一闪而过一抹贪婪,却装着一脸为难的样子,“那就这样好了!这次就算了!”      “好好好,刘大奶奶这边请……”那刘大奶奶看似不满意地向他指的方向故做大步地跨去。云风见状也跟上了她的脚步,只是走之前对之前领韩萧上来的两个小倌使了下眼色。      那个红儿对韩箫行了行礼就跨了进去,另一个年龄大点的叫绿儿的镇定地对她抱歉地笑笑,“韩小姐,不好意思耽误您了,您先随意看看行不?只怕红儿一个人……”虽说他极力保持镇定,可毕竟担心所致有些气息不稳,说完也还是很局促地对她看了一眼,眼里也带着一抹藏不住的担忧。      还真是……韩箫有些好笑,“没事,你去吧!”      “谢谢韩小姐,你……是个好人。”不等韩箫说完那绿儿就打断了她的话,然后飞一般地跑了进去,仿佛是怕她反悔似的。好人?呵呵……她韩箫转个生连别人对她的评价都变了!      “青衣哥哥,怎么样啊?呜呜……”      “没关系,还挺得住!”在韩箫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个声音止住了她的脚步。并不是说这声音有多美,而是那略微沙哑的声音里透出的那股子坚忍和不屈深深地吸引了她。前世见惯了濒临绝境指天骂地,怨声载道的人,不可否认,他引起了韩箫的兴趣。      韩箫想看一看他是性情原本就坚韧,还是只是语言上的不服输?其实韩箫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不离开,难道自己也有虐待狂的癖好,想看别人的惨像?她好笑地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后来证明有些人的相遇似乎真是注定了的!       6云风的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哦!票票和收藏也顺便给点嘛…… 关于银子的兑换,那我也只有凭着以前看过的一些资料和联系实际来捏造,如有不对,请多担待!   “真是,那刘大奶奶简直不是人,每次来都有人被她折磨得不成样子,偏偏她还最喜欢来青衣哥哥这儿,不就是因为……”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红儿,你怎么那么多话?”应该是是后面进去的那个小倌儿吧?似乎是叫什么“绿儿”的,倒是个机灵的!而且声音中透出的是绝对地威严。      “我,对不起嘛!可是,你看,她把青衣哥哥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前面那个声音知道自己错了却又有些不甘地说,虽然在辩解,声音中却夹着无法明说地敬意。      “没事,红儿向来心直口快。你也别太责备他!”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啊……”似乎有些无奈,应该是待在一起久了也互相有些了解的,也知道他只是年龄小,绿儿也不好太过责备。      一会儿两个人就扶了一人出来了!      那个人?怎么说呢?饶是前世见惯了狠毒的处罚和折磨的韩萧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自认也不是什么善类,可这样的折磨,哪怕自己再恨一个人入骨也是不屑为之的。可见,就折磨人方面而言,受过“人人平等”思想熏陶的现代人跟完全不懂人权为何物的古人相比还是差得远的。      虽然知道古代的青楼是很残酷的地方,现代也有不少人玩**的,但韩箫却未曾真的亲眼见过。如今,这活生生的人变成这样摆在她面前,其震撼可想而知!      韩箫虽然想过要好好活在这个世界,这一年也努力地适应这个世界。但直到今天,看着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人生百态她才深深地体会到:她再也回不去了!      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那男子的遭遇还不足以使韩箫动容,使她一时愣住了的是那男子不可忽视的不屈,但却没有怨恨的眼神,只有一种面对世事的不屈。      虽说那人只是一身里衣,表情和面容也被散下来的头发挡了不少,可那双眼却很突出,虽然苦痛但却带着让人敬佩的坚毅,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在这个女尊的社会里,男子一般都偏柔弱,要有那样一双眼睛,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      可能是太过焦急,几人也没注意到她还在外面。      韩箫眯着眼看着远去的三人,一时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竟有些心疼。就像前世那个自己,在父母和爷爷都去逝后,不仅要面对外界压力,防着族内斗争,还要独自一个人撑起那个家更要兼顾妹妹而不得不被逼着坚强起来一样,他也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才坚强吧?否则,在这个女子为尊,男子柔弱的年代,他何必?      “韩小姐!”      “恩?呵呵,是云老板,你好!”原来是去而复返的云风。      看着韩箫温和淡定的笑颜,这次愣住的就是云风了。他只说了一次她就记下了他的名字?当然,他不会傻到认为她对自己有意,只是,这样便说明她确实是不同的吧?      见韩箫还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但却少了几分不入尘世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地心疼。虽然很浅,但对见惯了各种各样不同类型的人的云风来说,还是看出来了,这也就让他更坚定了他心里的那个想法。      “他叫青衣,很让人心疼却又不知从何疼起的孩子。”云风轻轻地说,那声音里带着几丝不确定和企盼,她会是那个合适的人吗?      “?”韩箫没有说话,虽说这伎倌让她有点惊奇,可还不足以让她改变原则,她是对青衣有些兴趣,也有些心疼,但那不过是看在他让她欣赏的份上,可不至于有什么别的想法。      “韩小姐,请随我来。”她竟然不为所动,看来又是一个冷情的人呢,怎么办?不过,这种人也很有原则,不会朝三暮四吧!所以,说什么也要试一试了!      韩箫怀着看戏的心思跟着云风转辗来到后院。一路上,云风那不似作假的担心看在她眼里却越觉得讽刺,欢场里,会有真情?更何况是老鸨对伎子?不过是为了钱吧?呵呵,对不起,我没有!还真是浪费了他老人家的表情了,应该是因为她眼里那来不及收回的欣赏吧?不过,既然有人请君入瓮,咱也得配合一下不是!      他们上了一幢布置精致的小楼,在一间稍微有点小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里面有说话声,也有压抑的哭泣声,还有个比较稚嫩的女声,“哥哥,你怎么样啊?疼不疼啊?”听到这,韩箫心里一动。      “不疼不疼,青络乖,哥哥很快就好了啊,女孩子还是要坚点的!知道么?”声音里透着无奈和宠溺。韩箫身子一震:他……应该是个好哥哥,比她好!      回答却听不很真切了,因为他们离开了那里,来到了前院一个布置较为华丽的房间,应该是专门的会客室,“韩小姐,请坐,紫儿上茶!”      “韩小姐,老身请求您一件事情。”刚坐下,云风就说。      “云老板请讲。”韩箫坐在桌子边,慵懒自若。眼神中却有着淡淡地嘲讽,还真是直接,那就看看你能玩出什么?      “请您带青衣离开这儿!”见韩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云风有些犹豫,但他也就在脸上有一瞬间地挣扎后,还是赌了一把,坚定地说。      “为什么?”呵!韩箫在心里冷哼,还真把她当冤大头了啊?可惜她既不是李嘉诚,也不是王百万!      什么为什么?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云风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他不解,韩箫不介意给他解释解释,既然来看戏,总得让人唱完嘛,“我的意思是说我为什么要带他离开这儿?”      “韩小姐应该是对青衣有好感的吧?难道没有一点疼惜之心?”云风明白了韩箫的意思,却更诧异了。      “那又怎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吗?”是,天底下不幸的人多了去了,她韩箫既不是慈善家,也没那个能力做慈善家。 7无奈被说服 作者有话要说:多多阅读评论嘛 谢谢了!   不过,韩箫也没有立即否定云风的话,那对一闪而逝的眸子还是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轻的涟漪。好吧!所幸就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理由正当,那她也不介意发一次善心。那人也还是有点值得的,毕竟在这个世界能找一个合自己心意的男子是不可能了,那退而求其次的话,那男子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人选。      正当韩箫想得魂飞天外浑然忘我之时,云风打断了她的思绪,“青衣是十二岁自己来到我这儿的,当时带着才两岁的妹妹,听说是因为那年的洪灾,家里人全死了,只剩他们兄妹俩。到处流浪到了这儿,见他妹妹也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起了心思卖了自己的。”      “那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只是,话虽如此,韩箫的心却是有些已经开始动摇了:没想到他也是为了妹妹。      “他很好的,其实也还年轻。只不过是为了他妹妹才接的那些活,他之前也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唉!我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想从良只是怕他妹妹以后被人嘲笑,影响妹妹的一生。做我们这一行的,生来都被人瞧不起的,也不是自怨自艾,这是现实。但青衣不同,他是我见过最不该呆在这个地方的人。也是爱妹心切没有办法。”如果这样也不能使你动容那也……我云风认了!云风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丝锐光。      “刚刚那女人是谁?”韩箫没有正面回答云风,想起了那个肥肥的女人。      女人?什么女人?原本看她还是一脸淡然的样子,以为没戏了,云风心里颇不是滋味,压根儿就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就是之前从青衣房里出来的那个!”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韩箫就解释了一下。真是奇怪,自己原本不是个喜欢给人解释的人。不过,一想到那双眸子,似乎又释然了。      “哦,她啊?城里有名的富婆,唤刘大奶奶,就是她竞下了青衣的初夜,我们也没办法,毕竟要做生意!唉!之前她想调戏青衣被驳了面子,所以,一知道青衣挂牌就……”那个刘大奶奶……云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处在那个位置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更何况,那是青衣自己要求的,只是,没想到……      “给青衣赎身要多少银两?”韩箫没有多在那个问题上纠结,直接问道。那个青衣,似乎可以。只是,自己确实没多少钱,虽说看在同为妹妹的份上有意帮他一把,可如果超过她的极限,那就无能为力了。      “韩小姐,我,您认为我刚刚给您说这么多是为了让您出个高价钱?”仿佛看出韩箫心里的想法,云风的话语里带了一丝仓凉,还奢望什么?不是早知道世上女人都一样么?自己都破罐子破摔了,还能怎样不?      难道不是?看着云风一脸悲凉,难道自己想错了,风是真的关心青衣的?韩箫一时也有点局促,不过面子上还是要……“那云老板,如果我冒犯了,真是对抱歉了!”      “没事,也不能怪您,世人对我们都是这样的认知。韩小姐的意思是要赎了青衣是吗?”她是这个意思吧?      “可以这么说,但是你知道,我看起来就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既然气氛已经缓和了,韩箫不由也开了开玩笑。      “那我们去青衣那里谈?您也知道……”青衣应该不容易答应的,这次虽不能由着他来。但还是要说与他明白的,不然只怕到最后这事也不成的。云风有些担忧却又回复了坚定的神色,行,这次哪怕磨破嘴皮也要让他答应。      “明白的,走吧?”韩箫也正有此意,不管怎样,还是要问问当事人的意见的。虽然她原本对这件事是觉得可有可无的,但如今心里却好似有了一丝期待。      现在自己对他已经不止心疼了,虽然还不至于是爱,但却是真的有意思要把他当作下半辈子一起生活的伴侣,想到他有可能拒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转念又想到了那双坚定的眸子,突然觉得他一下答应了才不正常。心下就释然了。      又一次被带着去到了后院,前次是带着些许疑惑、些许玩味去的,而这次却有有目的性的,也明白将要发生什么,对韩箫而言,自是和前次不同。于是,她自然有了闲心来欣赏下这开在小城却在全国都闻名的青楼。      只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横一竖,一左一右,好似宫殿般大气,却又座落在小桥流水似的原野风光中。一诗一画,一草一木,彼此相映成趣,颇有些令人流连忘返的情趣。      韩箫不由在心里想着,设计这楼阁之人必也是妙人一个,只是为何会愿意给一个青楼设计宅院就不得而知了。大概稍微有一些在世人眼中的偏才的人都是不拘于世俗的吧?这也就是他们在别人眼中形成孤高的印象的原因吧?就不知道这“明月楼”的设计者是否是也那样侍才自傲就是了!      抱着不同的心情来果然不一样,差不多意识还没有到人就到了。里面已没有了最初的喧闹,但还是能听到时有时无的压抑的哭泣声。听那声音也听不出来是谁。不过,应该不是青衣。韩箫实在想像不出来有着那样一双眸子的俏脸梨花带雨会是什么模样!      正想着,云风推开门走进去,韩箫也就随后抬脚跨了进去。      见是云风,除了青衣都起身福了下身,“云风哥哥。”云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多礼。      不能起身的青衣也在床上对他们笑了笑,“云风哥哥……这位是?”见到云风身后的韩箫,他的表情带了一丝疑惑,还有一丝戒备。    8明月楼中再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连登都没勇气登进来了,放过假后,心情有了不少放松,想想还是看看吧,就算种滴东西枯了也把尸体拨了别妨碍人家种嘛。 竟然发现有人在看偶滴书…… 那个,那个…… 现在修了下!   床上的青衣此时已经洗漱干净,跟之前的狼狈有很大差别,除了有少少伤痕有些影响视觉之外,的确是个清秀佳人。虽说不是绝色,但与其他脂粉气浓厚的男子不同,整个人透出的是十足的清雅,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和从容,却又带着十分的傲气,这在这种地方是不常见的,难怪云风说他是他见过的最不应该在这儿的人了。      更难得的是,他身上还隐隐有一丝清贵的气息。      韩箫嘴角露出一丝兴味,听云风说,这青衣呆在这个地方时间也不短了,竟还留有这一份气度。事情看来还有点有趣,人生总是充满着无聊,找点趣事也无可厚非不是?更不用说原本就打定了主意让他陪自己度过余生了的。不过不要太麻烦就是了!“青衣公子好,在下韩箫。”      韩箫觉得自己来了这儿,心性好像变了不止一点点,而今天对自己以后就必须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认知让自己更是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自己潜意识里那点小童心和恶作剧的孩子气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不如放下之前的想法,好好享受此生!      这样一想,韩箫的心境更是开阔了许多,笑容也多了一丝人情味儿。      韩箫一个人自顾自地蜕变着,浑然不知她现在的表情有多么的让人如沐春风,让人想要靠近?满屋子的人简直都在痴痴地看着她,忘记了说话!      夜凉如水,不知道是温度太低还是被众人目光给盯得太紧,韩箫竟是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终于从她自己的思绪里给惊醒了。      扫视了一下房间,韩箫发现全部人都奇怪地看着她,一时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抬手摸了摸脸上,“各位,可是要下有什么不妥?”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心里不约而同地有了同一个念头:这人还真是……没有一点自觉!      众人反应却是各自不同,但都在摇头。      这时韩箫才发现除了之前红儿、绿儿外,还有一差不多八九岁的女孩儿,眼睛红得像兔子眼,还隐隐地在啜泣,看来就是之前那个稚嫩的女声,青衣的妹妹,青络了。      络见韩箫望过来,小身子开始颤抖了,还往床前移了移,仿佛她是洪水猛兽。      青络的反应自是在韩箫眼里,眼中不由现出一抹欣赏,与如此为对方着想的两个人一起生活应该会是一件不错的事吧?心里一阵好笑,这也让她把之前心里仅有的一丝丝犹豫给抹掉了。      “青衣,韩小姐,她……”云风这才找到空隙准备给双方介绍下。      “云风哥,麻烦您告诉这位韩小姐,青衣多谢抬爱,但青衣自知无福消受她的好意!”没等云风说完,青衣便出声打断了。他看得出来,这位韩小姐是很好。云风这些年对他的好他也不是不明白,更是不可能害他。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就更不能答应。      谁家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愿要他这样的人,做侍也是不愿意的吧?韩小姐如此不凡,想来更是不可能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的,应该是云风哥说了不少好话吧?      不是他不知好歹,最重要的是,他还有青络要照顾呢!就算人家愿接受他为侍,他也把脸不要地答应了,可青络怎么办呢?谁又愿意白白地多养一个人?而青络去了别人家又怎会不受委屈?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抱希望,总比被别人伤害时的难堪要强得多!      “青衣,你都不问一下韩小姐为何而来,这……难道不觉得有点失礼么?”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起来能够让他满意的人,这被气走了可咋办啊?见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云风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这种事情?唉!      “云风哥哥,这位韩姐姐是来带哥哥离开这儿的么?韩姐姐,你好,我叫青络,您……我,你可以带哥哥离开这是么?你会对哥哥好的是吧?”      “青络!”青衣沉默半晌,倒是青络小丫头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不过,还是被青衣止住了。青络只得委委屈屈地看了看她哥哥,然后又用一种很渴望的眼神望着韩箫。      “青衣公子,在下……”      “韩小姐,多谢好意,青衣一条贱命,就这样很好。”这青衣是不是有打断人说话的习惯啊?韩箫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被人拒绝的滋味果然在哪一世都不好受啊!不过,是人都有三分脾气,人要去寻死,你还能拦他一辈子啊?这样韩箫的倔强劲儿也上来了“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      “韩小姐”“韩姐姐”韩箫感到好笑,这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怎么都这么喜欢打断别人的话啊?她也没说什么啊! “云老板,你们可以出去一下么?韩某想单独跟青衣公子谈谈。”      “这?那好,红儿、绿儿、小络,我们出去,韩小姐,不好意思了,青衣只是……”只是什么呢?唉!云风叹了口气,“那我们出去了,韩小姐请自便!”说着担忧地对青衣看了一眼拉着青络和红儿绿儿一起向走出门去。      临出门时小姑娘还企盼地望了韩箫一眼。      这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在这地方呆久了,而且经历了那么多惨境,又那么小,再早熟也不可能一点也不害怕,不想离开的吧?      韩箫心里不禁泛起一种名为同情的情绪来,也更为心疼了。唉!算了,也算是前世欠他们的吧!虽然意外被拒绝,但以她的观察,对方是青衣,也在自己意料之中不是么? 9箫得所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读者的喜欢是锦更下去的动力!      苍穹漆黑如墨,月显得更高了。      当韩箫从青衣房中出来已经夜深了,望着这几乎能把人吸进去的天色,心似乎无比宁静。想想不由得有些好笑,自己竟会忘记了时间!      不过,外面那几个人怎么都还在啊?难道他们都从未离开过?这些人是真的关心青衣的吧?竟超出了她的认识,欢场竟也有真情出现!      韩箫又想起了青衣,瞅他那样子,应该是累到不行了吧?竟会这么快就睡着了,虽然她也是有意用了一点点前世的催眠术,不过只用了一点点,他能这么快睡着也有对自己的信任成分在里面吧?看来自己之前的话起了作用呢!是个好现象。      这边韩箫目的达到倒是心情放松,可那几人却心里在打鼓呢?韩箫原本就有点喜怒不形于色,今天虽然有些例外,多了些表情,但这还不至于让人明白她到底在想个啥。所以……尽管她认为自己的表情足以表达自己的喜悦,无奈其他人却是丝毫无所觉察的。众人见她出来,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她又神游去了,半天不说话,这让别人急得啊!偏偏众人因为担心过头,时间又过得太久,都没有要问一下的趋势,巴巴地等着她老人家开尊口,不知是忘了还是不敢问!      等她老人家终于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众人都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濒临崩溃了。      韩箫看着那几双疑问中带着期盼的眼睛,她忽然觉得:是值得的吧?不禁笑笑,“大家散了吧,不用担心,青衣已经睡了!”      见众人还是一副迷茫状态,韩箫不由得再说了一遍。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韩小姐,青衣……”云风刚刚虽然听到韩箫的话了,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人们大致都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喜悦总会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韩姐姐……”青络小丫头也用企盼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想要再确认一下。其他两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中也能看得出来是很担心的。      韩箫走上前去摸了摸青络小丫头的头,对众人说:“没事了,青衣公子他答应了,似乎身子还没好,这已经睡下了,你们也可以不用再担心了。现在你们要担心的是我啊,这么晚了,我可不能回去了啊!”她难得地开了次玩笑,想了想又低下头看看青络,“丫头,今晚还是把你的床让一半给我吧,行不?”      “当然……”小丫头还没说完呢,就被云风打断了,“韩小姐,哪能这样委屈您呢,红儿,绿儿,去给韩小姐整理个房间。”      “是”说完两个人同时往前院跑去,速度快得韩箫竟来不及拒绝。韩箫也就由他们去了。      不想,韩箫正自轻松了许多,却听得云风似是想起什么般地大呼了声,“对了,看我,韩小姐是来……韩小姐放心,我会按您的要求找个年龄大点的,韩小姐……”      韩箫这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坐什么,脸色一僵,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不用了!”她有那么急色么?      “韩小姐是怕不干净么,虽然楼里年龄大一点的大部分都已经挂牌了的,但清白也还是有的,我……”云风有点激动。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人,还是青衣认可了的人,自然要让她满意才行。      其实也莫怪云风如此认为,毕竟这是一个女尊的世界,女子素来的表现已经根深蒂固于人们的思想中,形成了一种定向思维了。      见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韩箫解释道:“云风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真的不用,这么晚了我也累了想睡了。更何况,如今青衣也答应了,虽然我不至于要为他守身,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一起生活了,至少还得互相尊重的不是?刚刚才让青衣答应,我就找别人岂不是太没诚意了?”韩箫半开玩笑半正经地说。自己竟是好久不曾如此放松了,虽说她的身体这段时间是有点欲望,但还不至于要马上发泄。还有就是像她说的:既然认定了青衣,那么就应该是青衣,虽说他现在不方便,她也没必要为了一时欲望而饥不择食。      “那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多事了。”云风原本就是不想她答应的,也觉得她不会答应,她也确实如他所望,她真是称得上君子呢!可是,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些酸酸的。青衣还真是好运气,能碰上这样一个人以后一定会幸福的。自己当初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呢?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自己也有自己的幸运不是?虽然如今还有些麻烦,但总会解决的啊!青衣好自己应该是替他高兴的,他一直都希望他好的不是么?而且这事还是自己促成的。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要能够对上也是需要缘分的,不过,心里总归还是有些羡慕的,自己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呢?      虽然如此说,但就这样也是幸福的吧?      咦?韩箫刚刚叫他……云风哥?看来她是真的想表明她由心里承认了青衣吧?      各人自是有各人的际遇和经历,能看透这些,作为女尊世界的男子,云风也算是了不得的吧?      云风是会生活的人,而不是被生活所打倒的人。这样的人注定是要活得精彩的,可谁知道,如今的敛尽风华,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又是年轻时多少轰轰烈烈换来的?其间的爱恨纠葛又有几何?       10夜宿明月楼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且看锦下次上传的章节! 霍霍霍……   韩箫如此坚持,倒是让很多人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觉得青衣应该是遇上了良人。      “那小络,帮忙你招呼下你韩姐姐。”看到青络点了下头,云风又才对着旁边的韩箫,“韩小姐,云风就告辞了,我去看看他们弄好了没有,到时候会让人来唤您的。”      “好的,不过,云风哥以后直接唤我名字就好,您照顾了青衣那么久,按理说现在也是我的恩人了,小姐来小姐去的没由得生分了。”这“小姐”二字,韩箫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还真是觉得有些别扭,能让人不叫就不叫。而且,她如今也确实对云风有了不少好感,是真心真意地愿意与他结交的。看在青衣的份上,他也算她在这这个世界接受的人之一了吧?可能的话,她也不介意帮他一把,毕竟把青衣带走还是会让他受不少的损失,自己又没多少钱,就是给钱给他,他应该也不会要,只能想想法子从其它地方补偿了。      “那好,小箫,我就却之不恭了,时间晚了,我得去看看,再见!”云风也没有多纠结这事,说着低身福了福,就预备往外走去。果然是不拘小节的男子。      “那个,等一下!”见云风的一只脚都快跨出门槛了,韩箫才在青络那声很轻的“嫂子”声中蓦然想起自个儿忘记了一件事。      听到韩箫的声音,云风停下将要跨出的脚步,疑惑地回头。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就想着让络丫头今晚跟我一起睡,你看方便么?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的嘛,早点熟悉也好。!”这个理由她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      想来云风应该也是明白的,只笑笑说:“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这事随小箫的意思就好!”      “谢谢云风哥哥。”这丫头,韩箫还没得及说话呢,她倒先说了。真是得意忘形了,竟还向她邀功……“嫂子?”那俏皮的样子很是可爱。不过这样才有个小孩子的模样嘛!不地七八岁而已,整天那样以后不得成个小老太啊?      “傻丫头。”看青络一脸兴奋的样子,云风宠溺地一笑,“好了,要听你……恩,嫂子的话。小箫,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这丫头,这些年跟他们一大群男人呆久了吧?好不容易来了一女子,又是以后的亲人,黏乎点也正常吧?      嫂子?云风自然是听到青络唤韩箫的那声嫂子了的。还真是有了嫂子就忘记了他们这些人呢!不由得心里泛酸,自己看着长大的小鹰要离开自己了呢!      “云风哥哥,晚安哦!你也早点睡,对身体好!”云风往外走的脚步不由一顿,却没有回头地继续往外走去,只是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还用奢求什么呢?够了,真的够了!      韩箫想想就好笑,青络那丫头也确实聪明。就在刚刚,趁她与云风说话的空档,青络很轻声却很清晰地说了一名话“嫂子,我想跟你睡!”。嫂子?她当时有点惊讶,这转变!这孩子真是敏感,不过,也无可厚非吧?谁都想要安全感,青络虽然有点早熟,但毕竟还是年幼,又处在那个环境下,许是很怕人遗弃的吧?      当时看着青络小心翼翼地样子,韩箫心没来由地一下就软了下来,对她轻点了一下头。      这不由让韩箫想起了自己的妹妹“韩笛”,以前,小笛其实也是渴望自己能有些时间陪陪她的吧?只是当时的自己忙于工作,没有多大时间和精力关心她。到如今,当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唉!这青络以后就是她妹妹呢!自己对她的关心一定要多一点!      初秋的天气总是多雨的,许是老天眷顾,今年的雨期竟来得有些迟,今晚的月光也有些黯淡,恰如韩箫此时的心情,不甚明了。      之前刚上床时,韩箫一直睡不着,青络也就一直不睡觉,非缠着她讲故事。她前世活了二三十年都没给人讲过故事,没成想在这女子为尊异世竟扮演了次母亲的角色,给人讲睡前故事!      不过青络那丫头也够逗,原本是她自己要听故事的,可故事没说完她竟睡着了!      青络已经睡得很熟了,韩箫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前,望着天空中那一弯淡淡的月亮,一时心思千转!时日几何?来了这儿一年多了,一直都深居简出,竟连日期都没记过,她这日子还真是过得可笑。古人喜欢凭月寄思,她以前听到时只附之不屑的一笑,觉得那些文人太过迂腐和牵强。可是,如今身处异世,竟恍然明白了那用诗文描述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原来叫思乡!      那这月……能否把她的思念带回去呢?应该也是不能的吧?这毕竟还有了时空的限制,这月亮真是亘古不变的?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只可惜不是一轮透亮的圆月!      韩箫甩甩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这样的容易伤感,还那么多次地想起前世的一切?或许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呆了那么久,满眼都是陌生的人和事物,找不到一丝熟悉的东西,也有些寂寞了吧?      以后应该是不会寂寞了吧?      “嫂子?”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自床上传来,她转过身,青络竟醒了过来,脸上有着迷惑和担忧,还带有一些茫然和恐惧! 11整修房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致力于修文,看到好多亲退了收藏!心中有小小的难过! 请大家谅解一下哦! 看文愉快!  看着青络担忧的样子,韩箫了然。应该是自己这么晚还没睡让她担心了吧?小孩子的想法总是都写在了脸上,她安抚地笑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来,有些睡不着,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没事了!”      青络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却没有说明显一脸的不信。韩箫走上前去,搂着青络小小的身子,“我没骗你,看,我很好不是?呵呵!更何况,我现在不是还有你们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恩!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青络依入韩箫的怀里,坚定地说。嫂子,不管你以前有什么不开心的,以后青络都会一直陪着你和哥哥的。      “嫂子,你躺上来吧?我有点睡不着了,你再跟我讲讲后来那个美人鱼最后跟那个王女怎么样了啊?有没有在一起啊?刚刚我都睡着了,没有听到!”青络抬起头来,轻拍了拍她身边的位置。      韩箫脱掉外袍,起身钻进被窝,还真暖和,她刮了下青络的鼻梁,戏谑地说:“小丫头,不会是睡觉还要人哄的吧?想借我催眠啊?”      “哪有啊?”虽然自己在之前嫂子讲故事的时候睡着了,不过那是因为嫂子的声音太好听了,她还是很想知道故事的结局的,嫂子说的故事很有趣,比小时候哥哥哄她睡觉说的故事好。      见青络有些不好意思,知道她在想什么,韩箫宠溺地笑笑:“我以前啊也有个妹妹,只是……她,呵呵,不说这些了,给你讲故事。后来啊……”      望着没多久又睡着了的青络,韩箫心里有些柔软:这丫头还真是把她当催眠的工具了啊?      她以后也有亲人了?亲人,多遥远的词啊!      第二天早上早早地从明月楼出来,深吸了口初秋还带有露水的新鲜空气,韩箫决定先去林大夫那找她拿些清火的药物。      没办法了,既然已经接受青衣了,而现在青衣身体又还没恢复,更何况,就算他身体好了,也不至于马上就能够那啥啊,毕竟青衣如今也算是她以后要过一生一世的人了,总不能像对待一个“小倌”那样对他嘛!照这架势也只有靠药物清清火了。      青衣身体还没好,要留在明月楼养病,青络丫头也在那儿陪他,所以她就一个人先回家了。当然,在回家之前自然要先去一趟林大夫那儿的。      从林大夫那里出来街上已经差不多热闹起来了,韩箫一个人走在满目琳琅的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韩箫原想,现在青衣他们要住进来了,总得添一点家用品什么的。不过,转念又觉得还是等把青衣他们接回来后让他们自己去挑。所以她就径直回了家,毕竟家里也得重新整修一下嘛!      心中急切,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一路上几乎没作任何停留就到了村子里,韩箫连家门也没踏进就跑到胡大婶儿家中去了。      胡大婶儿跟夫郎成亲十多年了,都没有孩子,但胡大婶儿也没再纳夫侍,这在这个世界是很难得的。她的夫郎也是一个幸福的人吧?虽然会被人说成“妒夫”,但幸福从来就不是在别人眼里,而是在自己心里。她佩服这样一对夫妻。      “胡大叔,你好!胡大婶儿在家么?”见胡大叔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洗衣服,不知道胡大婶儿在不在家。虽然胡大叔就算按以前的世界的算法自然是她父母一辈的,但这个世界毕竟对男女之防甚为严重,韩箫一个女人也就不好意思直接进去,只是站在外面温和地问。      “哦,是小箫啊?我家当家的早上出去了还没回来呢!你找她有事么?先进来喝杯茶吧!”听到有人说话,胡大叔站起来往外一看,见是韩箫,就笑着说。这胡家夫郎年轻时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吧?不然,也不可能做到那样不顾世俗的吧?      “那不用了,等胡大婶儿回来,您帮我告诉她,让她帮我找人再做一些木制家具和用品。”见胡大婶儿竟不在家,只有她的夫郎一个人在家。韩箫也就不打算进去了。      没想到胡大婶儿回来这么快,韩箫回到家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还在院子观察一下哪里需要整改一下。胡大婶儿就带着一个人来到了她家,韩箫有点印象:那个人是上次给她修房子的工人之一。      “小箫,我就想你应该是在家的,怕你急,刚听你大叔一说我就找了老孙来了。”见门开着,韩箫也在家,胡大婶儿就边进来边大声对韩箫笑着道,笑声中气十足,果然是个爽朗的人啊!      “哦,是胡大婶儿来了啊?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我家要添两个人,所以想让您帮忙找人再做一些东西。”韩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听得韩箫这样说,胡大婶儿又大笑几声:“呵呵,这小箫可是要娶夫郎了吧?”虽说是问话,但言语间几乎是肯定的,神情也透出些欣喜来。      “算是吧!”韩箫想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只是自己之前还真没想过。虽然说得那么坦然,但韩箫的脸还是有些微热的。      “当然是大事啊,也是好事。到时候让你大叔来给你帮忙。这房子……说真的,你这房子还真好,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你看,自从你的房子修了之后,这村子里又有了多少仿照你的房子修出来的。也不用再怎样啊!”      “这……那就要麻烦大叔了,不过我也没打算要摆酒席。我没有要重修这房子,只是想增加一张床和一些家具。”      “这样啊,不过,成亲可是大事,一辈子的事情,不能草率的,还是要好好摆一下酒席的。家具嘛,该好好打理一下。小箫,放心吧!就交给大婶儿和老孙,会很快办妥的!”胡大婶儿一脸喜气,似乎比自己女儿成亲还兴奋!竟马上就指挥老孙去工作了。      这胡大婶儿还真是……恩,热情!其实也不用那么急的。      不过,韩箫倒是乐得清闲,这样也好,反正她是不太懂这些,有人帮忙自然是求之不得。       12二顾明月楼(1)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啊……郁闷滴修文!   虽说韩箫确实是打算不办什么酒席,但是,听得胡大婶儿这样一说,想起这个世界对男子的苛刻。为了青衣,办下比较好。再说,就像胡大婶儿说的,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办一下也应该!      韩箫是怕麻烦,但一辈子一次也无所谓,更何况,还有人把这麻烦担走了,自己还是个甩手司令,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家里的事情有人揽了,那韩箫也就闲下来了,倒是想着了青衣的身体。自己早上回家时怕吵到他,也没去跟他道个别,虽然有让青络那丫头知会一声,但也不知道那丫头记得不记得。      韩箫想想反正无事,不如去明月楼瞧瞧!      韩箫一路上都在思索该怎么样跟大家说明“为何她早上才走,下午就又来了?”,都忘记了“欣赏”一路上的风景。在她反应过来时竟发现一只脚都快要踏进明月楼了。她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这时还不是太晚,明月楼附近人还不多。还好,她尴尬地把脚收了回来,然后整了整衣冠,正了正神色,敛了白痴似的笑容,重新抬头挺胸地跨进了明月楼。      一进到明月楼迎接韩箫的就是云风戏谑的笑。他应该是看到自己的傻样了,这下哪能还有形象可言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不过,关心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更何况那人是自己夫郎,虽说目前还不是,但那也是迟早的事儿不是!那她还有什么好郁闷的?      “呵呵,云风啊?早……”什么话?这还叫早啊?真是……看吧!      “呵呵,小箫也早!不过我怎么觉得是快晚上了啊?”云风看她一脸吃了黄连的样子,不由得也开起了玩笑。通过昨晚的事,他们都已经认可了对方,而且云风也不像这个世界的那些寻常男子,说话自是随意了许多。      “这个……咦!怎么了?云风,你要不……上去看看?”还好还好,这时楼上正好传来一阵吵闹声,正好解了她的围。不管是谁?她都感谢他!      “好吧!”云风明白她是故意在逃避,不过,这次先放过她,还真该去看看楼上怎么了!      他们刚上楼韩箫就发现她自己错了,她不可能感谢那个造成骚动的人。      “你凭什么?不过是运气好点,从来就摆着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偏偏人家还真吃你这一套。云风也由着你。好不容易你也挂了牌,你再也清高不下去了吧?偏偏你还是那一副嘴脸,看着就窝火,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受尽别人屈辱。可是,你,你不觉得上天太过眷顾你了?竟然有人要救你脱离苦海……你说这是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一定没跟她说过你根本不是清白之身了吧?你以为她知道了还会要你?”韩箫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没想到却是青衣的房间。正准备抬脚,却被里面传出的声音止住了进屋的脚步。这么刻薄?韩箫皱了眉头,她在这个世界很少接触男子,但跟她接触了的,如云风青衣此类都是柔和内敛的。何曾见过如此嚣张刻薄的男子?      “这……”听得出里面是怎么回事,云风一凛。但却知道都是苦命人,最多斥责两句。可韩箫在这呢!他今天中午就听说云莲在房间里发火,云莲一直脾气就不好,以前也经常这样。他以为他这次就跟以前一样小打小闹,也就没有多在意。现在这样该怎么办啊?这云莲也是,以前就算了,现在这样也闹得太过了!      云风望向韩箫,她那张一般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虽然情绪还是没多明显,但他知道现在她心里绝对是乌云密布呢!      唉!没办法了,“小箫……”云风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韩箫一步跨了进去,表情却与之前不同,竟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不过他绝对不会认为那是她心情好的表现,怎么说呢?只能说,很诡异!他只得跟着进去。      “咦,衣儿,我才离开你这儿一会儿,怎么变这么热闹啊?难道你人缘这么好,还没到要离开的时候就有人要跟你话别了?”韩箫自顾自地径直走到青衣的床边一把把原本就坐着的青衣搂在怀里,看也没看旁边的人一眼。      青衣心中也在打鼓,她什么意思?但表面还是装着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故作亲密和幸福地偎进韩箫怀里。      云莲气得浑身发抖,她,他们,竟然忽视他!凭什么,凭什么……“哼!不要以为现在有人给撑腰了就了不起,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妇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青衣察觉到韩箫有些不对劲,但又没听她要说什么,心里原本就有些忐忑,不知道之前云莲的话她听了多少,她已经知道他……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在别人面前失了尊严……“呵呵,没办法,青衣本就志在山野,跟山野村妇在一起不是正好么?不会那么不自量力地志气高远!”      韩箫抱着青衣自然能感觉到他身躯的僵硬,虽然他说得那么坚定,其实心里也还是在意云莲的话的吧?唉!她原本就是强求了,这个世界的男人就跟前世的女人一样,不,应该是比前世的女人还要敏感!不过,令她稍稍安慰的是:没想到看起来清清冷冷的青衣骂起人来竟然不带一个脏字儿,看来她还真压对宝了,她可不需要时时呵护的温室里的花朵!看来,答应照顾青衣还真是她赚到了,要不是场合不对的话,她还真会赞他两句。      想必云莲也听明白青衣嘲讽他不自量力,却又一时不知道怎样反驳,气得一时站在那儿,全身抖个不停。    13说服青衣 作者有话要说:要收藏和票票啦……………………………………55555555……偶们食堂涨价啊…… 不知道银家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啊? 不好意思,改了些东西,因为与后面写的有些冲突,看过了的亲不用再看,只是为了方便我自己写作罢了! 呵呵,现在不知道怎样写了,竟然改起文来手下这么不留情! 给点儿吧,啊?呜呜呜…… (这样可怜,就不信你不给!哼!)   沉默在进行,韩箫却真想笑。      “你以为她是真的想要跟你一起?我等着看你被人抛弃的时候,哼!”云莲实在气不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瞪了表情怪异的韩箫一眼,就甩袖而出。      韩箫也没有阻拦,就当感谢他之前解围和让她见到青衣的另一面。青衣全身放松下来,却还是有些微的颤抖。      韩箫有些心疼。从她的认知中,青衣是那样骄傲的人,如今被人那样说了,心里很难受的吧?看来,还是先安抚他要紧。      “青衣,你别想那么多啊,他口无遮拦,不要太在意,其实世上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只要堂堂正正地活,管别人说什么!有句俗话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不是?”      “扑哧”有人笑出了声,原来那个话很多的红儿也在房里,应该是知道青衣有难前来支援的吧?上次他对青衣的维护让韩箫对他颇有好感,韩箫不禁在心里一笑。      “怎么?很好笑啊?”觉得红儿这小孩挺好玩的,韩箫有心想逗他,便故意板着脸说。      “哪有……”红儿见韩箫板着脸,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观察韩箫。      “韩……小姐,你别再欺负红儿了,看你把他吓得?”青衣见红儿被韩箫弄得有些害怕和窘迫,不由得求情,却又半天不知道该怎样唤韩箫,犹豫了下才唤出了“小姐”二字。韩箫      这时红儿也反应过来韩箫是在戏弄他,于是大着胆子说道:“韩姐姐,你坏,哪有这句俗话啊?”      胆子大了连称呼都亲昵了。还真是单纯,这样的人怎么适合呆在这个地方?正好青衣也需要一个人照顾,韩箫觉得带他回家再好也没有了。不过,这事儿还是需要同云风商量商量,毕竟带走青衣,人家都没有故意难为她,再带走一个人……      “云风哥,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青衣啊,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下,呆会来看你……”韩箫没有回答红儿,径直对着云风说,然后转向青衣。得青衣点头之后,韩箫才又转向红儿,“红儿啊,韩姐姐我呢,有点事儿,你帮忙照顾下你青衣哥哥行不?谢谢了!至于你的问题嘛……恩,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就是:还真有那句俗语,就在刚才,我说的。”      全场笑了,这场面还真活了起来,也冲淡了不少之前压在心底的阴霾。      交待好了青衣的事情之后,在红儿愣神的时间,韩箫跟云风带着那个绿儿一起走了出去。      “青衣哥哥,韩小姐好温柔,也很风趣,对你也好!”在他们走远后,屋子里传来了红儿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怕人听出他声音里的羡慕。人人都有自己的保护色,哪怕开朗如红儿也有不愿想起的往事和自己的向往吧?      青衣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思。昨晚其他人都出去后,剩他一个人面对韩箫,心里着实有些不踏实和不舒服的。她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他已经拒绝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拒绝让她难堪,她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么?      可韩箫关上门后就径直走到桌子边坐着,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用左手端了起来,右手搭在桌子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韩箫离得有点远,青衣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也不说一句话,似乎全身心地都沉浸在了那杯茶的香醇中了。      茶烟袅袅,随着这初秋的微风东西乱窜,就像他此刻的心脏一样,到处乱蹦,没有个着力点。      一柱香很快过去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青衣低下头,敛了自己的情绪。心中虽然汹涌澎湃的,但面上却不得不保持镇定,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她,一刻也不敢放过。一时间气氛沉默而诡异。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相处一室却毫无动作,仿佛是秋风中开了一季被风干了的雏菊。      韩箫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青衣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要做什么。可恰恰是因为不知道才会觉得更加不安,一切都是未知的,就好比突发事件,你不可能一下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所以就更恐惧它的到来。      又一柱香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青衣期待韩箫能说些什么,又怕她说。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没个定数,不由得开始猜测起她的用意。难道她在等自己说话?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什么时候有男子说话的份儿?虽说他之前拒绝了她,可他心里也是万分忐忑。毕竟女子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男子地位低下,而且他还是最低下那一类人,有什么资格去拒绝她?只要她想他应该就会万劫不复,他是不怕什么,只是,到时候,青络要怎么办?而且,她这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做算什么呢?      又一柱香过去了……      天色已经变成浓墨色了,她……    14二顾明月楼(2)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又周末了!修文……依旧修文!   就在青衣以为韩箫会一直就这样坐着,直到世界的尽头的时候,“青衣是担心青络对吧?”声音很轻很轻,但在这时候却显得很是清晰,带着浓浓的无奈,仿佛不过是一声叹息,就这样,不打一声招呼地将他的心一下就打乱了。      恩?青衣猛地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蓦然睁大的眼睛里透着明白的不可置信:她什么意思?      “你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呵呵,你不知道你的表情很震惊,而且眼里带着十足的疑问么?傻瓜,我原本就是要连青络一起接走的啊!”他当时的表情出卖了他,哪怕他再理智,毕竟是个男人,当碰到自己关心的事情时还是把持不住的吧?      青衣自嘲地笑笑:作为一个男子是不该肖想那么多的么?不是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现实会把一个男子的骄傲踩得粉碎么?还有什么好惊奇的?      仿佛察觉到青衣深沉难解的目光,韩箫走了过来,轻轻地搂住他。尽管他在挣扎,她却固执地不放手。这更让他有种骄傲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他恨自己的男儿身,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法挣得,谈何去说作为一个男人独立在这个世上?真是天大的讽刺!      “衣儿,我可以这样叫你么?”还是那样轻柔的声音,还是那样不急不缓的语调,有什么不同的是:似乎有着浓浓的无奈和宠溺。是,他的错觉么?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怎样反应,就这样静静地偎在她怀里,记了挣扎。      “你知道么?衣儿,我家就我一个人耶,难道你不可怜可怜我么?我多想也有亲人啊,多想在我一天工作之后回家能看到飘浮的炊烟,想看到有人在家等着我吃饭,而不再是面对冰冷的炉灶和墙壁。我……”那天那人说了很多很多,她还叫他“衣儿”!后来自己睡着了,很多话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尽管韩箫为了安慰他努力装得很轻松,可她话语里透出的一抹感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就是被她的那种寂寞和渴望打动了吧?所以,才会在那天睡了这六年来最安稳的一个觉,才会在怀疑她听到云莲的话之后那么的彷徨无措吧?      所以,才会在那天睡了这六年来最安稳的一个觉,才会在怀疑她听到云莲的话之后那么的彷徨无措吧?青衣眼神变得很幽远。她,应该是值得相信的吧?      跟在云风的后面往前院走去,韩箫确实有些想笑。这条路她这两天都走了好几遍了了,差点连哪个角落哪能朵花开得最好都一清二楚了。不过这次到了前院落他们没往昨夜她住的那个方向走,也就不是到他们昨天谈话的地方,而是走了相反的方向。应该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云风应该也有话对她说才对!      果然,“风停云驻”?好有特点的名字,给住的地方取这样一个表面云淡风清、内里无限沧桑的名字,看来云风年轻时应该也是一站在风口浪尖的传奇人物呢!      “小箫?”云风已经上了台阶,打开了门,却发现韩箫还在那呆着,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就叫了一声。      “啊?哦,来了!”韩箫敛了敛衣裳,最后纠结了一下那几个题字,然后向门口走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谁都不例外!      “绿儿,先去沏壶茶来,然后在外面守着,别让人来打扰!”等韩箫进去后,云风对绿儿吩咐着。      “是!”绿儿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没有多余的话,却也没有关门。应该是怕外面没人守着,里面看不到是否有人来吧?心可真细,难怪云风要带着他!而且只要在云风身边,这个绿儿就好像很没存在感似的,就像是云风的影子。他应该是云风的心腹吧?还有那个红儿!      韩箫坐下后看了看绿儿离开的方向,看来她之前的想法不是那么好办的事啊!      一会儿后,绿儿用木盘端了一壶茶和几个杯子进来放下向云风淡淡地行了个礼后就出去了,至始至终没有看过不该看的东西一眼,也没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韩箫觉得很诡异,看着绿儿关上门,一时若有所思。      “小箫,小箫……”云风叫了两声没听见答应,见韩箫望着关上了的门,有些苦涩。那个人……      “恩?”韩箫转过来却发现云风也盯着绿儿离开的方向,目光深沉难解。韩箫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却又万分疑惑。      “云风?”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哦,没什么,小箫,喝茶!”云风反应过来后掩饰性地提起茶壶给韩箫倒茶。心中却很是凄苦,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恩,谢谢!”韩箫没有再多问,拿起装好茶的杯子送到嘴边。心中也没有多少起伏,算了,既然与自己没有太大关系,还是不要太过关心的好。更何况,问题别人可以帮忙解决,但一个人的人生总还是要自己过的。      “云风,我想把红儿一起带走,毕竟……”韩箫还没说完就发现不对了,看来还真不成!      云风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脸震惊,很怪。应该是觉得她太过分了吧?可是……“我知道这有些过分,但是衣儿一个人有时候会孤单,而且他也会忙不过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云风语气中带着严重地激动和不可置信。      韩箫此时已经非常郁闷了,不是吧?虽然这有些过分,但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不行就算了!前世可从未有求过谁,难道还要她来求这古人不成?不过,看在青衣的份上,就再说一遍,要自己说好话那是万万不能的,更何况,自己又不是真白带人走,枉她还准备了那么多的报酬,看来是自作多情了!不行的话再去别的地方找又不是不行!当下她脸就已经冷下来了!语气也跟着有些生硬。      “我说我想把红儿一起带走!”韩箫又重复了一遍。       15初识云风心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再修啊……   实在不是韩箫喜欢胡乱猜测,云风的表情确实很怪异。      “你说你要把红儿也带走?”云风似乎还沉浸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状态,丝毫没发现韩箫语气中的不和善因素,用了一种很怪异的语调又问了一遍。      好像也不是发怒啊?难道怒到极致产生的就是这个效果?到底怎么回事?韩箫心中有了疑问,语气也就自然地带了丝不确定,“是,是……啊!”      有问题么?这应该也没什么嘛,反应有必要那么大么?      “你知道红儿是谁么?”云风的语气更怪了。      是谁?不就是明月楼的一小倌么?不过韩箫也明白他肯定还有后续的,所以,“不知道!”      “也对,你怎么会知道?”云风自嘲地笑笑,脸上又出现了方才那苦涩的神情!      有什么不对么?难道他有很大来头?麻烦就免了,通常来头越大意味着麻烦也就越大,“那算了吧!当我没说!”她韩箫今生只愿平淡无波地过!      “他……是我儿子!”下一刻,云风犹豫了一下,一颗重磅炸弹扔过来,让韩箫彻底懵了!她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还真是怎样也不可能想得到。      “是的,他是我的儿子。”见韩箫一脸震惊和说不出话来的神情,云风再说了一遍,证实了她之前听到的确实是真的。      “怎么会?”韩箫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还真有些不可思议,云风对红儿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要说特别,也有,那就是他有些刻意忽视红儿的存在。那是这个原因?可是,也不对啊,有哪个父母有孩子在身边却不愿亲近的?更不用说,云风之于红儿在这个世界可以等同于她前世那个世界的母亲了。除非……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吧?应该是这样子的没错了!这个世界的父亲还真是跟前世那个世界的母亲一样伟大。不过,这样的话,也就不难解释他之前的震惊了。      “怎么会呢?可惜我也不明白啊……”云风听了韩箫的话,突然笑了,笑得很奇怪,很嘲讽,很不像云风。      这让一贯淡定的韩箫心里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世上最可恨的人中有一种就是揭人伤疤的人,云风的过往应该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吧?不然以他的才华应该不是如今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那要提起过往该会有多大的心伤啊?这事虽说不是她提起的,却还是由她而起,而且,她原本就很敬重云风。      这样一来,韩箫真有些不知所措了,“云风,我,不知道……”虽说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但是,就算再是在不知的情况下犯下的错,伤害都是存在的。      不过,不愧是云风,一会儿他就又回复到了冷静优雅的状态,见韩箫的脸色和表情虽然还是平淡不已,但眼神中所透露出的愧疚和担忧却也是毫不掩藏的,心下有些感动,他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饰,正了正神色,清缓却略带安慰的说:“没事,不过是年少轻狂时做下的糊涂事罢了,早就过了。”      这就是韩箫特别欣赏也心疼云风的地方,无论多么艰难,他都会坚强地挺过去。既然他不愿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刨根问底不是韩箫的风格。其实这个世界这样的男人才更值得有好女人去疼的吧?可惜了,若她早来十几年,或者她早点遇上他,或许她也还能做疼惜他的那个女人。可惜地是,她没有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她也就成不了他心中的那个坎儿,他也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女人过不了的男人了。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责任,他们只会是知己,那种互相欣赏却不会动情的知己,所以,她除了一开始为了上他明白她是真心想照顾青衣时叫了他一声“云风哥”外,都只叫他云风的原由。“云风,我找你也是想谈谈别的事情。”      韩箫总觉得叫哥让他们之间有些怪异,她前世今生,心理年龄不知道多大了,总觉得云风这般年纪的男人才有了丝岁月沉淀的味道。青衣嘛,算个异类,很像前世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容易,这也是她选他的原因,当然,也有丝心动,不然,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并不太熟的男人委屈自己。纵然心性变得再多,但她做人的基本原则是怎么也不会变的。      “对了,小箫,你找我……”云风多少还是有些不在状态,没有听到韩箫的话,不得已自己询问道。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谈些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还有,之前跟你说的把红儿也带走,既然他是你儿子,那那件事就算了。”韩箫耐着性子说了自己的来历。说得很慢,她知道云风需要时间慢慢修复自己的心情。       16吾之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收藏,票票票票!修文!   “生意?”云风很是不解,关于明月楼的生意……这个要如何谈?      “就是关于明月楼的未来,你就没有想过要变一下么?我先跟你大致说说我的想法,具体情况要看你的想法,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再找时间细细地规划一下!”韩箫也不急,这毕竟在自己脑海里都还只是个雏形。      “明月楼的未来?”听了韩箫的话,云风有些疑惑,虽说他明白韩箫不是拿他开涮,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解。这明月楼不就是一伎馆,未来?这从何说起?      韩箫看着云风疑惑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一笑,“我是想咱们能不能把明月楼改装一下,你之前不是说到院子里各位公子的去处么?我是想啊,这以色侍人的日子总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能不能把明月楼换做其它营生呢?”      “其它营生?”云风自是聪明的,但他还是对韩箫的话一知半解。明白她的意思,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而且,明月楼的存在虽说是为了解决楼里人的生计,可也不全是如此,毕竟也还有些不为外人道的原因。云风自然不得那么草率就答应了,他微一沉吟,然后抬起头来对上韩箫晶亮的双眼,“你说说看!”      看着云风如此郑重其事,韩箫也明白了事情应该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但箭在弦上,只得继续往下说,“具体怎样操作一时也说不明白,更何况,这也不是一个容易的工程我先给你一个大概的草案,其它细节,待你想好是不是要执行之后我们再详谈。”      “你先做一个给我看看吧!好了,这事也不在一时,至于草案,你回去之后做好再给我吧,行与不行也要看了才知道不是?”云风不置可否,想来是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来,只淡淡地对韩箫这样说了一句。      韩箫也明白这种事情毕竟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只得从长计议,也就笑笑,“好的。”      “对了,你说不带红儿走了,那你之前是要带红儿去……”云风有些疑惑地问,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个啊,你也知道我家里就我一人,怕青衣以后寂寞,所以就想找个人去陪他。”犹豫了下,韩箫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既然红儿是你儿子,那就算了吧!”      “这你倒是说对了,应该的,不过要操持一个家必须得有个理事的才行啊!就算你把红儿找过去也不成啊!”听罢韩箫的话,云风似欣慰似失落地点点头。这韩箫果真是以青衣上心了,自己之前还以为她是要红儿……      “你说的也对,可我如今却是真没那个财富去再买一个下人来……”真是让她有些犯难,来到这里一年多了,自己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过日子的,这就没有管过是不是会有什么地方需要钱之类的,更没有想过要成家。哪想过会有如今这般光景啊?      “小箫,你啊,欠人人情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么?”云风半嗔半怪地说。      这可真冤枉韩箫了,她是不想欠人人情,可她也实在没有想明白云风这是什么意思。      “你啊,我这明月楼里有多少因为年老色衰而连生活都有些困难的哥儿啊?你就挑两个回去呗!”见韩箫确实没明白,云风也就不再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这……”韩箫是想都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毕竟麻烦云风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而且,楼里的人,找回去当下人?      “没关系的,你是怕他们心高气傲吧?呵呵,其实成了这种身份,又还有几个人有傲气的?那些清高什么的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都是些苦命人罢了。更何况,如今年老色衰的,你也明白……”云风话没说完却意味深长。一番话虽说是开解韩箫,却还是能觉察出透着些许的悲凉和自嘲,让韩箫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更何况,云风的话是打消了她的一部分顾虑,但却也让她有了别的想法:前世也是大富大贵的大家族,而且可以说得上是其中的掌权者,有人伺候自然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可她却不太习惯身边的人太多,不是考虑什么人权不人权的问题,只不过是身边人多了杂了,很多麻烦也就来了。再说,到这里的一年多也都是独来独往,如今让她一下接受那么多的陌生人到家里……她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而且她那个房子似乎也不够大呢!      “那好吧!我找时间带青衣一起去看看,毕竟以后要一起生活,他满意才好。”想了想韩箫还是觉得云风说得不错,虽说还是有些顾虑,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一直说着话倒没有知觉,此时停下来方觉天色已晚。      云风提议就今天去把要带回去的人看好了,了一件事,韩箫只得前去寻唤青衣,熟门熟路地也来了好几回了,这次她似乎又有不同的感受,没有之前的忐忑和怀疑,竟有些不易察觉的归属感,脚步匆匆地快步向青衣的住处行去,只是越接近越是不由自主地慢下了脚步,有些兴奋却也有些许担忧,细细想去却又不知这担忧从何而来,呼吸一时乱了。应是与古人所说“近乡情怯”有相同之处吧?      由来近乡情怯应是担心那离了太久的乡里是否会有等待或期盼自己的人吧?所以才会有“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的感慨,异乡毕竟是异乡,处处陌生,维系关系的不过利名二字,又如何能及得上真心相待对自己满怀期盼之人?      韩箫自来到这世上,在这满眼陌生的异世,此前独来独往,从不曾奢望过那些温暖,如今,面对这唯一有着希冀的去处,如何不情怯?这门里是否会有人期盼着她的到来? 17美人卷珠帘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修文,偶都不好意思说了!   韩箫一人独立于院中,开得正盛的各色的秋菊在这淡淡的月色下不住地随风摇曳,是在欢迎自己的到来,还是在为她的庸人自扰而摇首感叹?前世就算是再孤独寂寞,也有让她可为之奋斗的人和东西,爷爷留下的产业,小笛无忧无虑地笑声……之前一直在想:这一世于自己又有何意义呢?如今方才觉得自己竟是那样期待门里那人能给自己不一样的感受。      “吱……”意料之外的开门声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是红儿!应该是来照顾青衣的吧?      红儿应该也看见她了,一时愣住了,也停下了准备关门的手。      韩箫对他一笑,他却似乎置若罔闻,只有些奇怪地盯着她,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韩箫很是纳闷儿,难道她有什么不妥?虽说她是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待她,但这样被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多少有点发毛。见红儿没有收敛的趋势,她不得不轻咳一声,“红儿,是来照顾青衣的么?他今天怎样?”      红儿被她一声咳嗽惊醒,犹自有些不知所措,耳根处都早已是一片红晕,听她这样问,正好敛了不好意思的情绪,“韩小姐来了啊?青衣哥哥已能起床走走了,只是,不宜太累。之前大夫也让他多走走,对伤势有帮助。此时刚喝下药,才躺下,许是也没有睡着,韩小姐你就进去瞧瞧吧?”      韩箫此时觉得自己有些轻率,青衣身子还没好,选人哪能急在一时啊?不过,既然已经跟云风说好又不好违背中途改变,说不得只好委屈下青衣了,毕竟这还是麻烦别人的事情。实在走不了的话也不打紧,想来以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一个青衣她自是抱得动的不是?谢过了红儿,跨步向屋子里走去。      红儿这才回过神,回想起之前见到韩箫时,她的表情,他不知该如何描述,只是觉得无比的落寞,有点像……对了,像绿儿独处时的表情。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老是作些让人不懂的表情。自己还是别想了,不懂也就算了,他边摇了摇头边走出了院子。      听红儿说青衣躺下了,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怕吵到青衣,韩箫放轻了脚步,只是,刚进入房间她就迈不开前进的脚步了!      狼牙月,伊人憔悴。      此时沉寂在朦胧夜色中的房间里除了一只孤独燃烧的红烛外就只有淡淡地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了。透过半开的窗,可见得天空那一弯凉凉的冷月高高地挂在那里,见证着世人的悲欢离合。青衣没有完全躺下,身上着着没有蜕下的浅灰色外袍,被子盖至腰部,上面平平地放着他那因伤痛有些过分柔和白皙的双手,那些白日里清晰可见的细小伤口此时在夜色的朦胧下也不见了踪影,他半眯着眼,眼光却没有落到实处,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沐浴在半透明的月光,他整个人透出了丝丝清冷却又无比媚惑的神态,如同他平素稍显干炼的脸上此刻挂着的疑惑,直让人想探个究竟。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没想到进来看见的是这样一幅画面,韩箫有些呆愣,一时仿佛受了蛊惑般情不自禁地吐出了口。      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原也算不得什么,可这因礼教束缚千年从未有一丝动摇的时空就有些过了。      不过,也就是一瞬,韩箫就回过神来,暗恼了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轻浮了?脸上也不由得袭来了一阵热流,她想如若不是这暗淡的夜色,只怕是很明显就能让人瞧见那此时隐藏得极好的红痕吧?      她不自在的把眼光移到床边,那人之前平视的头颅此时已经不自然地低了下去,两只手无措地轻轻抖动着,显然是听到了她之前的话语。      沉默是金?古人还真是会忽悠人,韩箫想在心里暗自嘀咕。照这种情况,再沉默下去那他们俩以后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指望能说上话了。      “咳。”不过,期望青衣先说话那只能是天方夜谭了,韩箫不得不用手掩住觜唇虚咳一声来化解尴尬。      想是这会儿青衣也缓过神来了,“韩小姐,你来了啊?请坐!”他一手指了指床前面桌子旁的椅子对还站在门口的韩箫说道,一手掀开半盖着的被子,身体也随着往床边上挪着。      “别,你躺着吧!这样就好!”见他要起床的架势,韩箫忙快步走了过来,阻止了他往外挪的双腿,人也顺势坐到了床边上。      看着青衣怪异的神色和这么近能够让她清楚地看见的泛红的耳根,韩箫纳闷儿了。直到她见青衣虽然低着头却用眼角的余光不住地瞟向一个方向,这才意识到她还抓着人家的腿,不由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见青衣低下头去一直没抬起来过,韩箫知道这下更郁闷了。唉!不过,那小腿抓着还真是……恩……有些舒服,心里这样想,韩箫也就眼随心动,瞄向了青衣因为尴尬还来不及收回的小腿。身体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热流。      怎么办?郁闷死了!这该死的女尊!这该死的女尊世界的女人!      “韩小姐来是找青衣有什么事么?”见韩箫的样子不可能有开口的趋势,青衣不得不打破这令人无措的沉默。她这么晚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的吧?      “哦,哦,哦,这个,对了,我怕以后家里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想买两个人回去,云风说就在明月楼挑两个,我想让你去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就好,没合适的咱再另外想办法。你觉得怎样?”韩箫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青衣的目的,真是!一世英明啊!      “买人?可是……你……”其实青衣是想说你有那么多钱么?不过,话到觜边却没有再出口,虽说她答应要娶他,可赎他就让她破费了,哪能能再……       18状似明月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还素修文……今晚就改到这儿!   看青衣的神色,韩箫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了,“没关系的,虽说现在还没那么多钱,不过,既然云风这么说了,那钱以后赚了再给他也可以。更何况,我……算了,这些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恩?”说着她还玩笑似的挑了挑眉。      “恩。”青衣答得很小声,不过在这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韩箫还是听得到的。她很高兴青衣的举动,也很高兴他的担心,虽说她昨天让他答应了,可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她还不知道呢!这是不是表明他开始她当作家人了呢?      “那我们去看看?你现在可以么?”考虑到他的伤,韩箫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可以的。”      “那好,你等到一下哦!”韩箫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站起身来,走过去取下挂在旁边架子上的披风。这个季节,原本应该是放在柜子里的吧?想是因为青衣的伤才拿出来的,这下倒正好用得着。      韩箫拿着披风走过去,扶了扶准备起身的青衣,把披风披在他身上,掀开被子,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穿过他他的膝弯,准备抱起他。这一系列动作,韩箫都做得很流畅,却在将要抱着青衣站起来时被青衣叫住了。      “韩小姐,我……我,我可以自己走的。”想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青衣说完就又低下了好不容易抬起的头。      听到青衣的话,韩箫一顿,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问过正主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停下将要站起的双腿,却还是弯着腰,也没有松手,只是敛了敛神色,轻声地说:“你伤还没好,我抱你过去,恩?”      她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青衣知道再多说也没有用,沉默表示同意她的话,只是头低得越发地下去了。      见青衣不说话,韩箫就知道他妥协了,轻抬了下原本就没有放开的双手,稍一用力就掂起了原本就不重的青衣。青衣低着头,自然没有发现某人在计谋得逞时那阴侧侧的笑意。      虽说是初秋,可这秋风所带的凉意却是丝毫不减,韩箫抱着青衣走出房间,被这夜风一吹,身上不由地感到一阵寒冷。此时院子里已没有人了,红儿不知道去了哪儿,其他伺候的老爹爹想来应该是被云风叫过去了吧?      韩箫抬起头望了望浓墨色的天际,夜凉如水,还是那一弯清月挂在天际,旁边稀稀疏疏地布满了或明或淡的星辰,此时也顽皮地眨着亮亮的眼睛,仿佛见证了什么?又仿佛是刚喝了甘露,甜到了心里。她下意识地紧了紧披风,这样似乎就把怀中的青衣拉得更近了些,然后低头看了他一眼,便也不顾他疑惑的神色,跨大步子出了此时在夜风中无比静谧的小院。      两人一路无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有在韩箫怀里的青衣不时地用手指着提醒她该往哪边走,其它的一切似乎都没人在意,却又无比默契,似乎暗含了某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一朵淡灰色的云朵飘过星月相映的天际,瞬时遮住了那一弯淡淡的清月,只时不时地露出她那清亮且好奇的眸子,是害羞了,还是被什么晃花了眼?      云破月来花弄影,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韩箫此时眼中便是如厮美景。      夜风习习,清月相照。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自是沉默的时候居多。惟有身边时不时掠过的斑驳树影提醒着他们行进的路程。      不沉默还好,这一沉默人就容易胡思乱想,韩箫这一路抱着青衣过来,可谓是无比煎熬。她正当年少,又兼之到这一年多以来从未有过发泄,此时温香软玉在怀,还时不时地加以细言丝语,让人心猿意马自是无可厚非的。好在韩箫原本心性淡漠,又定力不错,否则此时就不是她那在月光下泛着些微不正常红晕的脸色所能言说的了。      她这边自是一通煎熬,青衣被她抱在怀里,两人之间相隔那么近,淡淡的体温从一旁传来,也是让他有些尴尬。对他而言,韩箫是将要成为他妻主之人,本就透着那么些不自在,偏偏此时还不能言明,此中滋味也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明白其中微妙了。      两人各有心事,忽然,在远远看见一处墙外种着一棵大槐树的院子时,青衣扯了扯韩箫的袖子。      韩箫有些疑惑,低下头,用眼睛询问着青衣。      青衣没有回答,伸出手指了指那个院子。      韩箫想了想说:“到了?”      青衣点点头没说话,可脸上却是一付欲言又止的神情。韩箫有些不解,可青衣不说,她又不好询问。只得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韩,韩小姐?”她就知道他有话说,只得停下向前的脚步。      “恩?”见他还是只看着她,不说话,她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得开口询问。      “那个……可不可以,恩, 放我下来?那个……恩……”青衣吞吞吐吐地说完,再轻声嘀咕了一声什么,听不真切,只有最后两个字虽然也说得很轻,倒还是很清晰地说了出来,“……不好!”      韩箫觉得如果有光的话,自己此时脸上定是可以堪比苹果表面,想想自己还真是有些得意忘形,却还是问了句,“你,恩,自己可以么?”手上却已经把青衣轻轻放下了,眼睛也不自在地瞟向一边,明显是为了掩饰此时自己的尴尬,却不想这一望却更尴尬了。果然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19树林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这章原打算以后用回忆叙述的,不过既然大家都说前面太平淡了,这改放到前面来吧!那女子是谁,看过后面的亲都应该能猜出来吧?   等韩箫跟青衣反应过来才发现云风正站在院子门口,想是见他们迟迟不到才来看看的。      看了满脸通红的青衣,韩箫知道他应该也看见云风了,不得已,她只能先开口,“云风,青衣的伤没好,我们就来得,恩,慢了些。”      却不想听到她的话,青衣的头已经低到地底了。韩箫的眼睛更是不敢望向青衣了。      云风看着他们俩的样子,虽有些疑惑,随即只是摇了摇头,对后面还在进行眼神交流的两人轻咳了声,“那走吧!”说完自己先一步跨进了院子。      被他这样一掺和,韩箫倒没什么(因为她原本就是个脸皮厚的),青衣就算再理智,毕竟是个男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抛下还在“瞪眼儿”的韩箫就自顾自地走上前了。      韩箫反应过来后才明白,她那句话让青衣联想到之前的情形。青衣他……这是害羞了啊?不禁有了丝想逗他的冲动。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抓住正在低头走路的青衣的柔夷,紧紧地握住了。      青衣正在发呆害羞呢 ,冷不防地手一下被人捏住了,反射性地身子一颤就要往外挣脱,可一抬头发现是韩箫。忘记了挣扎,愣了一下后又迅速低下头去,脸上漫起的那一层可疑的红晕,一直延伸到了耳根。      韩箫原本是存着捉弄青衣的心思的,但此时见青衣虽然害羞却没有挣开她,心里得意的同时,有一种名为喜悦的情绪也淡淡地溢了出来……      那晚选好了人韩箫送青衣回去后见天色不晚也就自己回家了。      时间过了好几天了,这段时间事情都太多,太忙了,正好上午房子的整修竣工了,韩箫想起已经好多天没有去明月楼看青衣了,就决定下午去趟明月楼。      此时正是傍晚,反正还有好一会儿才天黑,韩箫也不赶。而且上次早早地去了都被云风嘲笑了的,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韩箫悠哉悠哉地往明月楼赶去,一路上要多悠闲有多悠闲。不想,在路过镇东郊的小树林时,突然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该死!      韩箫原不欲理会,可那又是自己的必经之路。想绕路走,又太远了。说真的,韩箫真后悔,近在眼前,总不能视而不见。为何不走快点呢?走快点应该就碰不上了,也还能早点见到青衣了。      “嘿嘿,只要你们把财宝和美人都留下,我就放你们离开,否则……”果然是抢劫!韩箫这才注意到被抢的人除了一女子和一男子外,其他的似乎都是一副奴仆装扮,明显是大富大贵之人,身边的奴仆都有三四人之多。这样的人,能有这许多的财富,自然不可能全都是干净的,被抢个一两次那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那抢劫的人竟然意图猥亵男子。别的韩箫可以不在意,但唯这一条,却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妄想,你们这些贼人!”听得这话,一个小厮气愤地大骂,应该是那男子的贴身小厮。      “小文”主人装扮的女子却立即喝止了他,冲那贼人头子一抱拳,“各位大姐,钱财自是没有问题,至于人,那肯定是不能的,还请大姐行个方便。”      不过,那主人装扮的女子倒是不错,面对这么多贼人,不管心里怎样想,面色没有一丝的慌乱。韩箫点点头,投去赞赏的一瞥。      那男主人站在女子旁边什么也没说,神色却是坚毅无比,韩箫不由得就想到了另一张时时透着坚毅的脸。那人与青衣是那么地相似。都是女权社会下依然活得挺直的男人,韩箫不由多看了两眼。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上。”那贼人头子见谈不拢,一声令下,之前还在几人对面的贼人通通围了过来,把那几人都围在了中间。      “别废话,原本看在内子不喜见血,就想给你们条生路,不想你们不要。我怎么会向你们这种人屈服,岳春,上!”那女子的眼神亦变得无比凌利!果然不错,不过,她的那些家仆看起来下盘都不是很稳,底子自然也不咋滴!就这几个人怎么也是斗不过那些日日在刀口舔血的贼人啊!      听得这话,那些贼人果然眼神越发地狠利。那男主人却更加地淡定而崇敬地望着那女主人,像是觉得只要有她在,什么都不必担心似的。这种全然的百分百地信任无疑触动了原想要袖手旁观的韩箫。      所以,在那边动起手来的时候,韩箫也动了。她这一年来把前世的功夫大多捡了起来,虽说还是赶不上前世,但对付这几个贼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多谢这位小姐援手。”韩箫亦没有赶尽杀绝,毕竟会落草为寇的人大多都不是自愿的,所以,韩箫在打跑那些人后也就没有再追。那女子应该也是因为明白“穷寇莫追”这句话的含义,也就没有多计较。那女子冲韩箫作了一揖,表情却怎么看怎么怪异,因为她一点表情都没有。韩箫嘴角一弯:原来还有人比自己更面瘫!      “不用谢。”既然救了人,韩箫也没有多留的必要,还了一礼就准备离开。      “这位小姐,您今日救了我和我家小姐,改日定当大谢。我家小姐不会说话,还请小姐谅解,无论如何都要告知大名!”那男子却叫住了韩箫,放开那女子从事情一完就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无视那女子不满的目光,走了过来冲韩箫深施一礼。      “我……叫韩箫。”终究还是不忍让一男子失望。    20平地起波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改文……郁闷滴改文!    又是一个将要到来的夜。      秋雨过后,黑云还没有完全散开,一片阴沉沉的,由于是月中的关系,尽管没有清月朗照,但依然阴沉的天色却有些陷陷地泛白,透过时不时张开的缝隙,似乎也能瞧见一两缕淡淡的月光。      青衣和衣半躺在平时栖身的卧榻上,望着窗外诡异的天色,心里也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离那晚已经十多天了,他们也没有再见。自己却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是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她说话时的彬彬有礼,她做事时的认真坦率……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从来只忙于生存的自己什么时候竟也有了一种名为期盼的情绪?期盼她的到来,期盼她能让他看到她的与众不同,甚至是期盼着她给他带来他原本从不抱希望的未来……      青衣不由得有些沉默,难道一个人会坚强真的只是因为没有人可以依靠么?那他现在,也算是有人可以依靠了么?只是,她已经十多天没来了,难道是因为得到了他的允诺就不再觉得有关心他的必要了?她,她难道也是跟其她的那些女人一样的,不过是之前自己的不屈惹起了她的征服欲望,所以……所以……现在……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恐慌,如果,如果真是这样,他又该何去何从?      不行!青衣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公子,怎么了?”是伺候他的周爹爹,也是上次韩箫说要带回去的人。那天晚上韩箫挑了一个小厮,然后说他应该是已经习惯了周爹爹伺候,所以,就没有再换,还把那小厮也叫了过来他的院子,说是先熟悉下。应该是周爹爹听到他拍桌子的声音担心他才问的吧?      果然,周爹爹出现在了门口,一脸担忧的表情。      “没什么的!能坐下陪我说说话么?”青衣暗自敛了敛情绪,慢慢坐下轻声说道。      “好啊,公子想说什么?”周爹爹也慢慢坐下,一脸笑眯眯地说,“公子是想说说韩小姐么?”      “爹爹?”见自己心事被拆穿,再淡定也坐不住,青衣不由嗔怪了一声。      “公子这是害羞了吧?这有什么?爹爹也是过来人,看的人也多了去了,说真的,这韩小姐啊,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相处,但她绝对是个好人,爹爹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可不会出错。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不要想太多。”见青衣的脸色已经红得不像样了,周爹爹脸上笑意更浓了,说着话就仿佛韩箫是他姑娘似的。      “我……也没想什么,只是,她已经……很久没来了,会不会……”虽然有些不好意思,青衣还是把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呵呵,公子是在担心这个啊?我想韩小姐应该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吧?更何况,她就要把你接回去了不是?你还是开开心心地准备当你的新嫁郎吧?说不定韩小姐一会儿就到了呢!”      “恩,我知道了,周爹爹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青衣听周爹爹这么说,自己也觉得有些太过了。明眼人应该都明白她是个好人的吧?那他在这自怨自艾又是在干什么呢?      是太久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吧?突然有个人说要照顾自己,所以才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那好,公子你自己先坐一会儿,我去忙了!”听青衣这么说,周爹爹也就没有再多言。      周爹爹是在青衣来的第二年就来伺候他了的,这么多年来,他比谁都明白这孩子有多么的不容易。他没有也不可能有孩子,虽说表面上他是伺候青衣的,实际却是早已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人到了他们这个份上,求得不过是一个安身之处,其它的又能奢求什么呢?那韩小姐他也见过,是个不凡的,爱不爱的倒真不指望,但想来几分怜惜总是有的。      听了周爹爹的话,青衣突然想起那晚她那温暖的怀抱和轻柔的评语,想来他真的遇到了对的人呢!      周爹爹走到门口时又回头再看了一眼已然陷入深思的青衣,脸上虽有些迷茫,不过倒是比平常更添了不少柔和,不由一阵欣慰。      “公子,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不……”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在周爹爹刚要踏出房门前在院子响起却在看见门口的周爹爹时戛然而止。      来人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小厮,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夹衣,在这万物凋零的秋季显得有些生机勃勃!      不过,此时一脸焦急苦恼的模样倒是有着与活泼不符的忧虑和不安。看着周爹爹一脸严肃的表情,不由心虚地低下头去。      “小秋,你真是,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不成体统!小姐就是看重你的稳重才选的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回头看了看已经回过神来的青衣,周爹爹转过身对之前急急忙忙赶来的小厮也就是小秋训道。言语中虽颇多责怪,但其中浓浓的关怀之意还是让人一听就明白的。      想是也明白了周爹爹只是稍稍斥责下他,并无一定要责罚他的意思,小秋的胆子没那么小了,之前的活跃也就回来了。抬起低下的头,冲周爹爹傻嘿嘿地笑了笑,还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爹爹,小秋下次会注意的啦。”      见到小秋这付样子,浑像一做错事的小狗,周爹爹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反正公子也已经被吵到了,说吧,什么事儿?”      “哦,差点儿忘记了,那个,那个……”小秋说得吞吞吐吐的,还不时地偷瞄着此时已经听到他们的动静走到门口来的青衣,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似乎还跟青衣有关。      “你说就快点说啊!要急死个人啊?”见他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青衣又站在旁边,周爹爹心里也干着急,可又不能帮他说,只得焦急地催促着。      “周爹爹,你别逼他,来,小秋,进来坐下慢慢说。”青衣对周爹爹挥了挥手,然后对不知所措的小秋说道。      听了青衣的话,小秋也平静了不少,于是跟着青衣和周爹爹进入房里。等青衣坐下后才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轻轻叫了声,“公子。”      “坐下吧!来,喝怀茶。”说着就伸手去拿茶壶。      “公子,我来我来……”见青衣的手快碰到茶壶了,小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连声说道,右手也没停地拿到茶壶,把茶倒进了一旁周爹爹早已摆好的杯子中。      “别忙和了,坐下吧!周爹爹你也坐下吧,啊?这又没有外人。”青衣接过小秋递过来的茶杯,试了试温度,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小口,随即对站在一旁的两人说道。      待两人都坐下后,青衣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点,“说吧,什么事儿?”      “那个,公子,我说了您别多想,那个,我刚刚看到刘大奶奶了。” 21心似双丝网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哦……改啊……   果然,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如愿?      小秋看了看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刷地变白的青衣,也一下就站了起来,不停地揉搓衣角,“那个,公子,她也不一定是来……她不是好久没来了么?再说,现在不是还有韩小姐在么……”周爹爹也在帮忙劝着。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砰”的一声。      听到那三个字,青衣之前手上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杯子突地就掉了下来,之前一直努力维持的淡定瞬时土崩瓦解。难道他真的和幸福无缘么?他都快触到它的衣角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之后小秋他们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到。      是老天要提醒他他是多么肮脏么?是提醒他他根本没有幸福的权力么?那些无比黑暗的日子,他……如今怎能就忘记了?那是他一辈子的恶梦。      命运之神从来就没有眷顾过他,果然,之前并不是他想得太多,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幸福的资格。      “公子,公子……”见青衣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小秋感到有些恐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像是这样就可以把青衣唤回过神来。      “小秋!”见状周爹爹也无比焦急,可同样无法的他也只得干着急罢了。      许是他们的紧张情绪传递给了青衣,他身躯微微一震,脑子一下恢复了清明。自己这是怎么了?老在这想些有的没的。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前尘旧事早该抛个干净,只要专心伺候妻主就好了。      可是……任何人都会介意的吧?      青衣把自己困在了自己思绪的怪圈中,无法自拔,也丝毫没有注意到此时进入房间的人。      韩箫这几天都一直在跟云风商量她的方案,好不容易今天上午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其它的只要按照计划来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原本打算一完就来看看青衣,从那晚以后一直都没见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可她刚踏出门口,云风就叫住了她,取笑道:“你还是云收拾收拾你自己吧!也不急在一时,你这个样子去,人家还以为你被打劫了呢!见到青衣,可别吓到他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虽说不至于邋遢,可这一身去见青衣,还真是不妥。      这才来到云风为她休息准备的房间,叫人打来水,洗了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才慢悠悠地信步过来看青衣的。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青衣表情纠结,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度难解的事情了,旁边两人也满面愁色,像是想帮忙却又无可奈何。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屋子里的三人都没有要发现她的意思,她只得轻轻走到看起来比较正常一点的周爹爹旁边,轻轻地唤了声,“周爹爹。”      “韩……”听到耳旁有人叫他,周爹爹回过头来,一看是韩箫,立即福了福身,刚出口的称呼被韩箫一个噤声的动作给阻止了。      韩箫碰了碰周爹爹,指了指发呆的两人,然后又指了指门外,示意周爹爹跟她出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青衣怎么会这样?她知道让青衣主动告诉她,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个世界的男子原本就是需要人保护的,她既然选择了青衣作为终身的伴侣,那自然要让他幸福。      既然要解决问题,那就得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才好对症下药不是?而且,看现在这情况,事还不小,直接问青衣肯定会对他造成不小的伤害,那么,找一直伺候着他的周爹爹了解无疑是最好的方法。所以,韩箫才没有惊动另外两人叫了周爹爹出去。      不知道过多久,“公子,公子,外面刘大奶奶指名要找你。”周爹爹进得门来,冲依然在发呆的青衣说道,神情中却少了之前的愁苦,多了一分轻松。      果然,青衣的身子又颤了颤,周爹爹不由一阵心疼,但想到之前韩小姐说的话,狠狠心,“公子,你还是出去一下吧!不然……”他故意欲言又止,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      “爹爹,刘大奶奶么?她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又要找公子,她不知道公子是要嫁给韩小姐了吗?怎么还……公子千万不能去啊!”青衣没有说话,倒是小秋回过神来,满脸不愤。      “你知道什么?”周爹爹冲小秋投去责怪的一眼。      “我……”小秋感到很是委屈,却又不敢反驳,只得看着脸色显然更加不好的青衣。      “周爹爹,没事,小秋他还小,不懂事。走吧!去见见刘大奶奶。”他还没有嫁给韩箫,云风也还没有还给他卖身契,那他就还是这楼里的倌人,客人有需要,他也就不得不满足。况且,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不是?      周爹爹原本就是想要青衣解掉以前的心结,毕竟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若是带着一些不好的念头进去,以后难免会因为这或那的问题让自己难受,况且又有之前韩箫的吩咐,他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他果然没看错,韩小姐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就算以后家里还会有主夫或是别的夫侍,她也应当不会亏待青衣去,他很迫切地希望事情赶快解决。      他原本就是想劝青衣的,听见青衣这样说,他自是迫不及待地引着青衣往前院行去。      见他们往前院走去,小秋在那气得直瞪眼,可又没办法,又见他们已经走远了,不由狠狠一跺脚,也快步向外走去。      满园的绿意早已在秋风的肆虐下缩着身子,绻成了一块一块的枯黄,之前开得很好的秋菊在探头探脑,它叶子似乎已经惧于秋风的颜色而不敢再造次,唯有那不知秋风厉害的或白或黄的花朵在风中摇曳,似想要一展颜色却又有些力不从心。      青衣一手紧紧握住了周爹爹轻搀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轻轻颤抖着,却不知要放在何处,只能在身上这或那的轻擦着,如同院中那孤独的秋菊般不知所措。      他多么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些,这路程能长一些,最好永远都走不完。      是的,他害怕,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就算以前他知道刘大奶奶的到来就意味着他会被折磨他也没这么害怕过。人是不是有了希望就更害怕失望?明明幸福就在眼前,他却觉得它越来越远,就算他把手伸得再长似乎也够不到。      难道自己就真的要这样束手待毙?不行!青衣握紧拳头,眼神一片冷然。    22箫解衣围 作者有话要说:额……改文!好累,我要去睡觉了,这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累啊……   天意总不如人愿,后院到前院也就那么长一段路,需要多久呢?青衣一入前院就看到了那个人,还是那副尊容,也还是那般猥琐的模样,他的心里突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以前也厌恶那人,却是认命居多,如今却真的有了切切实实地恨。      “哟……青衣公子到了啊?看我这眼神儿!”刘大奶奶装做才看到青衣的样子,故意拉长了腔调,一拍额头,怪声怪气地哟了一声,“来,陪奶奶我喝两杯。”说着脚步也自动地往青衣这边走来。      看着她那副“你就是待宰羔羊”的模样,青衣更是一肚子火无处发,终于,“啪!”      青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可是,看到她那双恶心的手要摸上他的身体了,他心里很难受很难受,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她。      可能是没料到青衣会动手,刘大奶奶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个小骚蹄子,敢打我,姑奶奶今天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刘大奶奶估计也是气坏了,边说还边撸了撸袖子,作势要来拉青衣,青衣却早已被周爹爹拖到了一旁。刘大奶奶见一招落空,又起势要去抓青衣,却被闻讯起来的云风给阻止了,“哟,这不是刘大奶奶么,这是怎么了啊?”      刘大奶奶虽然有些纨绔,可她不笨,她也知道云风能在这地方站住脚,还混得风生水起的,绝对不是随便就能惹的,所以,一见云风来了,她便停下了拉青衣的手,“云老板,你来得正好,你这儿就是这样□人的?不仅对客人无礼,还敢打客人?”      刘大奶奶一副你不给我交待我就不罢休的架势让青衣有些忐忑,他知道云风会帮他,可这次……他好像做得太过了,而且云风也一脸为难的表情,他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算了吧!这就是命,不是早就认了么?可是……他抬起头望了望明月楼的大门,她没来!也是,就算她再厉害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吧?更何况她还不一定会为了他而惹那么大的麻烦呢!想到这,青衣不由面如死灰。      “云老板,你别不说话啊,总得给我个交待吧?你们这生意做得……啧啧,大家评评理,这是谁的错?”这时已经夜了,楼里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客人,这时也在围观,正好给了刘大奶奶发作的机会。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那些人也就跟着瞎起哄。      云风摆出了一副更为难的表情,“可是……”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难道……”刘大奶奶又是欲言又止,摆明了今天不可能罢休了。      就在青衣不想要云风为难,准备出口承担责任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刘大奶奶还没出口的话语,“我来告诉你可是什么,可是青衣已经不是明月楼的小倌了!”      大家还没从这声音中反应过来,一声音又从另一方向响起了,“哥哥,你怎么又出来了?”话说着一个浅青色的身影快速地扑到了青衣前面。      青络原本被青衣叫住在自己的房间里练这几天教给她的字,院子外突然传来些嘀嘀咕咕的声音,他模模糊糊地好像听到了“青衣”、“刘大奶奶”什么的,心里不由一紧张。      慌慌张张地往外跑,连随手放下的毛笔掉在地上也没在意,跑到外面一问,果然是刘大奶奶来找哥哥了,她心里不由一咯蹬“糟了”。然后也不再细听他们说什么就飞似的往前院跑去,一到前院果然看到了那个哥哥的恶梦“刘大奶奶”。心里一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又见刘大奶奶伸手要去拉哥哥,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还好,云老板赶来了,她这才壮着胆子说了那么一句话。      只是……另一个在她之前说话的声音,是韩姐姐!她欣喜地转过头往门口看去,手却还是不忘挡在青衣前面。      对于青衣会出来,韩箫其实是又高兴又失落的。她原想借此机会自治刘大奶奶,可青衣的不信任却又让她很窝火。不能对青衣发火,那就只能把敢撒在那刘大奶奶身上了。所以,原本是想要立即就对着刘同学发作的,不想被小青络冲出来打断了,这样也好,让她先得瑟下。她倒有了时间去多看看青衣了,好几天没见了,之前又只有匆匆一面。虽说此时有些气他,但心里还是想见他的。      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看着那人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韩箫方知相思为何,无怪乎古人常说,“相思断人肠”了。      韩箫久久没有说话,青络急了,伸出稚嫩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感觉到青络的焦急,韩箫对她投去安抚性地一笑,很是慢悠悠地踱了过去,走到青衣身边,“咦?衣儿,不是叫你在房间里养伤么?怎么在这儿啊?”      青衣有些摸不清楚韩箫的想法,但见她似笑非笑,总觉得有些诡异,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又想到那天晚上她的行为和话语,心中有些酸涩却似又有些甘甜,偷偷地瞄了瞄她的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只得重又低下头,也不言语。      “你是……?”刘大奶奶有些懵了,这凭空冒出来的人谁啊?可又不敢恶言相向,虽然这人一身平常的衣衫,但通身的气派就感觉不是普通人,她也不敢大意,虽然她们家不是大富大贵,可做生意有时南来北往的也见过不少人,不说火眼金睛,但眼力劲儿还是不差的。      刘大奶奶的样子让韩箫不由在心里一阵儿讥讽,不管在哪人都是一样,扒高踩低的,前世就见得多了。      韩箫手迅速地自青络身后拉出了青衣拥进了怀里,还故意凑近青衣,暧昧地说了一句,“我?呵呵……衣儿,你说呢?我是谁啊?”      见韩箫来了,青络的心似乎一下子松了下去,她想有嫂子在,应该没事了!不由得身子向韩箫的身边靠拢了些,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真好!      原本青衣见韩箫来了一时都忘记了要说话,韩箫又故意凑近他,弄得他很是羞赧,脸也红得不行,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也忘了自己之前是要做什么了。      “嫂子!”青络轻轻叫了一声。       23箫衣同心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素一个伟大的事业!  恩?韩箫听到声音有些意外,原本青衣不说话是在她意料之中,小青络,呵呵,真不枉自己那么疼她。      “嫂子?你……”青络刘大奶奶还是认识的,自然知道她是青衣的妹妹,这时听到她叫那人嫂子,心中很是疑惑,洒也醒了大半,不由看了看韩箫,然后询问地看向云风。      云风知道她的意思,松了口气,这韩箫也是!搞什么嘛?他假咳了声,指着韩箫道:“看我的,来,我给介绍下,刘大奶奶,这位是韩小姐,也是……青衣未来的妻主!韩小姐,这位是刘大奶奶。”      “妻主?”刘大奶奶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有不解也有失落。她从见到青衣的第一眼起就看上了他,可……自己后来那样对青衣也是心有不甘罢了,恨自己也恨青衣。若是青衣刚开始就依了她,虽然有些困难,但她还是可以想办法赎他回去当个侍郎,做到侍夫也不是不可能,可他之前不肯。后来传出他破了身,怎么着家里也不会同意她纳了他的。可她还是想赎了他,就算做个侍人也比呆在这儿好不是?更何况他破没破身,自己还是最明白的一个。      刘大奶奶的母亲和正夫都已经去逝了,父亲这些年一直劝她续弦无果之后都已经任她瞎折腾了。她想如果自己坚持要纳青衣,父亲应该是欢喜还来不及吧?毕竟自己可还没有一女半男呢!若是青衣生了孩子,自然是可以抬他的位份的。      可是,现在这是?      刘大奶奶的反应让韩箫有些意外,她自然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但从一个人的神态的表情大致能猜到她此时的心理是乐还是悲。      似乎都错了!      韩箫原来的认知一下被颠覆了,本是一往情深,她反成了乘虚而入。看着刘大奶奶痴望着青衣的神情,突然觉得她的样子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不堪了。她都这样觉得,那青衣呢?青衣是不是也会被她此时的深情所感动?即使此前有些伤害,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她却是一无所知。或许不是她想的那样呢!而且在前世古代,女人与一个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要嫁给那人的,在这个社会,虽说男子地位没有那时候女子那样低下,青衣也是身处青楼之中,可封建礼教的传统总是在的。      韩箫有些气馁,自己能抵得过他们相亲相爱的那么多年?心中一下有些五味陈杂,也不敢看青衣的神色,手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之前搂着的青衣,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可被抱着的青衣却是有感觉的,不由心里一咯蹬,沉了下去。      人在自己在乎的事情上总是容易走进死胡同里去,韩箫如此纠结,也是在乎青衣的一种方式吧?可笑她自己却似入了疯魔。      “青,青衣公子,玉清此前有对不住公子的地方,念在玉清也是一番爱慕之情,还请公子能够多多担待。”刘玉清,也就是刘大奶奶,此时已然恢复神态,敛了衣袍,冲青衣深深一揖,也不敢有多作的动作,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眼睛里是浓浓的爱意和歉疚。神色间也是无比悲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青衣此时也被这突然的意外给惊到了,面对以前诸般厌恶的人此时如此热切的眼光,他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似乎连韩箫松开的手忘了计较。      “刘大奶奶,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虽然感念您此前对青衣的百般照顾,但现今我们青衣都是有妻主的人了,这有什么事情自然要说于韩小姐决断才是!”云风此时开口了,他不是局中人,自是不在局中。见大家都怔怔的,刘大奶奶看着青衣,满眼渴望,青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青络也只能在旁干瞪眼,而韩箫……      云风看了韩箫一眼,不由一震,心中也涌起了担忧,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他忙走过去,自韩箫身前拉过了尚在发愣的青衣,轻拍了下他的手,暗指了指韩箫。      青衣这才反应过来,注意到了韩箫,她这是怎么了?似要乘风而去。她要离开吗?不是说过要照顾他的么?女人的话果真如此不可信?突然,他一个寒颤,应该是听了刘大奶奶的话,提醒了她他的过去,想起了他的那些不堪了么?那她是真的要离开了吧?所以,之前才松开搂着他的手。      一阵风过,大门口的灯笼被吹得有些摇曳,火光在这浓浓的夜色中忽明忽暗,照得人心也晃晃荡荡,没个归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似人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什么,一片寂静,连平时喜好起哄的客人似也被这氛围感染,沉静了起来。      “小衣……”云风总是能及时化解问题,他见气氛这样诡异,知道必须要打破这个僵局,只得再次把陷入深思中的青衣拉回现实。这事情总是青衣来解决最是合适不是么?      青衣也意识到沉默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他不是柔弱不解世事的大家公子,他经历了很多,也明白很多。他不想因为一场莫名其妙的告白就失去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不行呢!自己早已把她当成了希望,怎能让它破灭?      回首瞧了瞧仍自沉思的韩箫,他下定决心,走到此时看起来恢复过来的刘大奶奶面前,深一福身,“刘大奶奶,青衣感谢您对青衣的厚爱,但青衣将要嫁给韩小姐,此后就是有主的人了,前尘往事,爱恨情仇,都是过眼烟云,没想过要计较,也不会再计较。也就无所谓大奶奶之前说了原谅或不原谅了。也请大奶奶宽心,自然一片清明在心间罢了。”说完又是深深一福,不等刘大奶奶说话便退了回来。      迎接青衣的却是一双坚定的手,虽然在这夜风中有些微凉,可其中的坚定他怎么也能感觉出来。看来他做对了!也紧紧地握了回去,没有抬头看来人是谁,因为他知道是她!      两心相知,唯有此时,他方真切地感受到了。抬起眼眸望了望门前被风一吹越发明亮的灯火,他轻轻向后一靠,嘴角弯成了那晚的清月!      “是,刘大奶奶,韩箫知道此前您对衣儿颇为照顾,但请您清楚,他如今将要成为我的夫,以后他是我的责任,自是再与旁人无关。”韩箫一抱抱起青衣,“衣儿身体还没好,要多休息,我们就不奉陪了。”韩箫知道自己有些卑鄙,她利用的青衣的伤是刘玉清造成的这个事实狠狠地打击了她,如果没看错,刚转身间瞥见了那人身躯明显一震。      由来爱情都是自私的,韩箫既然认定了青衣,那其它一切阻碍这份感情的人或物都成了绊脚石,自当一脚踢开才对。      此时无声胜有声,韩箫早已抱着青衣离开,场上却久久无人说话。      好一会儿后,没有热闹看了的众人自又回复到之前闹哄哄的状态,没有人注意到,有人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清凉的女儿泪,终究是,迟了……      幸福总是需要人来成全的,是谁牺牲了,又是谁幸福了?       24如何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改得疯狂!   云风一个人站在房间的窗户边,一身米白色的丝绸袍子,上面点点暗花,既精致华美又不失素净淡雅。      此时,他定定地望着窗外,一动不动,神情有向往也有迷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了?”      想是有些惊讶他的未卜先知,片刻地沉默后,一个女声带了丝了然地响起,“恩。”      云风也没有回头,神情却有了一丝松动,“他送回去了?”      “是的,云风哥,我……”来人似乎欲言又止,声音有些熟悉,似乎是韩箫,话里透出些心底的不安,情急之下叫了“云风哥”。      “唉!年少轻狂总是容易犯错的,相爱中的人们也总是容易互相伤害,不同的是有的可以挽回,有的却……所以,做事情,做决定,抑或是说话……总是考虑一下再说比较好。”云风的声音还是轻轻的,只是却透着无比落寞的沧桑感和明了世事的感慨,说完便沉默了。      来人也没有再说话……半晌过后,才又有声音响起,只是却透着浓浓的无奈,“是我太托大了,也有些高估了自己!”      “小箫,不是我想要教训你什么,只是……唉!你之前说要这样做是想要青衣解了心结,可临到头来,却是你自己添了心结,也差点更深地伤害了青衣。好在,青衣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寻常男儿,否则,你们此时便已然没了挽回的余地。他是我一直看着的长大的,我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性,他今天能做到那个地步,自然是很是在意跟你的关系的。说真的,今天……我对你有些失望,可又觉得庆幸,之前一直觉得你对待事情太理智了,这样至少说明你也是在乎青衣的,不似对别人那样的冷情冷性。”云风转过身面对来人,果然是送青衣回去后回转来到云风这儿的韩箫。      听到云风这样说,韩箫也是有些羞愧,她竟然不如这个世界一男子放得开去,她一直都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待着她与青衣的这段关系。所以,看到青衣有心结,她才找人怂恿有些微醉意的刘大奶奶故意要找青衣。刘大奶奶也中了圈套,她想的结局是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她会娶青衣,然后让刘大奶奶无法再伤害青衣。只是,就像紫霞仙子说的那样:她猜不着这结局。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介意别人对青衣的想法,更没有想到自己差点就……最后,竟还要青衣自己鼓起勇气去拒绝刘大奶奶。      由史以来第一次韩箫唾弃自己。      面对云风此时的责难,韩箫更是无法辩驳,“我明白,我……那时突然很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以前从未有过此类的情绪,我就懵了。直到青衣说出那些话,我才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可笑,竟然还不如青衣看得开。他受了那么多的伤害,最后还要原谅伤害自己的人,而我……口口声声说要照顾他,却不想是带给了他更多的困扰。”      “你明白就好,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也说明你在乎青衣,我这个局外人自然比你们自己看得明白,以后好好待他就好。”云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年轻啊……自己又何尝没有年轻过?      “韩箫在此立誓:今生绝不负青衣!”言词是苍白的,她也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能表达她此时的感情,心中浮现地也唯有这句简单却直接的话语。      “跟我来吧!”云风没有再说什么,这就够了,韩箫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他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只是,有件事必须要做了,早解决早好,说来也是他考虑不周,不然哪能出这些莫名其妙的娄子?      明月楼,靠东边的第二间小院。      “公子,你怎么了?难道……”看着怒气冲冲跑回来的云莲,伺候他的小厮令儿不由地担心地问道。      云莲从外间匆匆地回来后砰地一声就在梳妆台边的凳子上坐下,也没有回答令儿的问题,眼神有些许空洞,愣了两秒后不经间间瞄到了妆台上的镜子,眼神暗了暗,手也不自禁地措上了镜子中那张似乎依然年轻的脸,另一张差不多年纪的脸也浮入脑海,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见云莲不说话,令儿也不敢多说,只得很是担忧地站在一旁。公子这是怎么了?别人不知道公子,他却是最明白的。公子虽说在外面看起来很是强悍,其实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其实在这个地方长大的又有几个有安全感呢?自从那天知道青衣公子将要嫁给韩小姐,公子去闹过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来后就很少出门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就听到了几个小厮议论说刘大奶奶又来找青衣公子了,当时想也没想就奔了出去。      他知道公子是关心青衣公子的,很久以前他们也是好朋友,只是后来,唉!      公子为何会怒气冲冲地跑回来,跑回来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难道是公子去晚了?青衣公子已经被刘大奶奶……唉!都是苦命人啊?      “令儿……”令儿被一声叫唤唤回神来。      “公子?”令儿抬起头来,发现云莲正对面前的铜镜,眼神很是迷茫。他叫了他,身子却没有要转过来的意思,或许只是想叫一声吧?他想。      “我好看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令儿的回答,云莲还是没有转过身的意思,只继续幽幽地问。      “啊?”突然听到云莲这样问,令儿思路上有些跟不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回答就好,公子的想法自己哪能随便就能猜到,“公子自然是好看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他没有撒谎。他听说在很多年前,他们所在的夜国的九皇子有大夜第一美人之称,只是红颜薄命……他没有见过九皇子,不知道他怎么个美法。可云莲确实是他见过的男子中最美的,就算九皇子如今还健在,也已经是半老之身了,哪能和正值风华的云莲相比?他想。      “是吗?”听了令儿的话,云莲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的情绪,还是对着那面仿佛吸去了他心魂的铜镜,眼神虚空,只轻轻地反问了一句,很轻很轻,轻到似乎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有要令儿回答的意思。      美丽?自己曾经多么引以为傲的资本啊?它能让自己更受那些寻欢客的青睐,能让自己在这个人人都艰难的地方活得风光呢!多么让人羡慕啊……      是不是?呵呵,呵呵呵……想着想着,云莲竟笑出了声来。真的是应该高兴呢不是么?自己有着别人做梦都想要的资本!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该笑?就应该大笑!      “哈哈……”云莲自顾自地笑着,突地眼眶一热,不由泪流满面。      “公子……”眼见云莲近乎痴狂,令儿欲言又止。他该怎么办?突地,他瞟到一抹素白色身影,那是?      好像……是青衣公子。       25莲若清辉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啊……何时是个头啊?   青衣在云莲的小院外面站长了很久了。听那人发疯,听那人自苦……      之前在大厅被韩箫抱起来的时候,她一转身自己不经意地瞥见了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是他吧?青衣想,果然还是清淡的色彩适合他,那一身大红虽美,却早拂去了他的心性。他一直都在怀疑,为什么每次他被欺负得快不行了的时候云莲就会出现?虽说是以奚落为理由,但哪能每次都赶得那么巧?除了那两次……      一次是云莲接客的第二天早上,他拖着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身体还是坚持来了自己的院子。当时自己还以为他很难过,自己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想着尽最大努力安慰他,让他开心的。      却不想那次云莲竟会那样犀利的嘲笑了自己,“清高什么呢?今日是我,明月就可能是你了吧?身在这个地方,还想能干干净净出去的吗?”      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其实也是想反驳回去的吧?只是……一抬头看到的那倔强中却隐藏透骨悲凄的神色,话到嘴边变成了无声的感叹和自嘲。他当时其实是因为害怕才来对自己说那些话的吧?可笑的是自己自诩为他的兄长,那时却完全任他一个人无依无靠。还亲眼目睹了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那样狼狈的模样,他很失望的吧?      还有一次是韩箫说要娶自己之后吧?云莲为何而来自己其实比谁都明白的。究竟是自己太自私了,害怕好不容易才到来的幸福一下化为乌有所以在他说了韩箫坏话之后才无情的反驳了他。他应该只是想来恭喜下自己却拉不下面子罢了吧?自己才是最不堪的,他……其实比自己干净多了。      曾几何时,大家住在一个小院里,年少的少男情怀,总是喜欢凑在一块儿,肖想一下自己未来的良人。在别人都幻想未来的妻主要多出类拔萃的时候,只有他们俩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只愿此生细水长流。”      很简单平淡的一句话,自己是因为看过宅门内斗所以心生厌倦。而那个满身风华的少年,朱唇轻启,一脸傲然,神色坚定,此语一出,满室生辉。相视一愣,从此,相互引为知己,同食同寝,同娱同乐。高兴时手足互为歌,不快的时候,相约大喊,引得管事爹爹插腰大骂,两人却自顾自地嗤笑不已。      古来拜金慕权,唯他一路清辉……      可惜,自从云莲接客之后,这样的日子就不复存在了。      他其实一直都是关心自己的吧?就像自己也是关心着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今天听说刘大奶奶又来找自己了,他才过来,是想帮自己吧?自己当时就想过来看看的,无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韩箫一句“身子还没好妥贴”为由就一抱抱起了。他当时也想拒绝,可一闪神看到韩箫眼中的怪异神色,话到嘴边却硬是吞了下去。      怎样都太自私了,努力了那么多,不想功亏一篑,不然自己当时还是能拒绝的吧?当时自己满脑子想的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自己是有依靠了吧?就像刘大奶奶,其实她也没错什么,只是用错了方法,自己做的也太过了,直到韩箫抱自己出了大厅之前也没有看她一眼。到底自己还是逃不脱人性的自私。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支开了周爹爹,他如果知道自己过来的话应该会尽力阻止的吧?所以,自己只跟秋儿说了一声就一个人过来了,想想秋儿望着自己的那种眼神就好笑,仿佛自己是去见洪水猛兽似的,“公子,别去行不?那个,云莲公子他……”看来他们之前的争斗真是深入人心呢!      只是……走到云莲的院门口,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挑了个最不恰当的时机呢?云莲他,应该是不想自己看到他这副模样的吧?      就在青衣觉得不分想要转身离去时,“青衣公子?是青衣公子么?”      青衣抬起头目视前方,是令儿!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所以走过来招呼了一声。既然被看到了,他自然不好就这样离开……      夜在低诉,风在吟唱,令儿轻轻地把这些年的事缓缓道来,在这夜与风的交响中让青衣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果真于自己想的有八相同,那个人还是自已记忆中那个身披一身清辉的少年。      “青衣公子,公子现在很难过,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他还是很想您来关心下他的。我……我知道公子也做过不少伤害您的事情,但请您看在他心里很苦这些年又明里暗里也帮了您不少的份上,您……”      他的话没说完,但没出口的意思让人不听也明白,青衣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你先下去吧!”      “那青衣公子,令儿告退了,公子就麻烦您了……”令儿对青衣作了一揖,回头担忧地看了看门内,顿了顿迈出脚步向远处走去。      令儿走后半晌,青衣这才试着迈出自己的小脚,还没着地就猛地缩了回来,他想自己终究怯懦……如此三四次方才真正地踏出步子往内走去。      走到内室门口,青衣却又再次停下了脚步,细细地察觉了下,里面除了不时传来的细细的啜泣声,什么也没有。他放轻脚步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梳妆台上的淡粉色身影,那么柔弱,那么无助,此时在这朦胧的夜色中轻轻抖动,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盛气凌人。他不由地鼻子一酸,口中不由自主地唤出了那个已久未听闻的名字,“莲若……”    26冰释前嫌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啊……啊……………………………………………………………………………………   那一声轻唤似低诉,随着夜风飘散,溢进人的心里。      趴着的那人身形一颤,显是听到了那原本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风中尤其清晰的两个字。跟着那个身体的起伏较之之前幅度增大,抖动也变得更快,显然心情已处于绝对的不平静之中。只是……那人却倔强地不肯抬起头来,更遑论转过身来。      “莲若……”青衣又轻唤了声。      “莲若?呵呵……青衣公子来此有何贵干?莫不是想来看看云莲此时究竟如何落魄?”那个身影终于直起身,顿了顿却终于还是狠了狠心转过身来。脸色无比镇定,眼睛里却溢满了悲愤苦涩。      “莲若,我……”尽管之前早有准备,见到云莲这副模样,青衣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莲若?青衣公子莫不是叫错了?这里并无此人。既然如此,还请回吧……这儿地小,若是有些什么磕磕碰碰,云莲就是赔上性命也是不能善了的。”语言是那么冷漠那么讽刺。常人听得只怕早已拂袖而去,可青衣只有满心苦涩和心疼。      “莲若,你别这样好不?”青衣走了过去,几次伸出手最后终于揽住那个哭泣的人儿,那人挣了挣没挣脱也就放任了他。果然,他也不是真正地厌恶自己的,只是……如今,他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只得紧紧抱住了他,眼圈也不由一红了。      想是这伤感的情绪也感染了怀中的云莲,“青衣哥哥,我……”云莲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下去,眼泪却已是湿了那张原本就不大的花颜。      青衣似乎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收了收双手,把小人儿埋入自己怀里,“一切都过去了,以前的我们都不要计较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心有灵犀,心里的话不用明说也能让对方知晓,只是……      “青衣哥哥,莲若……如今已经不再是莲若了啊!”莲若莲若,心性若莲,出自污泥亦不染其之浑浊。如今的自己哪还当得起如此赞誉呢?云莲抬起头直视青衣幽幽地道出这句话,一言成殇。      “不是,莲若永远都是莲若,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是那个肆意潇洒的莲若,是青衣哥哥永远的莲若,一定要记得,知道吗?”青衣用手扶起云莲说完话迅速低下去的头颅,目光灼灼,直入心魂。      “青衣哥哥……”云莲一下扑到青衣怀中,大声哭了起来。青衣亦再次紧紧抱住了他,同时流下了眼泪,不知是因为心酸,还是因为心喜?      “去吧!”      韩箫从云风那拿了青衣的卖身契后匆匆赶往青风苑想告诉青衣。      只是……到了却发现青风苑空无一人。这是……      这都去哪了呢?算了,青衣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应是有什么紧急事情需要处理。自己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先回去,改天再告诉他罢。      正当韩箫打定主意准备转身离去时,“韩……韩小姐?”      刚刚公子硬是要去云莲公子那,周爹爹不在,自己又拦不住,苦思之下并无良策只得作罢就暗自跟去看看,走到半路却遇上了云莲公子的侍儿令儿。之前没来伺候公子时自己也与他有些交好。只是……为了避嫌,也没有借口再交往,后来就疏远了。今日为了公子,也为了韩小姐的嘱托,少不得要熟络一番了,这也正中自己下怀。原本以为令儿会跟他有些嫌隙,不想,令儿听了他的来历,就告诉他不必担心,两位公子只是有话要说,也告诫自己不可前去打扰。      虽说自己还是有些担忧,但既然令儿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继续坚持,更何况令儿都不再计较之前的事情,自己就更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好辞别令儿,悻悻地回来了。      只是……韩小姐?她来是……找公子的吧?这可怎么办?秋儿心里有些忐忑,如果韩小姐问起要怎么回答?      “秋儿,你怎么在?你家公子呢?”韩箫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原来是秋儿!只是……他在,那青衣呢?韩箫很是疑惑,周爹爹也不在。      “那个……我……韩小姐……”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秋儿心里七上八下的,说话也就变得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是青衣出什么事了吗?”韩箫虽然面上还是比较平静,但语气已经有些急切。      “不是不是,那个……”秋儿赶忙解释,却更是手足无措。      不是?那就好。既然不是青衣出事,那就好了,韩箫也就真正平静下来了。看着急成一团的秋儿,不由得出声安抚,“秋儿,别急,慢慢说!”      呃?秋儿有些错愕。韩小姐是没有怪他吧?“那个……公子是去云莲公子那了!”狠狠心,秋儿还是说出来了。正好自己也有些担心,韩小姐来了让她拿主意才好。      “什么?”韩箫低咒了一声,胎脚就往外走去,这个青衣!      “韩……”秋儿在后面叫了一声,刚出口却发现韩箫已经出了大门,韩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应该是担心公子吧?韩小姐对公子真好,一知道公子的去处就忙不迭地地过去了。      听到秋儿说青衣去了云莲那儿,韩箫的脑海里就浮现了那天晚上那个盛气凌人艳丽的男子。青衣怎么这样傻,明知道人家不安好心,还自送上门?冷静的心又因为青衣急切起来。      韩箫几乎一路都没有停留地来到了云莲的院子。可是……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状况?      眼前两个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男人是要做什么?发展到打架的地步了?可也不像啊!韩箫望着两个泪流满面的人儿,心里万分疑惑,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一个人站在那儿,也没有出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原来两人是因为冰释前嫌而喜极而泣!      真是……韩箫面上表现了一种不理解的神色,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依然静静地站在那儿,不想打扰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似乎终于够了,抬起头来,青衣看着云莲哭花的小脸,笑了。忙伸手替他抹去了脸上残留的眼泪,“看你,脸都哭花,不漂亮了,我的莲若可是最漂亮的。”      听到这话,云莲转过身面向梳妆台上的镜子,“啊!”大叫一声,拿出衣袖袋里的丝巾就抹。见转到他的身后青衣也一脸泪痕,不由扑嗤一笑,转过身来,“青衣哥哥自己还不是花了脸!”      “啊?是哦!”青衣对镜子中一看,大叫一声,也拿出自己的丝巾擦着自己的脸,笑了。这岂不又是那年小院中无忧无虑的韶华少年?       27谁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素神马?难过……   失而复得地幸福便是如此吧?韩箫想。这样看来,自己似乎有些神经过敏了些!傻呆呆在这站成了个局外人。      看着眼前依旧忙得不亦乐乎的两人,韩箫摇了摇头。如同以前那个世界的女人,这个世界的男人也同样的在意着自己的容貌,青衣也不例外。不过,这样也挺好不是?这个世界男子能做的事情太少,总得有什么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才成。      “青衣哥哥,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韩……小姐?”云莲帮青衣擦脸擦得正欢,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不经意抬头,却发现韩箫站在门口,不知道来了多久?云莲一愣,笑了。也好!如今有了韩小姐,那件事就当是秘密吧!青衣哥哥,你一定要幸福啊!      “呃?”听到云莲的话,青衣一愣,转过身。果然发现韩箫就这样站在门口,在淡淡的光晕下,大半个身子都有些朦胧。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自己跟云莲发生的事情岂不是?这该有多糗啊?不由嗔怪地暼了她一眼。      韩箫正饶有兴趣地看着青衣在那忙着,被云莲惊回了神,有些神色不明。不过,见到青衣转身那一刻的神色变化让又觉得很是有趣,舒展了之前不注意原本就看不出的不快。看着青衣别扭的样子,她好笑地挑了挑眉。      “韩小姐,请坐!”云莲这个主人自是不好再任气氛尴尬下去,见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得出声打破沉寂。      “不了!衣儿,时间不早了,咱得回去了哦!”拒绝云莲的好意,韩箫直接冲还在别扭的青衣戏谑道。出去也不说一声,让她担那久的心,真该好好处罚一下!环视了下周围,还有外人在,这里可不是惩罚的好处所。于是伸出手故意冲青衣怪异地笑了笑。      “那云莲,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青衣下意识地把手递给韩箫,中途才觉得不妥想要收回,却被她一把抓了过去。不得不顺势走了过去,临行前仓促地跟云莲道了别。      “恩,是可以好好休息下了,你们这段时间都不用接客了!”青衣话刚说完,韩箫在云莲之前把话接了下去。      云莲有些疑惑,不用接客,什么意思?      韩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云莲有些挫败地看着说完就搂着青衣的肩膀向外走去的韩箫,“韩小姐……”他还是很好奇!想是之前韩箫对青衣的态度让云莲觉得她有些亲切,所以,此时语气也就不由地放得很是柔和。      “云风自己会告诉你们的。”明白云莲话中的意思,虽说有些微不耐,但韩箫还是转过身来回答道。这人,之前做的事情是因为什么她不知道,也可以不理会,毕竟过去了就过去了。会回答他也是因为之前看到他对青衣的关心不像有假。而且她也看得出来,青衣很珍惜他们这段失而复得的少年情谊。      知道韩箫不愿多说,既然迟早要知道,此时多问也无甚意义,只是,“韩小姐,拜托您一定要让青衣哥幸福!”云莲望着韩箫,言辞恳切。      听到这话的韩箫一愣,看来青衣确实没看错人!不过,她可是有些记仇的人呢!      韩箫半眯了眼,意味不明地说:“云莲公子说笑了,韩箫一山野村妇,如果能接受得起云莲公子的拜托?公子如此看得起在下,真是让韩箫受宠若惊啊!”      听完韩箫的话,云莲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是自己有言在前,此时连反驳都失了力气。只得嚅嚅地扭着衣襟,神色明灭间或,嘴唇也抖了抖,却终于没有出得声来。      正当云莲低着头暗自恼怒却又无计可施时,听得韩箫再言,“至于青衣的幸福,我没法保证,只能说,对箫而言,以后青衣即是箫最乐意的责任。”      云莲猛地抬起头,韩箫却没有看他,只是望着青衣,神色庄重而坚定。她?是了,他怎会忘记了她是如何地看重青衣哥哥,竟不惜来为难他一小小男子。又怎么会不让他幸福?青衣哥哥虽然没有说话,但脸颊上漫起的那一片红晕不就说明了一切了吗?他终于实现了他们小时候共同的愿望,找到了他的良人。那自己呢?      云莲转过身,假装去照那个看了千百遍依然看不通透的铜镜。他不想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那样的幸福太晃人的眼。会让不知不觉就沉醉其中的,他早已失去了拥有的资格。      青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云莲轻微抖动的肩膀时噤了声。他终究无法不自私,也终究无法相救于他。自己身旁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虽然不是特别温暖,好在厚实有余,让人安心。是的,今后,她就是自己的依靠了。扯了扯嘴角,他轻轻地回握回去,转过身却没有看向那人的脸,径直朝外走去,那里才有他的未来,他早已不能回头。       28明月照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了,依然改文!   归心似箭如何?      “衣儿?”一进房门,韩箫停住了脚步伸手拉了拉尤自向前的青衣。      “恩?”青衣停下来望着韩箫,用眼神询问道。      “那个……我……”韩箫眼睛四处瞟了瞟,果然,坏事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继续疑惑,“小姐可是有什事情要对青衣交待的?”      算了,豁出去了!“衣儿,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下今晚的事情啊?”小时候学《狼和小羊》的那篇课文时觉得那狼真是无聊,要吃小羊还找那么多借口?现在才明白:这没有借口确实不好下口啊!      “?”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今晚?怎么了?咱青衣小羊迷惑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将要到来的危机。这副萌样应该更容易引起某人的食欲吧?      看吧!就知道,“真想不起来吗”韩箫心里想,正好!可面上还是得问一句才行!      青衣摇了摇头。果然好宝宝,问什么答什么。      “我不是叫你不要随意出去吗?你倒好,不仅出去了,还把周爹爹和小秋都撇下偷偷地走?”既然已经是到嘴角的猎物了,那肯定是不介意让他死个明白滴!      “我……”咱小衣同学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张张嘴却不知如何辩驳。这下……可怎么办呢?苦想却还是无法,不由有些焦急!要不怎么说这种情况下的人会变笨呢?青衣此时就想不起来他走之前其实跟小秋说过了的。不过,想起来应该也没用,因为一定会被某人用别的理由给应付过去。自求多福吧!      “那你说你该不该罚呢,衣儿?”韩箫笑得有些得瑟。      罚?咱小衣同学还没反应过来呢!      唉!这个……      韩箫无语地看着那个继续在发萌的人儿,暗叹一声,拉着某人的手轻一用力,那人就到了自己怀里。      “衣儿?闭上眼睛!”轻声低诉,如夜风在与秋菊低语。      “?”青衣还是继续发愣,似乎没有听到韩箫在说什么。只是突然跟韩箫隔这么近,那人的热气就这样喷在脸上,身体也不由一阵发热,很是不自在。      “唔……”这是……望着眼前因唇被堵住而发不出声音的某人,韩箫笑得一脸戏谑。      软软的,像糯米糖,就这样黏住了自己的双唇,韩箫不由得加深了这个吻,轻轻撬开明显僵住了的皓齿,舌尖探了进去,与四处躲闪的小家伙随风起舞……      “恩……”韩箫无意识地辗转摩挲了好一会儿,直到某人小涨得江脸通红,这才意尤未尽地松开。看着大喘粗气,满脸通红的某人,不由伸出手帮他顺了顺背,宠溺地笑笑,“傻瓜,都不知道用鼻孔出气的吗?”      安顿好了青衣,韩箫看了看天色,又已经晚下去了,只得摸了摸有些微发红的嘴角,笑得有些诡异地向云风为她准备的房间走去。这段时间她似乎老在明月楼歇着,自己的家倒是很少回了。也不知道胡大婶她们帮忙准备得怎么样了,该做的都做好了么,还有要买的,应该都还很多,前世虽然没有结过婚,但也参加过不少婚礼,自然明白结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想到之前跟云风商量的事情,韩箫心里一动,怎么着明天都得回家一躺,也该请人算算日子了……      第二天韩早早地起了床,大家都还在熟睡中,只有三三两两留宿在此的恩客和送她们出行的倌人穿行于空旷的大厅中。韩箫抬起脚步往云风住处的方向走去却在放下时改了方向。云风如今也还在睡眠中吧?算了,不打扰他了。那些事情,下午再来跟他商量吧!反正他们也要歇业了,时间多的是!      韩箫抬脚跨出明月楼的大门,果然,外面早已放上了歇业的牌子。      跟门房交待了一声,韩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除了风吹树叶发出的声响,就是村中牧童赶牛前进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她同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胡大婶儿家里。      庄稼人总是早起的,当她来到胡大婶儿家的时候,她已经结束了一夜的好眠在门前悠闲地抽着烟斗。想是在享受上工前的闲适吧?值得一赞的是这里的人总是不会太过委屈了自己。      胡大婶儿眯着因年龄而有些变小的双眼,享受着自己晨起的宁静,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到来,韩箫感受着此时的宁静,心底的尘埃顿时拂尽。韩箫吸了口早晨的新鲜空气,熟络地打着招呼,“大婶儿,这么早,准备上工了么?”      “哦,呵呵,是小箫啊?还有一会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刚从镇上回来吧?来进屋坐!”胡大婶儿睁开半眯着的双眼,见到是韩箫,顿时脸色一展,站起身来,伸手拉过原本放在堂屋里的椅子,乐呵呵地招呼着她。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很喜欢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为人又很有礼貌。      “不用麻烦了,胡大婶儿,你自己忙!”话虽如此,只不过是为了谦逊,韩箫还是走了进去,在胡大婶儿的身旁坐下了。      “箫丫头来是……”      “这个呀?”韩箫摸了摸头,这该怎么说呢?      “是为了娶夫郎的事情吧?”胡大婶儿毕竟活了那么多年了,见韩箫不好意思开口,自然能看出她别扭在哪了,一口就道破了她的来历。这倒让韩箫原本就不自然的神色更是添了几分赫然。      “这个……上次房子和家具的事情真是麻烦您了。这次来呢,我是想让您帮忙找人挑下日子!”韩箫没有正面回答胡大婶儿的问题,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呀,包在我身上,跟大婶儿还见外?”胡大婶儿拍了拍胸脯,然后突然凑近了对她说,“对了,老孙想托我问一下,上次那房子和家具的事情还满意不?”      “那个啊,大婶儿介绍的人还用说吗?挺满意的,您告诉她以后有什么事还会找她的。”老孙的手艺没话说,当然是比不上现代用机器做出来的东西的,但在这个工艺落后的时代,能做成这样已经是很难得了。      “呵呵,那就好,不是我说,老孙的手艺在这一带还真是这个。”胡大婶儿笑眯眯地边说还边举了下大拇指,末了抖了抖已经快燃完的烟斗,然后放在脚边的街沿上磕了磕。      韩箫知道胡大婶儿上工的时间到了,于是站起身来,“那大婶儿,我就先告辞了,您先忙。”      “那好,你先去忙,我等下上工回来就去村北的老郑家帮你问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日子。”胡大婶儿收了手中的烟斗,也站起来冲准备离去的韩箫说道。      “您做事儿我还不放心么?那我走了啊!”      韩箫回到自个的家,心情有些矛盾,很是期待,也有些忐忑。这几天累坏了,该休息下了,反正也要等胡大婶儿收工后才要去算日子。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懂,还要仰仗胡大婶儿才是。自从自己来到这儿,很多事情麻烦他们的,等这事儿忙过了,怎么着也要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他们两老。      想着想着,韩箫进入了梦乡。梦中竟有了五颜六色的小花…… 29所谓求婚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这几天天气都很晴好,明月楼又没有营业,众人也在夜里有了良好的睡眠,不用白天补眠,整个楼难得的进入了一种白日繁荣期。      “公子公子……”青衣正在房间里做着刺绣,就听见小秋响着急切的声音跑了进来。      “又怎么了?说了多少遍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青衣还来不及说话,小秋就被正好给青衣端茶的周爹爹一巴掌拍下。      见到周爹爹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小秋知道自己错了,暗吐了下舌头,“不是我想要这样嘛,实在是……”      “青衣公子,老身给您道喜了……”青衣正放下手中的刺绣等着小秋回话,一个声音就这样突兀的插了进来。其实进了明月楼这种地方有几个人还教刺绣的呢?他也不过是之前在家的时候爹爹教过罢了,没想过还会有用到的一天。以前爹爹就说过:能自己动手准备自己的嫁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呵呵,想多了!好像眼前的事才比较重要。青衣正疑惑间就见云风带着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大张旗鼓地进来了。之所以说大张旗鼓,是有根据的,那架势还真是似乎想要全世界人都知道,不仅是两个人,后面还有一群人。各种打扮不同,但都是那么地显眼。      那个同云风一起进来的中年男子自进屋后说了第一句话就忙于去招呼后面进来的那些人,似乎完全没有了说话的空闲。青衣不得不疑惑地望向站在那里笑得很是怪异的云风,“那个……云风哥,这是……”      云风只是更加怪异地笑笑,没有说话。看来是准备作壁上观啊。青衣的疑惑得不到解决又苦于没有办法,也只得站在那,静静地等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架势啊?周爹爹也一脸疑惑……只有刚在外面听到大家议论和看到某人的小秋悠闲自在地站在那儿,一脸笑意。      “那个……快点,把东西先放好!”终于到最后一个手上的东西也摆放好了位置,那中年男子这才转过身向暗自疑惑的青衣走去,“那个公子,请!”      韩箫站在人明显增多的明月楼大厅,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忧。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虽然准备了好几天要,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周围的人似乎也感染了她的情绪也开始浮躁起来了。      “哇!”“那是……”几声惊叹在韩箫耳边响起,她抬起头来,果然……      眉如远黛,眼如明星,肤若凝脂,朱唇未启却点点含情,眉目未展却处处生辉,一袭改良版的现代白色婚纱在身,不露任何地方,更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宫廷服装,处处典雅非凡。没有多余的首饰,仅插一根上镶紫宝石吊坠的银钗,简单不失大方。      韩箫就这么……看着那人向她走来,恍若仙子临凡。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静如处子,动若流云……脑海中太多太多的词也未能及此时那人的万一。直叫众人都看得呆怔了去,还好,厅内大多是男子,女子虽然之前被她的大响动所吸引也来看热闹,好在此时都在门外,否则,她还真怕会一时冲动就保不准就立马扰了今日计划把那人藏起来了。      只是,之后的事情……算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这几天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看着旁边人的艳羡眼光,小秋站在一旁偷笑不已。之前刚看到公子时他也吓了一大跳呢!韩小姐对公子真好。那衣裳他从来都没见过呢!      就这样真好!公子好幸福啊!      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下,韩箫迎上前去牵起了青衣的手,紧紧地握在了手心,仿佛握住了一生难求的稀世珍宝。      作为男子,青衣此时又羞涩又甜蜜,她……真的太好了,好到她给他的每一刻都值得用一生来咀嚼。他又想起昨晚上那两火热的唇,耳根又红了。      那就这样吧!跟着她的脚步,她去哪,他就去哪!      “今天当着诸位的面起誓:我,韩箫,将娶青衣公子为一生唯一的夫,从此相偕白首,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人共愤!青衣公子,箫一介布衣,家无恒产,唯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青衣公子愿给箫这个机会吗?”说罢竟“砰”地一声单膝跪下了。      青衣一惊,已经说不出话来,子里乱哄哄的,原本就红的脸色此时更是变成了三月里开得正盛的映山红。那人……她,就这样说出来了?就这样当着那么多人说出来了?是真的吗?她说他将是她一生唯一的夫,唯一的?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她还跪下?跪下?女儿膝下有黄金,她……猛地抬起头,是的,她就那样直直地看到了他的心里,让他从对上她的眼睛那一刻就没有了躲闪的机会。      她依然单膝着地,满眼里都是真诚和询问,询问?她是在问他?为什么?这个世界不是一直是女子说了算吗?她赎了他,他就是她的,她为何需要征求他的意见呢?她能不能不要这么好?这让他如何能够说不?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该太过矫情了!难怪她之前那么张扬,还引来了那么多的人,想是早有预谋啊!可他心里却满是甜蜜。      韩箫知道她很开心,但开心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那人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眼神无比坚定,“我愿意。”       韩箫一把抱住了那人,手臂紧了又紧。       死生契阔,与子成悦!  30中秋两三事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吧,什么也不说,遁走改文!   今年的秋天似乎走得特别地慢,像是专为恋爱中的人儿留下的。      漫天的金黄,和着落日的余晖,照得人心中暧暧的,似乎连落叶也有了些缠绵的味道。      “韩小姐好。”“韩小姐您来了?”“韩小姐是来找青衣公子的吧?”应该是她昨天的行为太深入人心了,韩箫刚跨入明月楼大厅,就响起此起彼伏地问候声。韩箫边礼节性地回答大家的问候,边向内走去。这明月楼确是要颠覆以往的形象了,连作息时间都完全纠正过来了。这大白天的,穿来穿去的人还真多,加上前来装修的工人,唉!怎一个热闹了得啊?虽然这和自己关系巨大,但乍一看,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瞄了瞄左手无名指上那个闪闪的东西,韩箫不由得笑了。她可忘不了昨天她把那个小圈儿套进青衣右手无名指又把手上这枚交给他时那人脸上的羞窘神色。不过,效果显然不错,这从那人儿口中那句“凡事全凭小姐安排”中就可以看出。那人一直都是比较淡定的,何时见他如此小男儿情态?可真是惹人的眼!      唉!韩箫最近也是忙坏了,忙完这个忙那个,焦头烂额的。要不是昨天云风暗示性地提及,自己几乎都忘记了今天中秋佳节。好在经过昨天那么一闹,日子也终于定下来了,在十月初十,取十全十美之意。接下来应该还有不短一段时间的忙碌,那就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有空闲了。怎么着也要趁这个中秋佳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是?      想想有些好笑,自己活了两世,竟也效仿了下前世恋爱中的小男女来了次书信传情。想想自己写的那些话韩箫老脸都不由得绯红,“一灯如豆,夜漏声长,相思人望广寒宫。中秋佳节,月圆人应圆,箫谨以此向青衣公子致意,特邀明日共度佳节,望公子垂怜!”真酸!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酸了?      韩箫有些纳闷儿,这段路怎地越走越短了,第一次来尚觉得需要一段时间走,今次倒觉得不过才半晌不到就已经来到了那人门前,还没想好要如何说呢!“咦?韩小姐已经到了啊?请稍等一会儿,公子这就来!”是周爹爹!想是帮青衣拿什么东西出来见到她在此踯躅不前,这才出声招呼她的吧?      周爹爹那声“咦?”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可韩箫听得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看还没有暗下来的天色,韩箫摸了摸鼻头,自己确实是来得早了些!不过,以前世的见闻,这是个好现象,前世里女子总是欢喜男子的等待的。这一世男子应该也会欢喜女子的等待吧?恩,应该是这样!说服了自己,韩箫就等得心安理得了些。      不过,等待终究是有些难熬的,好在没多一会儿,青衣也收拾完毕出来了,“小姐……”      “恩……”韩箫反射性地应了声,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从坐着石凳上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那人。青衣今天显然是刻意装扮过了的,只是还是保留了他以前的风格,简约而大方。一袭剪裁得体的淡黄色小衫,外罩一件米白色短褂,扣子扣得标准而严谨,下着一双浅白色绣鞋,上面还隐隐有些暗纹,明亮而雅致。反观自己,这一身平日不太穿的浅黄色缎袍像是与那人约好了的交相辉映,青衣比自己又要矮那么几公分,韩箫嘴角不由得咧开,这似乎像极了前世的情侣装!还真是心有灵犀,不谋而合!      出门时天色尚早,韩箫便提议先去茶楼喝杯清茶再议其它,为了给他们腾出二人世界,其他人都没有跟他们一起来,而青衣自是没有异议地与她达成了共识,这个建议很快成行了。      此时为时尚早,又是在晚饭之后,茶楼中虽不算人满为患,但也三个一群,四个一桌地坐了不少人。      韩箫带着青衣走进流风茶楼时,一楼已是稀稀疏疏地满坐了,她不由得微蹙了眉。      不愧为这清风镇上的第一茶楼,见得韩箫只是些微地面露不悦,便早已有人前来了,“韩小姐,您来啦?还有这位公子,这一楼已是满座了,您二位要不二楼请,也落个清净?”看那样子似乎是管事的样子,只是,真年轻!      这一句倒是说到韩箫心坎儿里了,她选择这茶楼不就是图个清净么?既然有清净,其它的又何需太过在意?没来得降了自己身份!这小小茶楼也不简单,一个小二也如此懂得察言观色。她刚说话时虽然眼望自己,却也没有在言辞上漏掉青衣,更没有对青衣有眼神上的亵渎,想来也没有轻视男子的意思。就这一点上,也让韩箫对她升起了不少好感。更何况,这流风茶楼她也就之前来过一次,她就记住了。是个人才!      后来韩箫才知道自己大错而特错了,那人哪是记住了自己啊?不过是专门找自己茬呢!      韩箫暗暗点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装作很平常地牵起了青衣的手,“一小壶上等铁观音。”青衣这次倒是挣没挣,韩箫心里一动。      这清风茶楼跟别的茶楼有个不同的地方,它的茶壶分大中小三种,你可以根据人数的多少和需要来选择茶壶的大小,既不至于太浪费也还能省钱,两全其美!      “好勒,您二位稍等!筷子,一小壶上等铁观音,二楼。”那人似乎是个管事,答话后冲旁边喊了声这又才转过身来冲正准备抬脚的韩箫和青衣施一礼,“韩小姐,这位公子,您二位,二楼请!”      筷子?这名儿有趣,这是茶楼,哪需要用到筷子?上次来时听到的那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勺子”,是否还有个人叫“碗”啊?韩箫恶意地想。      这茶楼的经营者还真是个人才,至少懂得用奇思妙想来吸引客人,这在守旧的古人堆还真是很不简单呢!还有,这识人用人的本领也是一流的。以前,这些与自己毫无干系,如今……看了看身旁的青衣,有了责任,以后自是少不得要与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了!想着,韩箫不由得暗暗留了意。      “敢问小姐名讳?”韩箫边上楼边装作很随意地问。      “不敢,区区贱名李跃,不敢多劳韩小姐挂怀!”那人明显一顿,后了然地笑笑,回答得有礼得体,滴水不漏!      韩箫知道自己猜对了,李跃?岳礼还差不多吧?看这一路进来那些人对她的恭敬态度都知道不是普通人。清风镇首富家的三小姐,好大的来头!只是她为何要扮成管事的模样就不得而知了,也与她没有多大关系,也就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拉着青衣往楼上去了。      有效率!韩箫又不由得暗赞,这茶楼的经营者还真是不错!他们前脚刚坐下,后脚就已经有人把他们要的东西呈了上来。“二位请慢用!”先前那刘阳对他又施一礼,便随着端茶上来的小二一起下去了,临走还颇有意味地望了韩箫一眼。      “衣儿觉得这里怎么样?”韩箫给青衣斟了一杯茶,再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满后放下茶壶,笑着对青衣说。      呃?青衣有些疑惑,什么怎么样?于是,双手捧起手中的茶杯,轻啜一口,“茶不错!”    31随便聊聊   原本想更新两章的,可是,天气转阴了,身体状况也晴转阴,心情更是阴得不得了,万般惊吓之下,害怕写出来的文也晴转阴,遂触电般地关掉打开的软件,不敢再碰。      突然就不想更了,咱来聊聊。      周六要考专四,什么都没准备,好烦哦,也不知道能不能过。      昨天晒了被子忘记了收,晚上想起来去收时已经润到不行。      吃饭没有味道,最近更是频频失眠。      不仅如此,还偏偏给姐遇到了一自残(自恋加脑残)型男士,搞得姐心情严重受到低迷情绪骚扰。      银行卡丢失需要挂失七天才能补办,补卡时又忘了带身份证,为何如此健忘?      辟如此类种种烦心事更是层出不穷。      综上所述,姐是不是未老先衰,更年期提前了?      以至于今天姐走到食堂,看到那么多平常一起抢饭的同胞,个人心情持续低落,这哪是姐滴同胞啊,分明不知道何处飘来一群BEAST?突然背脊一阵儿发寒,难道姐以前也曾如此“豪放”?怎么也不想承认,恩……应该是被闹饥荒时的老祖宗附身了才是,恩……应该就是这样,如此反复几次,心情才有些回缓。对着那些犹自被附身的人群,摇摇头,表示同情,宿舍去也。      可突地又想到一句话:一个正常人走到一群疯子中间会被当成疯子……同理可证:一个疯子走到一群正常人中间同样会被当成是疯子,这又如何能知道谁为疯而谁没疯呢?      不禁仰天长叹:孰为疯,孰为正常?我是疯,还是正常?      呵呵,正常与非正常的一些琐碎言论,博亲们一笑!      那也就一笑置之……      一阵黑云飘过,姐又被附身了,食堂去也!       32茶楼佚事(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不说什么了……勤奋点,改完了好发新章节……   韩箫一愣,随即笑开了,而且是大笑,“衣儿,哈哈……”韩箫笑得太忘形了,甚至用手捂住了肚皮,“我……”      “小姐?可是青衣有什么不妥?”青衣更是疑惑了,还检查了全身上下,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得一本正经地请教韩箫,语气虽不急切,但声音倒是明显放低了。小姐这是怎么了?      可他不知道,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韩箫就更停不下来了,“衣儿……我……哈哈……”      这下,青衣是彻底疑惑了,也急了起来,“小姐……”张了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青衣真的急了,韩箫不由收起了调笑的心思,凑到青衣耳边,轻轻地嘀咕了几句。可以看到,青衣之前因急切而红起来的面容更是凭添了几抹羞色。脸色也忽地恼了起来!      韩箫说完发现旁边的人儿似乎真的着恼了,连忙装作正经地赔着不是,“衣儿可是恼了箫?箫过了,在此向青衣公子道歉,望公子原谅则个?”说完却再也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青衣面上着恼,实则心里却没有生气,见韩箫如此,也有些新奇,只是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淡然冷静的,何曾如此不顾形象过?这似乎又有些说不出的意味。然则实在是有些羞恼,板了脸,“小姐总是想拿青衣取笑!”说完也不再理韩箫,自顾地喝眼前的香茗。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韩箫之前的话语“以前怎么没发现衣儿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耳根也漫上了绯红的霞光。      韩箫止住了笑,看了看别扭的青衣,那原本就弯着的嘴角,弧度更大了些。她好久不曾如此放肆地笑过了!即便前世,自从父母离世也就不曾再如此开怀。衣儿……果真是她的宝呢!      想着韩箫不由得伸手搂紧了身旁的那人,从此再不放手!      唉!如此时刻,怎么着都应该是无比温馨的,可就是会有那么些人不识抬举,硬是要来破坏美好的事物。这只能说“欠扁!”      “小姐救命!”一小男子,确切地说是小男孩儿自楼下奔了上来,直接就扑到韩箫他们桌前,大喊。韩箫弯起的嘴角僵了僵,脸色也阴了下来,青衣知道她不开心了,可这……。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群人就大喊着也跟着上来了,他不由得望向韩箫,果然,她的脸色更是不好了。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跑?今儿奶奶我不把你抓回去都对不起我清风镇首富家侄小姐的名头!”领头的一女子约莫二十一二,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看那穿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况且后面还跟了一群跟班,想来应该是这清风镇上说得上名号的人家的小姐。此时只见她撸了撸袖子,看着男孩儿似乎咬牙切齿班恶狠狠地说。      韩箫这才注意到那男孩儿,不过十一二岁的光景,长得倒是清秀!此时望着来人不断地住他们这边缩着,样子楚楚可怜,面上也很是害怕,“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你这个坏蛋,你……你们打伤了我爹,还,还想……”      听到这里,韩箫原本阴沉的脸顿时呈现出了几丝兴味,强抢民男?好笑!她不由得搂着青衣站起来,往一边走去。却不想,还没抬脚就被拉住了衣摆,“小姐,求您,求您,救救我……”      “我不是菩萨!”重重地扯回自己的衣摆,韩箫冷冷地说。原本想看下热闹,可如果会摊上麻烦,还不如离开的好。只是……      “小姐?”青衣?韩箫低下头询问。      “小姐,可不可以救救他?”韩箫有些不解,衣儿为何会开口救那男孩儿?      韩箫没有说话,面上却有了一丝松动,既是衣儿请求……      却不想,“公子,公子,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韩箫眼一眯,还是个聪明的,那男孩儿想是见青衣能影响自己,又有救他的意思所以便转而求起了青衣。      “小姐?”见韩箫眼睛眯起,青衣有些无措,难道小姐不打算救人了?      “哟……这还有个小美人儿呢!今儿还艳福不浅呢!”那人真是!蠢!“来,跟奶奶我回家……”      “啪!”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耳光给打懵了。韩箫虽打了那人,心里却也有些疑惑:那人看来应该是清风有名的纨绔子弟,花街柳巷的应该也没少去,竟没见过青衣?不过疑惑归疑惑,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小姐……”青衣也有些呆住了,虽然他一直知道小姐不简单,他却是一直都不知道小姐也有这样发狠的一面。那个人都已经说了她的身份,小姐她……      “该死的,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那人反应过来摸了摸被打的右脸,恶狠狠地瞪着韩箫。      青衣也慌了,不由暗暗地自责,她们那么多人,又都身强体壮的,而且听那人之前的话还来头不小,小姐怎么对付得了?都怪自己,没事救什么人嘛?其实那又与自己何干?不过是因为他与幼年的自己有几分相似罢了,可哪里有小姐重要?若是今日小姐出了什么事情,那……      “小姐,算了,我们走吧!”青衣心里有些惶恐,不由伸手拉了拉韩箫的袖子,轻声说道。      “想走?伤了人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也不打听打听你打的人是谁?”青衣声音虽轻,但离得不远,那伙人自然也听了个明白,只当韩箫也怕了自己,不过是下不来台才让青衣说了出来,由得更是得意,“敢管本奶奶的闲事,本奶奶今日让你有来无回!”      “你是谁我干嘛要去打听?不过是捡了张皮套在身上,真当自己是个人了?”韩箫冷哼一声,装作很随意地说,眼睛没看那人,却闪过一抹精光。这人,敢对青衣有想法,就该死!      “小姐……”听到韩箫这样说,分明是挑衅,青衣也只能干着急。      “小美人儿,不用怕,跟着这小白脸儿有什么好?不如跟着奶奶让你吃香喝辣容华富贵享用不尽……”那位小姐听了后明显一怒,正准备发作,却在看到青衣的时候又露出了贪婪的笑意。    道个歉先!   有个亲人去逝了……      这几天回家了,因为有个亲人去逝了……      今天才回来,很累,也就没来得及更新!       34无新意地调戏(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神马都是浮云,改文才素王道!   真是!调戏?几千年了,能不能换下台词?韩箫感到有些好笑,却没有理那人,径直搂着青衣走到最远的,保证不会伤到的角落坐下,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安抚着拍了拍他的手,冲跟在她后边过来的男孩儿道:“帮忙照顾下他,谢谢!”      这下那什么首富家的侄小姐可得意了,她原以为韩箫是要离开,正准备叫人拦住他们的时候却发现她只是走向旁边的角落,这让她有些不明白韩箫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时倒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她似乎很快就想明白了……定是因为怕了自己,这才走向角落,不敢趟这趟浑水!可惜了,没理由动那小美人儿了,而且……看了看天色,必须得速战速决了!那小美人嘛,有的是机会!      “你们上,给我把那小子给我抓来!”想了想,那首富家的侄小姐指着先前那小男孩儿冲身后的人命令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孩儿,贪婪而淫靡,仿佛人家已经被她捏在手心,任她宰割了!      “是,小姐!”她身后的人得令后便凶狠狠地冲那男孩而去。      只是……那位首富家的侄小姐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也不知道上过学了没,乐极生悲的道理似乎都不懂。看吧!这刚张大嘴巴,还没笑出声呢!      这是怎么回事?那位首富家的侄小姐愣住了……地上那些惨不忍睹地家伙真是自己带来的人?自己带了六个人来,而且都是自己府里的打手啊,个个身强体壮的,就这样被人随便撂下了?她怪异地看了看地上那些人,再看了看韩箫,她的笑声就这样被卡住了,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吃惊的状态,似乎久久也没有恢复过来。莫不是抽风了?      望着眼前的情形,其他人脸上也是神情各异。青衣更是一脸惊诧,不由得呼出了声,“小姐?”小姐……她竟然是会功夫的?惊诧过后却是无尽地迷茫。小姐,是什么人呢?她从来也没有跟自己说过她的身份,只怕是不简单的吧?那自己之前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们真的能一直走下去么?小姐的那些承诺能实现吗?或者……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涌上一股恐惧和悲哀,如果小姐的身份不容许他的存在,他又该何去何从?      韩箫打得很爽,确实很爽,好久没这么爽过了,似乎把穿越过来后所有的不舒畅都发泄了一遍。从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陌生恐慌、到后来的波澜不惊、再到后来遇见衣儿后的归属感和无措感……如此种种,加上前世诸般影像都在眼前闪现,似是做了长长的一个梦!梦醒之后,全身舒畅。      抬眼望去,那人依然在自己眼前,那种浓烈的满足感是什么也比不上的!真好!还有他在!      这边韩箫自是得了舒坦,全然不知不过是因为自己随便显露的几下前世的功夫却让青衣心中的百转千回,抬头见那人只是怔怔地呆在那儿了,难道是之前吓到了?这些人,真该死!不过眼前还是先安抚了他才是最重要的,向他招了招手,“衣儿,过来!”      青衣似是没听到韩箫的话,依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连他身边那个男孩子叫他也没有感觉。韩箫突然有些担心,脚步已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去,还好!只有几步的距离!她走到青衣身边,一把搂住青衣,轻拍了下他的背,眼神里溢满了心疼,“乖,我在呢,别怕啊!”语气舒缓而轻柔。      只是……大家还在呆愣时,前一刻还在安抚青衣的韩箫却突然转向楼梯口那边,“热闹也看够了,该出来了吧?”      这下把众人从呆愣中解救出来却又让他们陷入了再一个疑惑中,脑袋一齐转动,都看向了楼梯那个口:怎么回事?      很静,很静!疑问在攀升,可该有动静的地方还是没有动静。      “嘿嘿嘿嘿……你怎么会知道的?”一会儿后,那人似乎觉得真藏不住了,抑或是觉得众人的目光太过热情了,盛情难却,一闪身出现在众人面前,赫然便是之前带韩箫他们上来的那个管事李跃,也就是岳礼!此时脸上有戏谑,有羞窘,有被人发现的无措……哪还有之前那个淡然睿智的管事的半分样子?      “李小姐好兴致啊?”果然是她!见那人出来,韩箫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她自然知道她的身份,不过既然人家不愿说那她也就不揭穿。至于她为何要巴着自己,那不是自己要关心的事情!      “嘿嘿……那个”那人向韩箫他们这边走过来,不得不干笑两声想敷衍过去,却似乎故意忽略了某人!      “三……三……表妹,你……你怎么在这儿?”韩箫还没有说什么,之前那个什么首富家的侄小姐倒发话了。只是,完全没了之前面对韩箫他们时的那气焰,有些唯唯嚅嚅地,还不时地瞟着她身后,似乎在找寻着谁。“那个……大,大表姐没来?”      “呃?呵呵……”岳礼仿佛是才看到她似的笑得更欢了,只是,那模样要多假有多假,“原来是琴姐啊?呵呵,你看,小妹这还真是该打,竟然没有看到琴表姐在这!小妹这厢有礼了,望琴姐原谅了!至于大姐……她去城东巡视去了。”说完还真煞有介事地施了一礼,只是,半外露的眼神中却闪过一抹轻蔑,一闪就不见。再看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不敢不敢,三表妹怎么有空来这儿?”那人好像有些忌讳岳礼,一见岳礼这样,似乎吓得不轻,忙还施一礼,口中还连称不敢。      “原来两位认识啊?”看了半天戏也够了,韩箫觉得有些无聊,她们想玩自己玩,她可是要走了,衣儿明显有些不在状态,她可得好好安抚下。原本就是想带他出来散散心,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儿,更不想让他为这些纠结的事情皱眉。      韩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把怀中那个令她心疼的人儿搂得更紧,冲岳礼顺嘴甩出一句,“那正好,李小姐也是这里的管事,这里就交给您处理了。”说完韩箫脚步一转就向之前上来的楼梯口走去。    35茶楼救人(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   “啊?等等!”一见韩箫要走,岳礼也不浪费那功夫跟那个原本就不喜欢的人纠缠了,原本跟她纠缠就是为了让她不要计较今天的事情,卖韩箫一个人情。可她最重要的是想结交韩箫,这人都要走了还纠缠个屁!而且刚那人明显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还是没有揭穿,她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怪自己之前没有出面解围?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地想试试她了!而且,姐姐交给自己的任务……这可怎么办啊?岳礼现在可真是懊悔极了。      “李小姐放心,这损坏的东西韩箫自会照价赔偿的,不会让李小姐为难。”韩箫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甩出了一句人就下楼去了。那个男孩子顿了顿,怯怯地看了眼那首富家的侄小姐,轻移了下脚步,见那人压根儿就没有看自己,于是快步跟上了韩箫他们,脚步有些慌乱。      “不是……”岳礼反应过来想说话却发现人都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中了,只看到跟在她身后那个尤自在颤抖的男孩子半片衣袖闪了一下也跟着消失了。岳礼不由地狠狠地跺跺脚有些埋怨地看了琴小姐一眼,眼神一闪而过一抹冷意,“那琴姐你忙,小妹有事要先走了。”      “三,表妹……”见岳礼也有随韩箫他们离开的趋势,那首富家的侄小姐,也就是琴小姐有些急切地叫了声。她真的很急!她最畏惧的是大表姐,可却最怕跟这个三表妹打交道。别看她看着一脸吊儿郎当的,但她就是觉得让她看一眼就觉得发毛。今天这事……      岳礼一挥手什么也没说也就急步地下了楼。      韩箫没有理会岳礼的叫唤。搂着青衣下得楼来,四处望了望,想是因为是中秋的原故,这时茶楼里的人竟比之前还多,还有不少人在同人商量着借桌同坐,也有不少人往楼上行去。韩箫没有多做停留,径直走到了柜台那。      “掌柜的,结账,还有,帮忙算算刚在楼上毁坏的两条凳子,还有两个茶壶,七个茶杯,一共……”      “不用不用,那个,刘掌柜,韩小姐今天的账计我账上啊?”韩箫话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赶下来的岳礼打断了。岳礼这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刚一下楼就听到韩箫说的话,还没来得及摸摸额头上因快速下楼而产生的汗,急忙打断了她。哪敢要她的钱啊?这只求她看在自己还算得上虚心认错的份上不计较今天的事情,真是造孽啊!想她岳礼,除了在面对大姐时,啥时候这么狼狈过?可现在还是不得不陪着一张笑脸。      “这个……那多不好意思啊!”韩箫心里可早就乐开了花!这些人,惊扰了衣儿,给点赔偿也是应该的!不过,虽说人家是心甘情愿地,这嘴上嘛,还是要推辞下的,君子礼让嘛!      “不会不会,能为韩小姐效劳,这是鄙人的荣幸!”听到韩箫这么说,岳礼松了口气!终于有时间擦下那额头上具体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到来的汗了。      “呵呵,那就有劳了!”韩箫无所谓地笑笑。既然人家坚持,那她也不能太不识抬举不是?“走吧!衣儿,咱……”      “小姐……”就在韩箫搂着青衣准备出茶楼的时候,一个细若蚊呐的声音响起了!      韩箫目光一凛!却没有停下往外走去的脚步。麻烦!虽然因为衣儿的关系救了他,不代表她就高兴摊这一麻烦!      “小姐……”青衣扯了扯韩箫的袖子,韩箫的脚步还是被止住了。      “呃?”韩箫低下头,状似亲昵地询问道。其实心里早明白了,唉!衣儿啊!      “小姐,还是……听听这位公子要说什么吧,好不?”青衣也不避讳,直直地说了出来,也没有刻意调小音量。      唉!韩箫轻叹一口气,抚了抚青衣的光洁的头发,这才转向之前救下的那个男孩子,“呃……这位公子,请问还有何事?”想想还不知道那男孩子的姓名,不过也没知道的必要。      “小姐……我……”那男孩子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话吞吞吐吐的,还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瞟着青衣。      韩箫有些许不耐,无奈青衣一直用手提醒着她不要甩手而去,她是不能暴走,可说话的语气总能按自己的意思来吧?“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请说清楚行不?我虽然不忙,可是,也不闲的啊!”      也许是韩箫语气中的不耐传递到了他身上,那男孩子显得更是无措了,双手不断地绞动着自己的衣袖,“我……”      “小姐!”见状青衣止住了韩箫,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七年前那个到处碰壁,看着街上卖馒头的大婶儿都无比局促地小男孩儿,也差不多大吧?心中一时无比柔软,不由得眼角一酸,矮下身。好小!还只到他的胸口,肯定久没吃好了。索性蹲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更是放轻声音,“小公子是无处可去么?”      “我……”似乎被青衣说中心事,那孩子更显不安。低下了头,一滴水滴滴下,落在青衣因蹲下而铺散在地的裙摆上,浸下,消失不见。      “那你跟着我可好?”青衣伸手替他拭了拭眼角,轻声问道。      那孩子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欣喜和渴望,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瞟向的却是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韩箫。      青衣自是明白他是顾忌韩箫,不由看向韩箫询问道,“小姐……”      “你不是说还有个爹么?”这个衣儿!韩箫很是无奈,却又不好冲青衣发作,只得转向那孩子。她承认刚刚他们那模样是感动了她,也让她了解到了青衣心里的苦楚。不过,这孩子,还真会是个麻烦!      “我爹爹他……”那男孩子知道应该有戏,可是,提到自己的父亲心中却更是酸得厉害,“他……早已在两天前去逝了……”说完之前拼命克制有眼泪扑簌扑簌地住下掉了。      青衣更是一阵心疼,不由得一下搂住了那孩子,也跟着哭了一阵儿,然后转向韩箫,“小姐……”       36英雄冢(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杯具了……评下嘛……这评论,悲摧!看偶改文改得这么勤奋滴份上也应该要评下嘛!   “随你!”抵不住青衣的眼泪攻势,韩箫一转脸,无奈地说。美人泪,英雄冢,果真如此!更何况自己还称不上英雄!      韩箫郁闷了,虽说答应了青衣,但还是要先解决一些麻烦才行,青衣不明白,她可不能任由隐患存在。      没有再看地上那陷入温情中的两人,韩箫冲此时也已下了楼来的那琴小姐一拱手,“那这位小姐的意思……”韩箫有些皱眉,只知道她是岳礼表姐,却不知是哪位表姐,岳家家教都很森严,好像没听说有如此纨绔的子孙。      “没事没事,她不会再去打扰这位公子的!”那琴小姐还没发话,岳礼却先发话了,那模样简直巴不得把琴小姐拖过来给韩箫赔不是才好!      “李小姐似乎……”韩箫故意话说三分。      “额……没事没事,其实我叫岳礼,韩姐叫我小礼就好!之前隐瞒韩姐了,还请谅解!”听韩箫这样说,岳礼很是不好意思,万分歉然地道明了自己的身份,连韩姐都叫出来了,“至于我表姐……琴姐?”岳礼此时真是比任何时间都不满这个大舅家的二小姐!不过,还是转过身向琴小姐询问道。眼神中却闪着不明的光。      “那个,三……三表妹作主就好!”琴小姐此时才真的苦恼,她哪知道会碰上那人,而那人又正好与她的三表妹相识,而且从来对任何事都不在乎的三表妹似乎还挺看重她。她真是冤到极点了。她此时只盼她那个看来已经对她严重不满的表妹回家不要把她今天的事告诉她那个事事都严肃的大表姐。自己没住在姑姑家就是怕事事被约束,如果大表姐知道了,那她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自己也就一定会被送回家了。好不容易打着生意的旗号来一趟清风镇,不用受管束,她可不想就这么回去。所以,此时巴结这个平时原本就有些畏惧的表妹就至关重要了。      “那好,以后可不要找韩小姐及这位公子麻烦,否则琴姐就别怪我这个妹妹不讲情面,少不得要说与大姐知道,那琴姐就得回家了吧?”岳礼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对琴小姐威胁道。      “知道知道,多谢三表妹!”那琴小姐见状明白岳礼不会将此事告知自己的大表姐,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要她答应什么她应该都会立刻答应的吧?      “韩姐,你看这……”得到琴小姐的保证,岳礼这才转身韩箫一施礼征求她的意见。      “这样就好!既然三小姐都发话了,那韩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还要多谢三小姐和琴小姐海涵!”人家都这样示好了不是!只要麻烦解决,她不介意摊上一些小事来搏衣儿一笑!      “那是那是,韩姐接下来是要?”岳礼真是懊悔不已,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不过好在把事情给解决了。之前是远远见过一次,是以这次一见面就认得出。今天才发现这韩箫还真是个人物,三两下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无怪乎大姐叮嘱自己遇到了要好生对待。不过想想大姐交给自己的任务,岳礼不由得苦笑,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不劳岳三小姐挂怀!箫不过是要陪内子中秋一游罢了!”韩箫摆摆手向众人一施礼,然后把手伸向青衣,“衣儿,带上那位公子,咱该走了!”      “好的小姐,怜儿小公子,走吧!小姐是个好人!”青衣答了韩箫一声,转过脸低声跟那小公子说着话。这才拉着还有些唯唯嚅嚅地小孩子走向韩箫。      韩箫接过青衣递过来的手,一拉,青衣不得不放开那孩子的手跌进了韩箫怀里。韩箫不由有些好笑,好人?若不是衣儿坚持,她可没打算管这闲事!不过衣儿还真是……让人容易产生依赖啊!      “那个,韩姐,等等我!”见韩箫他们转身准备离去,岳礼不由得大喊一声,也跟着跑了出来。      于是,原本温馨的二人世界泡汤了,变成了一爸一妈带着一拖油瓶,还牵了一不时嘎嘎叫的小鸭子,一家四口的中秋之旅。      时值佳节,想来百姓都不会吝啬几个灯油钱,以至于这中秋灯火通明,好一派繁荣景象。      “韩姐,你看这个……”      “韩姐,你觉得……”      “韩姐……”岳礼一路上就在那使劲想引起某人的注意,无奈啊,你不是咱青衣小美人儿。想要得到某人关注还差得远呢!      “衣儿?累了吗?走,咱找个地方坐坐?”不理会某人的叫唤,韩箫扶着她心爱的准夫郎向一边卖锟饨的大婶儿那走去。还好!刚好还有张空桌子,走了一路了,衣儿应该也累了,“衣儿?要吃馄饨么?”      “还好!”不过还是顺势坐下了。然后看看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岳礼,又看看完全没有意思要招呼的韩箫,青衣笑了笑,“三小姐也坐啊!怜儿公子也坐!”      “好啊好啊!多谢姐夫、韩姐!”岳礼看了看韩箫,发现她也没有对青衣的话表示抗议,这才轻轻坐下。看来这青衣公子还真是入了韩箫的心。先前听人传她有多宠爱青衣,都只觉得是谣传。毕竟一青楼倌人,再宠又能有多宠?联想到之前听说的昨日在明月楼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求婚仪式,心中不由有些吹嘘。能为一青楼男子做到这地步,这韩箫还真不是凡人!心中不由暗暗打着主意,看来自己的事情想要成功,这青衣公子还是个大的突破口。      四人吃过了馄饨后,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      看着青衣满足的模样,韩箫眼角也弯得有些过分,没想到一碗简单的路边摊的馄饨,也能吃成这样满足的神情。这在前世还真是不可想像。其实在前世,小笛想的也不过是自己能陪陪她,吃什么是不重要的吧?可惜自己如今才能明白。想到这儿,韩箫面色沉了沉,还好,如今自己也有了可珍惜的人,明白的还不算太晚,“衣儿,要去看看那边有些什么卖的不?”韩箫指着斜对面有不少人的摊子对青衣说。那边很是热闹,应该是卖那些小玩意儿的摊子。记得前世的一些小女孩儿就喜欢淘一些小东西,见了就爱不释手。想来定世的男孩子也是一样!      “真的可以么?”果然,青衣扬起半边红润的小脸,眼眸深处透着藏不住的欣喜。 37灯迷中秋(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终于又改了一章,虽然还是木有评……   “呵呵……好,衣儿,走!”韩箫一见不由心情大好,一拉青衣大步向那些小摊子走去,丝毫没在乎后面俩人是否同意。      韩箫没招呼他们两人的意思,岳礼不得不自己跟着过去了,脚刚抬起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那个一直跟在后面却一声没吱的人,“那个,怜儿公子,咱也过去吧?”唉!认命吧!谁叫她有求于人呢!      四人走近一看,这才知道是一些猜谜赢玩意儿的摊子。      “这个一定要猜谜才能带走的么?”青衣轻声问着摊主,语气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似期盼、似渴望、似害怕……      害怕?韩箫心里一颤!衣儿怎会害怕?期盼、渴望,她都可以理解,这害怕从何说起?      “摊主,这些东西可以用钱买么?”见韩箫和青衣都不说话,青衣还奇怪地望着那些谜面。岳礼不由一急切就向前一步对那摊主说道。      “这位小姐可不是为难老婆子了么?”那摊主一见也吃不准韩箫他们是什么人。但岳礼一句话却让她有些恼火,也有些轻蔑,原来不过是些纨绔子弟!有钱了不起么?猜不出就想用钱买?虽说她摆这摊子也是为了赚钱,可也得遵守规则不是?这些人不是想砸她摊子么?语气不由有些生硬,“我在这儿摆了那么久的摊子,也没见有谁不猜谜能拿走我这摊子上的东西的,小姐想做这第一人也要问问大家答不答应不是?”      “准不行!”“这怎么可以……”人都喜欢凑热闹,一见摊主这架势,那些原本在围观的人也开始起哄了。      岳礼一见就知道自己惹祸了,有些灰头土脸的,缩了缩身子,觉得有些难堪。暗责自己修炼还不到家,竟会鬼使神差地去出这个头。所幸也还没人认出她是岳家三小姐,这时她不得不感激大姐那天大的名头,致使自己黯然失色,才使自己此时不至于太过丢脸。否则这一传出去,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一时间街上闹哄哄地,很是有些混乱。半昏半黄的灯光在这秋日的夜风中缓缓地摇晃,似是摇碎了护城河那一片闪烁的星光。      摊子上那些谜面旁边悬挂的灯笼也随风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应那一河细碎了的光芒。      “小姐,咱走吧?”青衣似乎觉得是自己引起的混乱,很是不好意思。伸手拉了拉韩箫的衣摆,轻声说道。但他的眼神却还是望着那些谜面,很是留恋。      “等会儿,别担心啊,乖!”韩箫轻拍了拍青衣拉扯自己的手,拉着他转身向摊子走了两步,高深莫测地看着那摊主,“摊主的意思是只要能猜出这些谜面就能拿走这些东西是么?”      韩箫此言一出,先前起哄的人更加卖力了,“这人什么意思啊?”“连规矩都不知道竟然来这捣乱……”“是啊是啊……”      “那,当……当然。”那摊主也很是疑惑,这不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么?她不知道韩箫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究竟不对在哪,她却无法弄明白。      “也就是说,如果把这些谜面全部猜中了之后,这些东西也就全都可以拿走对吧?”韩箫没有解释,只是看着那些灯笼,心里在思索:虽然不一定能成功,勉力一试还是行的!      当韩箫说出这句话时,旁人是不可置信的眼光,先前一直闹哄哄的人群也因此静了下来。      站在一旁努力隐藏自己存在的岳礼原本沮丧的眼神立时放出了光彩。直勾勾地瞪着韩箫,仿佛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心中一时有些激动,却不明白这激动从何而来!只是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果然,难怪大姐那样看重她!      “是……是……是这么回事!”那摊主此时倒有些慌了,额头上的冷汗也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这时候她如果还不知道韩箫的意图,那她也就白活这么多年了。可知道归知道,心中还是存着丝侥幸,也许她只是言语上夸大了,实际上并没有能完全猜出这些谜面的能力。另一方面,这些年也不乏想来砸摊子的人,真正能做到的却是几乎没有。毕竟敢开下这摊子,自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么一想,她的底气也就又足了起来。      那摊主眯了眯因岁月痕迹而有些变小的眼睛,面目上也显出了几分不服输的神情来,整个人似乎也比先前有了光彩。她看着韩箫,加大了声音道:“小姐是想要挑战下老婆子这些谜面么?”      旁边围观的人面上的不可置信已经转化为了一声惊叹!仿佛心中一直猜测的东西得到了证实,一时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      韩箫心中转了转,正准备说话间青衣拉下她轻声在她耳旁说了句什么。见她一时神色有些不郁又似突地想到了什么而转晴过来,笑眯眯地说:“自然不是!好奇,所以有此一问罢了。”      “嘁!还以为……”“真会吊人胃口”“……”人们又在大声地议论着,可是却没有人离开,不知道是想要看韩箫出丑,还是想看这摆了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变化的摊子出现不一样的一幕。      果然,韩箫当即又话峰一转,“不过,在下为博佳人一笑,少不得也要借大婶儿的谜面一用,还请大婶儿海涵才是!”      听得韩箫这样说,那摊主心中的一口气也终于一松,随即心中又涌上了一股失落,但面上还是礼节俱全,冲韩箫一施礼,“那这位小姐,请选谜面!” 围观的众人面上都似乎松了一口气,仿佛这就是他们期待的那个结果,一时又都把眼光放在了韩箫的身上。      韩箫又回复到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这个看看,那个瞄瞄,似乎在考虑到底自己能猜出哪一个来。过了半晌,她似乎还是没有要选择的趋势,周围的人倒是急了起来。      “她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就别在那装模作样嘛!”“是啊是啊……”旁边不知什么时候人越来越多,安静也没有踪迹,响起了一片附和声。      “小姐……”青衣也有些急切,他虽然希望小姐能猜出那些谜面来,可他又不清楚她到底是否能猜出来。心中一时七上八下地,不由捏了捏韩箫的手心,轻唤了声。      岳礼却有些期待又有些迷惑地看着韩箫,她不知道她在期待什么,总觉得韩箫会给出很不一样的结果,但又迷惑到底她能怎么做!      韩箫却对旁边的一切都置若罔闻,还是那副样子,绝对不让人怀疑,她能这样一直站下去。    38谜中故事(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   时间慢慢地过去,人群也慢慢安静下来了,这时韩箫却出人意料地说话了,“我要那个!那个紫色盒子旁边那个。”那些谜面都是被封起来的,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韩箫指向一个看起来也不是很起眼的盒子。众人都很是疑惑,她纠结这么久就纠结了这么个结果?众人有些失望,岳礼却觉得没那么简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韩箫的动作。      旁人可能没看到,韩箫离得近却看得清清楚楚:在她指向那个谜面时,那摊主的身子一颤,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伸出去拿谜面的手也颤颤微微,取了很久也才取了下来,连同那个紫色的盒子一起。伸出轻轻地摩挲了几下,这才慢慢地把谜面取下来递给韩箫。      韩箫接过那摊主递过来的谜面,缓缓打开,面上一动,却又立时回复了平静,折起了谜面。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像这种做生意的猜谜,无论你看到的谜面是什么,你猜不猜得着,都必须把它重新密封起来,不得告诉他人。      众人见韩箫缓缓地卷起了谜面,都露出了期盼的目光,等待着她的答案,只是,时间很是漫长。      摊主的心里此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她不知道该期待还是该失落!      “大婶儿,能把这个打开看一下么?”韩箫轻轻递过纸轴,却出人意料地指着那个紫色的盒子问着摊主。      众人早已不明白她到底是要做什么了,视线也就只能随她的动作而动。摊主也愣了,她要打开这个是何用意呢?心中实在疑惑,她便不由刘询问出声,“小姐,这……”      “大婶儿别急,我只是想让内子瞧瞧是不是喜欢罢了。”韩箫笑着对摊主说,也为众人解了惑。      旁人心里又是另一番计:这人定是猜不出来这谜面,就只好拿她夫郎做挡箭牌。想也知道,她夫郎自是向着她的,为了不让她出丑,就会说不喜欢,那她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不猜这谜面了。这人真黑!旁人心里虽作此想,可想看热闹的心理还是留住了他们的脚步,都不愿就此离开,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心里所想才甘心。      也不知道那摊主会怎么做?      青衣也不知道韩箫到底是要做什么,他要怎么才能配合她,只能观望。其他的人也在观望……      “这个……”摊主有些犹豫,毕竟这还没有开过这先例。      韩箫望着摊主,轻启嘴唇,做了个口形,却没有出声,但却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摊主明显一愣,却只有一瞬便哈哈大笑,有释然、有不舍……“既然如此,那就打开给予这位公子一看又何妨?”      众人还在呆愣间,那摊主已经在打开那盒子了!是两副耳饰!这个世界有一风俗,那便是无论男女,出生后周岁时都会由自己的父亲给自己穿上耳洞,父亲不在了的由其他男性亲人代替。只是,女子长大后可戴耳饰,也可不戴,而男子及笄后却是一定戴有的。而且戴的耳饰也有讲究,女子一般要戴的话就戴无坠的,男子则戴有坠的。这个世界的衣饰上除了男子偏淡色繁复一些,女子的偏沉重单调一些外,区别就在于这耳饰了。      那盒子里面两副耳饰:一有坠,一无坠,明显是一对。青翠欲滴,珠圆玉润,色泽饱满,看得出来都是用上等翡翠精心打磨而成的。果然是个好东西!韩箫暗赞,难怪之前那摊主拿下来时脸上呈现出那般不舍的神色了!      只是,韩箫似乎猜错了。      “这个是我送给我夫郎唯一的礼物了,可惜……唉!”那摊主取下之后却迟迟没有递给韩箫,轻轻用手指抚摸了那盒子几下,似是在抚摸着几世单传的女儿,这才开口。      说到这,那摊主顿了下,其他人也在屏息聆听。      摊主叹了口气继续说,“当年我跟夫郎刚成亲时,家境并不好,加上结婚五年都无所出,我妻夫二人自是有些郁郁。我还好,虽说有些遗憾,但也不至于因此辜负了内子。可内子却因此郁郁寡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在我们成亲的第六年,来了个游方神医,我们原本也抱什么希望。也许是老天垂怜,只是经那人一治,他竟奇迹般地有了身孕。这可乐坏了内子,当即要大谢那神医。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神医早就告知过我,他那身子因为这些年的抑郁早就已经垮下去了,不能再受孕,那样会有风险。”      那摊主说着仿佛看到了当时自己心中纠结的情形,脸上神色亦是晦暗不明。良久之后,她继续说:      “可我眼见他一天天消沉下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就想赌一把。求了那神医医治好内子,为了让他心情好一点,还把祖祖辈辈当传家宝传下的一枚玉质印章给拿出来找了个玉器师傅预备为他打制一个小东西。那印章不小,那师傅问我打成何物。我自是没有主意,就让那师傅自己看着办!印章是送出去了,可家里也实在是一贫如洗了,我没办法,只得拜托邻里照顾下我夫郎,自己去投了军。我不敢走远,也是巧,我们生在边城,那军营就在邻县。我很努力,为的是在内子生产时能向将军告假赶回来。我一切都打算得很好,几乎是算着日子过的,还记得我向将军告了假,连着赶了两天的路程,回到这里。我没有第一时间回家,我先去玉器师傅那取了礼物,我想给内子一个惊喜。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就在我踏进清风镇的时候,我夫郎早产要生了,就在我赶往玉器师傅那的时候,我夫郎正难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最不知道却最应该知道的是我再不快点我就见不着内子了……”那摊主说到这儿,一直平静的脸上浮现了无比悲痛的表情,一滴浊泪滴在那厚实的手背上,晕染了一片湿意。       39谜中新事(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改、、、、、革命尚未成功啊……   周围很静很静,比之前期待韩箫说出谜底时还静。      “我竟然还绕路去了城东张家铺子买了他最喜欢的云片糕……然后才慢悠悠地回家。刚到家门口,就听到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却越来越小……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没有人,没有人来招呼我,也没有人来唤我一声,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我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听着那叫声变小,直至小到几乎不可再闻,我猛然惊醒,飞似地冲进了屋子,连买的云片糕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可是……晚了就是晚了。”那摊主的声音似乎也静了,静得像一声声沉重的叹息,重重地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发出了久久不能停歇的回声。      “那后来呢?”终于还是有人哽咽着问出了声。      “后来……我只见到内子最后一面,他就带着我们那还没有看过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子一起离开了我。甚至只来得及看一眼这个装那个东西的盒子,还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那摊主说到这,似乎也平静了不少。      “就是这个盒子么?”青衣有些无法自抑,只得吸了吸鼻头,放开韩箫牵着他的手,缓步走到那摊子前面,看着那两副不知道承载了多少辛酸的耳饰轻声问道。      “是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个什么东西,一直不敢打开来看,每次思念内子时都只敢摸摸这个盒子,一解相思。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敢于打开一看。却不想,今次托公子的福,在有生之年还能见上一见。也是我的造化。”那摊主望着两副耳饰,满眼柔情,似乎那就是她那个让人感叹的夫郎。她那布满岁月沧桑的脸也一时放出如沐春风的光芒,在这秋日的夜风中竟直达人的心底。      “小姐……这个,我们不要了吧?就当没猜过好不?反正也还没有说出谜底来。”青衣还没有回缓过来,依然哽咽着,低低地向韩箫请求着。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也会给你一个独一无二的。”走上前去再次把青衣搂进怀里,韩箫也不由有些唏嘘。这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人生戏码果然是哪里都在上演。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都有难以言喻的往事。虽说今天让小家伙开心的目的没达到,但能听到这样一个平凡却凄美的故事似乎也不错。至少它还是能牵动自己所剩不多的感怀。      “谢谢小姐!”许是受了这个故事的触动,青衣说完又吸了吸鼻子,主动偎进了韩箫怀里。      没热闹看了,众人似乎也得到了满足,满是感叹地散了开去。韩箫他们自然也准备随着人流走开,却不想还没跨步竟被那摊主叫住了,“小姐,公子留步!”那摊主离开摊位,手里捧着那个紫色的盒子,走到韩箫面前,“这个既是小姐自己赢得的,自是该归小姐所有。”这样说着,那摊主的眼神里满是坚定的神色。      “不……”      青衣想要拒绝,却在刚开口就被那摊主打断了,“公子切莫嫌弃!”      “不是……”他不是嫌弃,青衣想这样说。他只是觉得这样不对,那是别人的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他虽不是君子,但这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更何况那是人家自己都不曾舍得看一眼的东西,他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呢?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收下罢。老婆子虽然老眼昏花,但还是看得出来,两位应该是恩爱非常的,这东西能归两位所有,自然是物有所值了。内子若是九泉之下有知也必定会很高兴的。”那摊主继续说道。      “那好,衣儿,这东西我们就收下。大婶儿贵姓?”见那摊主如此坚持,那东西也确实让人喜爱,韩箫就不再推辞,帮青衣接了过去。她的心里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老婆子免贵姓严,小姐挂心了!”听得韩箫这样问,那摊主也不小气。      “严大婶儿,在下韩箫,这是在下将要过门的夫郎,他叫青衣,我们定于十月初十成亲。到时候敬请大婶儿光临,这两对耳饰就当是给我们的成亲礼物好了。这是请柬,时间跟地点上面都有写明。还请到时候一定要到才是啊!我还有事要与大婶儿商议呢!”韩箫不知从哪抽出一张红色的卡片递给严姓摊主。这才转身也递给那个一直沮丧着脸地岳家三小姐一张,“岳三小姐也请届时光临,箫不胜欢迎!还有岳大小姐,也一定要来啊!”      “韩姐是请我么?”岳礼有些不信地接过那张红色的卡片。刚韩箫不是一直都对她不假辞色的,怎么突然就……      “岳三小姐莫非瞧不上箫一介布衣?”明知道岳礼什么意思,韩箫还是冲她挑了挑眉。      “不是不是!我会跟大姐说的。”岳礼赶忙说道,小心翼翼地把卡片收进衣襟里。      “那就好,到时候我还要请你帮忙呢!”韩箫轻声嘀咕了一句:岳木头,还整不了你!脸上一闪而逝一抹诡异的笑意,然后冲严摊主一抱拳,“那严大婶儿,在下几位就此告辞了。”      “好,好,好!丫头,我老婆子,一定会到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老婆子洒喝太多了!哈哈……”严摊主似乎很是高兴,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韩箫的肩膀,竟亲昵地叫了韩箫丫头。      “那是自然,我还期望大婶儿您多喝几杯呢!这证明我们招待得好啊!”韩箫也大笑几声。      “恩,不错不错,你这丫头合我味口!”听此那严大婶儿更开心了。两人竟是一见如故,聊成了忘年之交。      “大婶儿,您也是,明知道我要拿个东西来讨好我夫君,还如此为难于我……”      “你还不猜出来了,这不是让你在你那小心上人面前露一手嘛!”      “那也是……”      “那个……”      一阵阵笑声传来,似乎喧嚣了这秋日的夜!    40梦中往事(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   灯火阑珊,满天星辉。那人就这样站在那灯火深处,笑容满满地跟别人说:“大婶儿您瞧瞧,第一眼看到这耳饰他眼睛就直了,其实您不答应我都会想办法把它弄过来,除非他自己不要……”      她说:“你们一定要到啊,这是我韩箫一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礼……”      她说:“大婶儿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也是都不会嫌弃他的……”      她说:“他也是我生命中的唯一……”      她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告诉别人:她只有他而已。那样地山盟海誓,那样地坚决,仿佛即使是世界末日,她也能与他相顾厮守。这样满得快要决堤的幸福,真是是他伸手就能够得到的么?青衣眼前一片迷蒙。      她只有一个,却似乎遮住了满天繁星的光辉,他不敢眨眼,不知道是怕一眨眼她和这些幸福就都会不见,还是怕自己那单薄的睫毛承受不住那眼眶里藏得已然不深的重量。      青衣就这样看着那人嘴唇不停地动着,时间仿佛回到了那年,他的眼睛里还有着无法掩藏的天真的那年。      那年,他十二岁还不到,二哥及笄后的第一个上元节,大姨家的二位表姐带二哥去看了人生中第一次元宵灯会。他永远记得二哥回来后眼神中那飞扬的的神采,那样地动人,那样地耀眼。使他竟有了迫不及待要及笄的心情,只因为表姐也曾承诺他在他及笄后也会带他去。那段时间他几乎是数着日子在等,虽然时间还早,差不多还有两年呢!      可惜,等到的不是上元灯会,而是一场无声的杀戮……      “衣儿,怎么了?”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把青衣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因为明月楼不方便带人进去,加上最近又在装修,韩箫半命令半威胁地让岳把那怜儿带回去了。回过神来竟发现青衣竟然哭了。古人说“梨花带雨煞是可人。”却不知那是从纯欣赏的角度来说的,如果梨花带雨那人恰好能牵动你的心扉,心疼还不及,又如何会想到“可人”二字?      “?”怎么回事?小姐怎么这样看着自己?像是碰到了无解的问题。青衣有些纳闷,一阵风过,脸上丝丝凉意,伸手一抹,他这才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泪流满面!      “衣儿,别担心,啊?我一直都在,都在的,啊?”见青衣讷讷的样子,韩箫一阵儿揪心似的疼痛,不由一伸手就把他拉进了怀里,直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堆到他面前,只要他别再哭泣。      “小姐……”青衣轻唤了声,紧紧地抱住了韩箫。      “衣儿,以后都不要再哭泣,有我在呢!知道不?”过了好一会儿,青衣渐渐平静下来,韩箫轻扶起他的双臂,替他抹了抹未干的泪痕,柔声说道。      “好!”青衣看着韩箫,双眼朦胧,但语气却似经风磐石。说完再次扑进了韩箫怀里。      他已经很久不曾哭泣,因为没有她;他今天哭了,因为有了她;以后他都不会再哭,因为她说“有她在!”      她是那样地好,比二哥及笄的第二年看过元宵灯会后回来告诉他的任何一桩才女佳人的传奇里的女子都要美好;比他梦里曾经见到过的任何一位女子都要耀眼;比他那一年在二哥的顾盼神飞间他在心里勾勒出的那个模糊的身影还要风华无限……      “恩,我们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看看天色,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快戌时了。应该还可以!韩箫点了点头,把青衣转了位置,搂在怀里,向自己家里走去。原定于过段时间让青衣搬回去的,看来要改主意了。反正也没有多久就要成亲了,让他先熟悉下也好。何况,明月楼现在在装修,也不方便,旁人她无法管得了那么多,衣儿自是跟她回家最好。      衣儿,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那在我这儿都只是过去,永不复返的过去。韩箫对自己坚定地点点头。      “ 好!”青衣说完又红了眼眶,心里却实打实地装了满满的幸福。她说:“我们回家,回自己的家。”是……家呢!      在街上找了个人替他们送了信去明月楼给云风,韩箫就带着青衣回家了。      这秋日时短,好在是十五月圆之时,天色倒不至于太黑,韩箫临时去店里买的灯笼倒派不上用场了。这月夜二人行,倒是狠狠地浪漫了一把。      “小姐……”青衣突然对拉着他走在他前面的韩箫说。      “怎么?”韩箫倒没有停下来,只觉得这样感觉更好。      “之前那个谜底猜出来了对吧?”青衣也没有在乎韩箫有没有转过来看着他说话,便继续小声说道。总想,在这样沉默的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恩!”韩箫轻应一声,“衣儿想知道?”      “那个……”过了一会儿,青衣又继续说,“恩!”他想让她告诉他,无论什么。      “呵呵,那谜面是‘一为绿,一为红;一喜雨,一喜风。’衣儿明白了吗?”韩箫停下来,看着青衣那在夜色的阴影中有些明灭闪烁的脸,“我很高兴衣儿对我的关注呢!”说完韩箫就转了回去,继续往前走去。      青衣倒是弄了个大红脸,在月色下有些媚人,半天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青衣突然说:“我知道了,所以,小姐你说‘时值当下’,是么?”      韩箫身子一颤,似是停了一下,“恩。”轻轻应了声,嘴角却弯起来了。      韩箫慢了下来,与青衣走在了一排, “我的衣儿很聪明呢!”      “小姐……”青衣嗔怪地唤了声,“小姐跟我说说外面的事呗。”青衣不知道怎么了,今晚特别想跟韩箫说话。      “好!”      一路上两人悠闲自在时走时停地说着话,到村口时,竟忘了到底是什么时辰。      韩箫一路上都拉着青衣的手,在这秋风的冷涩中那么的温暖。青衣心中被涨得满满的,正自思量,被韩箫握住的手一紧,停了下来。      “衣儿,等等,咱要先去胡大婶儿家取些东西。”      “恩。”现在自然是韩箫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何况,胡大婶儿青衣是知道的,小姐之前跟自己说过,她对小姐一直很照顾的。这次要成亲的事情很多也是她帮忙弄的,小姐一个人怎么也忙不过来,他心里也是是对她万分感谢的。只是,心里有些许忐忑,胡大婶儿就像是小姐的父母,这样不亚于第一次见婆公了吧?    41跟我回家(已修)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虽然木有鼓励!   月光如水,清清幽幽的,荡涤了一身的尘埃。      “大婶儿,歇下了吗?”韩箫拉着青衣来到胡大婶儿家门外,见门关着,里面却有微弱的灯光,想是还没有歇下,不过,韩箫还是礼貌性地问了声。      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胡大婶儿纯朴厚重的声音,“还没呢,是箫丫头啊!”      “怎么了?”好像是胡大叔的声音。      “好像是箫丫头回来了!”里面又传来对话的声音。一个黑色的人影也随之打开门出来了。      “箫丫头,回来了啊?来,进来坐!”打开外面的栅栏门,那人走了出来,是胡大婶儿。      “大婶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这是青衣!”韩箫拉着青衣对胡大婶儿一施礼。      “哦,呵呵,我说你箫丫头怎么会这么晚还来我这老婆子这儿嘛?这是青衣啊?箫丫头可对我提了不少,恩,长得可真俊!”胡大婶儿这才注意到了韩箫旁边的青衣。      “大婶儿好!”放开韩箫,青衣对着胡大婶儿轻福了下身。      “好好好,来,进来吧!”胡大婶儿是真把韩箫当她姑娘了,此时看青衣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哈哈大笑地冲屋内喊道,“老头子,箫丫头带着青衣过来啦!”说完这才引着韩箫和青衣往屋内走去。      韩箫是彻底郁闷了,不时地看看紧闭的房门。青衣被胡大叔给拉进屋里去说话去了,这都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      “箫丫头,急了吧?”原本跟韩箫说着话的胡大婶儿见韩箫的模样,把烟斗从嘴里取下,笑眯眯地调笑着。      “呃……大婶儿取笑了,这个……天色也不早了!我……”被大婶儿说中心事,韩箫有些不好意思,假装看了看天色,窘迫地说。      “呵呵呵呵……”胡大婶儿没再说什么,只是笑得更欢了,低下头凑在韩箫耳旁轻声嘀咕,“我跟你讲,你大叔那个人,你可有得等了!”      “年轻时这样就算了,多大的人了,在小辈面前,也还是这么没形象。”就在韩箫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门开了伴随着一阵儿夹杂着亲密的责备。      原来是胡大叔终于带着青衣出来了!      “嘿嘿嘿嘿……”胡大婶儿被抓了小辫子,只得干笑两声,举起手里的烟斗继续抽着。      见胡大婶儿那模样,大叔狠狠瞪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过来对正暗自庆幸被解了围的韩箫说:“箫丫头啊!我有事跟你说!”      望着胡大叔有些郑重的神情,韩箫有些忐忑地回答了声:“是!”      时间慢慢过去,青衣不时地望望门外月光下说话的两人,心中有些忐忑,脸上却早已飞上了两抹红色的霞光,他自然知道胡大叔跟韩箫说了些什么,就是因为知道,才更有些不好意思。      好一会儿后,韩箫跟在胡大叔后面进来,神情有些怪异,喜悲不明。      “那个,衣儿,恩……你……我……”韩箫想起胡大叔之前跟自己说的话,有些难言,也有些愧疚。      “箫丫头啊,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太注重那些礼教里说的东西。你是女子,倒是没有什么,但你啊,也该为衣小子想想,他一个男子,怎么着也得顾忌下别人的说法不是?”胡大叔之前把她一叫出去就说了这么些话。      韩箫有些疑惑。      见她确实不明白,胡大叔摇了摇头,继续说:“你啊,你就这样把人带回来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别人会怎么看他?那些一天吃饱饭没事做的人可不会放过任何能嚼舌根的机会。”      这时,韩箫才明白胡大叔什么意思。这确实是自己考虑欠周到,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老是把这个世界的一些规矩忘记了。衣儿应该是知道的吧?竟然也跟着自己胡闹。该说他太在乎自己了吗?      “是,我明白了。”自己终究还是不太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      “那个,衣儿,我俩出去说说话,行不?”想到这,韩箫终于狠了下心,对犹自顶着两朵红云的青衣说道。      韩箫把青衣带到胡大婶儿家院子里的一个比较明亮的角落,伸手把青衣鬓角的一缕碎发捋刚才耳后,这才轻声对低着头的青衣说道:“衣儿,你个小傻瓜?怎么不说呢?”      “小姐,其实没关系的,青衣原就是那地方的人……”青衣始终低着头,他明白韩箫的意思,胡大叔刚也跟自己说了的。      “衣儿,无论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你都是我的夫郎。以前什么样有什么关系,前事都已是过眼尘埃,不再存在了,知道吗?”韩箫打断青衣的话,这个傻瓜衣儿,竟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对名节看得那么重要!自己果然还是不够细心,竟没有考虑到这一层来,好在有胡大叔提醒了自己。      “恩!”青衣轻应了声。      韩箫不由心疼地把青衣搂进怀里,“衣儿,你这段时间就住在大婶儿家里,直到我们成亲,好吗?”      “恩!”      “胡大婶儿妻夫很好的,就像是我的亲生父母一样。”      “恩!”      “……”      “恩!”      夜色如墨,月光显得更加皎洁,经历了这一场风波,韩箫又只得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回家了。之前来胡大婶儿家原本就是想把前几天托胡大婶儿帮忙买的一些日用品带回去给青衣用的,既然青衣不跟自己一起回家,也就不用带东西回去了。这手中空荡荡的,没有东西可握,一时很是空虚,望着清冷的月光,心中亦是五味陈杂。      不过,只是一瞬,韩箫心里又有些暖暖的,青衣马上就要是自己的人了。多等几天也无妨,更何况,自己这段时间应该会特别的忙,能有胡大叔帮忙照顾青衣,自己也好放心嘛。      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竟有向前世大妈靠近的潜质,韩箫不由得笑了。    42成亲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   忙碌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时间不够用,韩箫现在就有这种感觉。这两个月以来帮着云风忙着明月楼再开张的事情,自己成亲的事情虽说有胡大婶儿他们帮忙打理,但有的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出马才行的。这样来来去去两面都要顾及,韩箫真恨不得自己有□术才好。好在马上快要忙完了。      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今天得回家准备准备,也不知道衣儿怎么样了。      傍晚时分,韩箫出了明月楼,快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韩小姐……”      韩箫停下脚步,四处望了望,似乎没有认识的人啊!      “韩小姐……”      声音又在韩箫的右边响起了,这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可听着怎么有些熟悉呢?韩箫转过脸,是一个,恩,怎么说呢?      那人大约四十岁左右,一袭锦蓝色的锻袍,戴着镶黄边儿的蓝色员外帽,原本应该是看起来比较,恩,喜乐的形象,这人看着却让人觉得落寞。对,是落寞。难道是秋天的影响?韩箫恶趣味地想,然后自己就觉得好笑。      “这位……夫人,是您叫在下么?”韩箫看着那人,皱了皱眉,疑惑地问出了口。      “在下姓刘名玉清,韩小姐自然是记不得在下。”那人见韩箫表情不似作假,神情一暗,更是落寞。      刘玉清?这名字好熟!韩箫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此人是谁,却又觉得那么熟悉,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来自己是见过这位夫人了的,只是自己忘记了,这倒真是有些尴尬。韩箫只得冲那人一抱拳,抱歉地说:“这个,刘夫人,韩箫记性不是很好,还请刘夫人赐教!”      “韩小姐记不得在下,原也正常。只是,在下想问下,青衣公子……”      “等等!”韩箫终于想起来这个刘玉清是谁了,不就是那个刘大奶奶么?可这副模样?怎么说呢?那个肥大的肚子消下去了,脸也瘦了一大圈儿,整个人跟之前比就小了一大号儿,又那样的憔悴和落寞,还真是难以让人把她跟之前那个身子发福的中年女子联系起来。难怪自己没认出来了。不过,韩箫脸色一转,“刘大奶奶是吧?恕韩箫眼拙,竟没有认出来。”      “没,没关系!我这样,韩小姐认不出来也正常!”刘玉清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竟没有在意韩箫话语里的讽刺之意。      “刘大奶奶找韩箫有何贵干呢?”这人!自己没去找她,她竟找上门来了,还敢问青衣的事情。难道自己之前真是表现得太软弱了?不过,这别人都打上门来了,自己总不至于还闭门不出吧?韩箫眼中闪过一抹神光,意味不明地说,“一直都想找个时间拜访下刘大奶奶您,感谢您之前对内子的照顾。可惜一直都没脱开身,这赶早不如赶巧,这下倒刚好赶上了。”      “那个……那是玉清应该做的。”察觉到韩箫的不善,刘玉清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唐突了,哪怕之前青衣跟自己有过什么,但人家都快成为别人的夫郎了,自己还……也莫怪韩箫会生气了。是自己的话,想必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吧?想到这里,刘玉清苦笑两声,“韩小姐,不好意思,玉清打扰了!”      这人比自己至少大了个十四五岁,在这个十四五岁一代人的世界,这人却似乎在跟自己平辈论交,韩箫突然有些不忍,“刘大奶奶,是想知道青衣过得好不好是吧?”      刘玉清原以为韩箫会大怒,却不想陡然听到这样一句话,她的头迅速抬了起来,眼睛蓦地一亮,神情中透着渴望,“还请韩小姐赐教!”      “在下跟内子后天成亲,届时还请刘大奶奶光临!”韩箫没有直接回答刘玉清的话,递给了她一张请柬,就起步离开了。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她韩箫可没有那么大的肚量,给自己的疑似情敌透露自己心上人的信息。给刘玉清一个机会自己去看清楚,青衣到底幸不幸福,最重要的是让她亲眼看着青衣属于自己,也好绝了她的念想。      韩箫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酉时中了,望望已经几乎隐藏在山腰里的太阳,韩箫来到厨房,还好,昨晚胡大婶儿送来的饭还有一些,今天就这样对付下吧!实在是不愿动了。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吃过饭弄了点水随便洗了下,韩箫一沾上床就呼噜声满屋了。不知不觉一觉睡到大天亮,这觉睡得舒服。      “箫丫头,箫丫头!开门啦!”韩箫刚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屋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伴随着胡大婶儿精气饱满的声音。      “大婶儿啊,等一下!”韩箫快速地穿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箫丫头,还没起呢吧?”看着明显一副刚睡醒样子的韩箫,还在门外的胡大婶儿一副笃定神情笑眯眯地问。      “恩,这段时间有点累,大婶儿请进。”韩箫边说边打开了大门,一侧身把胡大婶儿和跟她一起前来的一位大婶儿让进了院子。自己也关上门,跟她们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两位大婶儿,请稍等,我去烧些开水,泡壶茶过来。”把胡大婶儿她们请进屋子里坐下后,韩箫就自己出了屋子去了旁边的厨房里了。      “这箫丫头还真是不错!”望着韩箫出门而去的背影,跟胡大婶儿一起来的那位大婶儿感叹地说。      “是啊!”像是自己家闺女得了夸奖似的,胡大婶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老刘啊!不是我说,你上次说要把你侄儿说给给箫丫头,还好没成。”原来那大婶儿姓刘。      “怎么?”这聊起八卦来可不止男人在行。      “那衣小子可真是……”胡大婶儿举起右手伸出大拇指,“这个!”      “有这么好么?我上次去镇上听说……”那刘大婶儿压低了声音说了句什么。    43准备亲事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   听得那老刘的话,胡大婶儿有些不高兴了,“老刘,你也学别人嚼舌根了?就算衣小子是那地方出来的,可比很多大家公子都知礼得多了。这小村子里的就不用说了。更何况,这段日子,他都住在我家,那模样,那性情,俨然一副大家作派,哪有半分那地方的影子啊?以后可不得如此说了啊!”      “也就咱私下里说说不是?不过,那箫丫头还真是个好的,一个女人也能把家里收拾得这样齐整的!我那侄儿虽说也不差,但要说的话,还真是配不上箫丫头!”那刘大婶儿也看出来胡大婶儿生气了,话峰一转到了韩箫身上去了。      “两位大婶儿,来吃杯茶吧!”一会儿功夫,韩箫就端着茶盘出现了,给胡刘两位大婶儿各自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才坐下,对她们说:“要两位大婶儿为了我的事情,这么早就赶过来,韩箫真是过意不去!”      “箫丫头说哪里话,这不是把大婶儿当外人吗?这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托你箫丫头的福,睡了个好觉。这都快辰时了,平时这时候早上工去了。”胡大婶儿嗔怪地对韩箫说。语气里却全是宠溺和骄傲。      “那是,箫丫头,你这样说也是跟刘婶儿见外了啊!”那刘婶儿也附和着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两位大婶儿还真要劳累下,看看有什么地方不周到的,或是需要整理的,注意的。都一并说了吧!”      “那好!”      说话间,三人商量着挪这搬那的,要注意的细节什么的。这一成亲才知道,琐事还真多,所幸还有人帮忙,否则,就韩箫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好!她虽然在别的方面还能过下手,这些风俗,规矩啊什么的,毕竟自己前世所处的时代早已摒弃了传统的婚俗,她真是一无所知。而且,就算没有摒弃,也不一定跟这个世界一样不是?      真是累人!忙来忙去,不知觉地太阳已经上了正头上了。讲到这个,还真该庆幸,之前都下了好几天的雨,昨儿个倒是晴了,像是专门为她成亲积蓄的。      还好,一些主要的事情都忙完了,那刘婶儿也已经先回去了,只剩胡大婶儿一个人还在这儿。      只是这……需要一个陪她娶亲的人可怎么办呢?      “韩姐……”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听到这个声音,韩箫嘴角一挑:就是你了!      韩箫奔出去,在门口时却装作镇定了下来,整了整衣饰。感慨啊!这岳礼来得可真是时候,只是……瞥见跟岳礼一起的那个人,韩箫一愣:严大婶儿也来啦?      “岳三小姐,严大婶儿也来啦?”韩箫打开大门,冲两人一抱拳。      “韩姐,你不说是明天吗?这请柬上是不是印错了啊?”岳礼一进门就拿出之前韩箫给她的请柬,指着上面的日期问着此时表里不一的韩箫。      “啊?”韩箫强忍住笑!接过那请柬一看,装作疑惑:“咦?还真是哦!可能是弄错了吧?不过你来了刚好,我有事要你帮忙!”      “好啊!韩姐请吩咐!”收起请柬,岳礼也没有在意韩箫那不断挑动的眉,只是很真诚地说。      “就是明天我需要一个陪我娶亲的女子,不知道小礼你……”求人啊!韩箫可耻,求人家连岳三小姐都变成了小礼。跨度可真够大的,脸皮也真够厚的!      “韩姐有吩咐嘛,自然莫敢不从!”岳礼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被卖了。      “对了,小礼你大姐怎么没来呢?”这个该死的滑头!平时倒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却连自己妹妹都坑!      听韩箫问到自己大姐,岳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那个,韩姐,不好意思啊,我大姐说她也不确定你成亲的时间,所以让我先来问问,问清楚了让小柱子回去告诉她!”      韩箫这才注意到跟岳礼]和严大婶儿一起来的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点点头,“恩,没关系的,你让这小丫头先回去告诉你大姐,明天上午辰时要赶到哦!你自己就不用回去了。”心里却在腹诽:岳木头那家伙也真是,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有岳礼这么一听话的妹妹。被她卖了还帮她辩解!      岳木头即是岳礼的大姐,其实韩箫跟岳礼的大姐,也就是岳家大小姐岳仁是认识的,就是那次去明月楼时救下的那女子。      她故意在身上揣几张提前一天的请柬就是为了要整岳仁的。没成想那家伙真是,竟忍心欺骗岳礼这样一个天生萌得可以的小丫头!想来之前岳礼故意来试自己也是那家伙故意挑唆的了?世态炎凉啊!      岳礼这小家伙是对她大姐崇拜到不行,也一直佐和着努力想得到大姐的认同。所以,一听自家大姐赞赏另一个人的时候,这好胜心理就砰地一下冒出来了,自告奋勇地跟大姐保证:一定会让韩箫跟她们合作的。其实心里是想瞧瞧韩箫到底有几把刷子。不想没有瞧到韩箫的本事不算,还被韩箫摆了一道,又因为大姐的吩咐,不敢太得罪韩箫,可苦了咱小岳礼了。只得大赔不是!却不想又遭了池鱼之殃。      听岳木头说,她这个妹妹在生意上还是有两下子的,就是在人情世故上欠缺得不止一点点,看来还真是如此呢!      “恩,好的,韩姐!”经过上次一事,她是对韩箫很佩服的,至少对她的武艺和才思是很佩服的。      “好,严大婶儿怎会也今天到来了?我不是……”韩箫没有说完,却也让人一听就明。她不是有说是明天么?那个请柬是没有办法,当时是带着想忽悠岳仁那木头的,没办法给了严大婶儿一张。可,严大婶儿应该不糊涂啊?      “呵呵,箫丫头,你也真是,把老婆子的镇摊之宝都赢走了。我老婆子来你这多吃两顿饭还不能够了啊?”严大婶儿自是明白韩箫的意思,不过,她哈哈一笑,嗔怪地对韩箫说。她还真是想到她这儿吃两顿饭的,因为一个人吃饭实在没意思。之前还好,就因为看到了箫丫头那甜蜜的样子,自己老得早已僵硬了的心竟似活了起来。直想感受下那份喜悦。其实呢!更重要地是,想来看看韩箫这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这丫头很对她味口啊!不过,这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呵呵,肯定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还要请大婶儿多喝两杯哦!”韩箫笑笑,也没有介意严大婶儿的别扭,带着严大婶儿和已经吩咐小柱子回去的岳礼一起进屋去了。       44故人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   三人一同刚踏进门槛儿,韩箫就冲屋里唤了声,“大婶儿,又来了两位朋友,这下有人帮忙了,您可以稍稍轻松下了。”      这是什么状况?胡大婶儿跟严大婶儿两人竟然看着对方呆了!      岳礼很疑惑地看向韩箫,韩箫也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视了半晌的两人竟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就更加疑惑了。      好一会儿,两人终于笑够了,停下来了。      “清河……”“明玉……”两人同时往前跨了一步,捉住对方的双臂,重重地拍下去,又大笑起来。      等确定两人终于都不再笑了,韩箫这才试探性地问:“两位婶子,以前相识?”      “箫丫头,疑惑了吧?”胡大婶儿引着严大婶儿坐下,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胡大婶儿这才开口对韩箫说道。      韩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们两位,岳礼同样也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疑惑。      严大婶儿接着说:“我跟我夫郎的事情,你们都是知道了的吧?”说完挑眉看了韩箫她们一眼这才继续说,“我刚到军营时为了努力建功,有些激进,虽然取得一定的成绩,但也难免经常受伤。我就是那时候遇到明玉的,她那时是军中军医的小徒弟。不过医术却相当高明,我那时候没少麻烦她。”      “哪里哪里,那时候少年心性,见不得人自我糟践,开始才对你那般恶言相向。”胡大婶儿,也就是胡明玉连连摆手,说起年少时总是很是吹嘘。      “呵呵,你啊老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说得厉害,最后还不是要替我治伤。说真的,那时候真的是很感激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严大婶儿也是满怀感慨。      “真是没想到,我们如今还有相见之日!那时你说走就一声不响地走了,我都以为我们今生无缘再见了呢!”胡大婶儿说起了往事,颇有些对严大婶儿地责备之意。      “你也知道,自从月儿过逝,我就已经无心世事,可惜那时候内忧外患的,女子之责让我不忍脱开身,这才坚持到战争结束。原就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了,有了机会怎么还会继续留下。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再见你了,明玉啊!”月儿是严大婶儿夫郎的名字。听出胡大婶儿话语里的责备之意,严大婶儿不由得解释道,语气却有些低落。      “唉!造化弄人,姐夫的事情让我很是遗憾,你能坚持到战争结束已经实属不易了,我又如何能怪你呢?”说到严大婶儿的夫郎,胡大婶儿也有些黯然,忙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姐妹好不容易相遇,应该高兴才是,其它的就抛下吧!”      “恩,我没关系了。妹妹你呢?那洛小公子最后……有没有……”      “箫丫头!”严大婶儿话还没说完就被外间传来的一声叫唤打断了,神情有些僵住了,朝胡大婶儿看了一眼,一挑眉笑道,“是他?”      “是他!”胡大婶儿也跟着笑笑,颇有些无奈。      “哈哈……好好好,总算是还有个得偿所愿了的!”严大婶儿笑着笑着眼泪竟流了出来。      “我们的幸福是你们大家一起成全的,真的是很感激!可惜洛三哥……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好不容易定了下来,有了几天安宁,后来也不知怎的却……”胡大婶儿缄了口,陷入了回忆中,神情似幸福却又似感叹。      趁她们说话的劲儿,韩箫已经走出去请胡大叔了。不多一会儿,胡大叔已经跟着她进来了。只是,跟之前的状况差不多,刚进门就愣住了。男子敏锐得多,年轻时因为男女之防是没有多相处的,可当初严清河跟胡明玉两一直交好,年少轻狂时又常常一起玩闹起哄什么的,自是颇为熟悉。这下陡然一见到,胡大叔心里在纳闷儿,虽说自己没有一下认出那人来,那份熟悉感却是不错的。是以一进门就愣那儿了。      “洛小公子好,严清河这厢有礼了。”见胡大叔有些疑惑,严清河笑笑,学那酸书生故作姿态行了个礼,完了促狭一笑。      “是你!严姐姐!”胡大叔这才大叫一声,却似乎又有些不敢确认,抬头询问地看向胡明谊。那神情不就是当初初见自己时严清河为了调侃自己故意作的姿态么?      “瑶仪,是的!”胡大叔,也就是洛瑶仪听到确认却是一下哭了出来。这些年来漂泊他乡,原只当与以前全部断绝,为了自己的安宁生活,竟然不管世事,连那样疼爱自己的三哥过逝都是三四年之后才知晓,心中压抑可想而知。此时乍见故人,又是之前联系颇为紧密的故人,一时心酸不已,情难自禁。      三人故人相见自是好一番熟络。韩箫把岳礼拉了出去,把空间留了下来给三个已过不惑之年的老人一诉衷肠。      昨晚胡大叔过来是告诉韩箫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后来发生了意外的事情,就留了下来跟她们把韩箫家里需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才离开。严大婶儿与他们故人重逢,原是要一起过去的,无奈胡大婶儿他们那边地方不够大,韩箫这边又需要一个长辈坐镇,就跟岳礼一起留下来了。      装饰房屋,布置喜房,后来又有媒公到来,合庚帖,纳吉……什么的,总之都弄到将近亥时才稍稍停歇下来。这里是大夜偏西南的边城,自有自己的婚俗和规矩。      依照这里的婚俗,前一天晚上要布置好婚房,女子前半夜能躺一会儿,但到子时中时即午夜十二点时一定要起床沐浴,换上喜服,拜祖先,进行祝祭。这算是禀报祖先自己将要迎娶夫郎,这个家将要添人了。      天晓鸡鸣之后,才正式出行往夫家去进行娶亲。    45迎亲之旅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耶!啊……给点鼓励嘛,行不?鼓励啊!   星辰满布,夜半无眠,屋内屋外灯火通明,处处灯影密布,韩箫有些不能平静,前世总听说女子有婚前恐惧症,没机会尝试。不想到了这一世做为女子,竟也心中忐忑不已。想想青衣应该同样也是很不安的吧?好在昨天下午云风带着青络一起过来陪他了,想来应该会没事的。      还没到子时,一人穿一大红喜服,在院子里……恩,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此时从房内出来的岳礼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这是跳舞?还是……      察觉到岳礼的目光,原本就平静不了的韩箫停了下来,“小礼,来,陪我练几下!”      “韩姐,你这是……”岳礼虽然听韩箫的走了过去,却还是纳闷儿地问。这跳舞不像跳舞的东西是什么?再说跳舞不是一般只有男子才跳么?      “太极!”韩箫简练地解释,临了又追加道,“一种武艺。”      “武艺?韩姐,你确定这是武艺?”这柔柔软软、慢慢吞吞的姿势是武艺?骗谁呢?虽然早先在茶楼里也见韩姐出过手,知道她会武艺,但那哪是这样慢的?岳礼直接表现自己的疑惑。      “呵呵,来,跟我练练!”韩箫没有回答岳礼的话,直接一把把她扯了过来。      “韩姐,你这个是练武吗?”“韩姐,你……”岳礼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没个停歇,但身子还是随着韩箫的动作而动着。      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响起,“箫丫头!时辰快到了!”      雨休云收,韩箫站住了,一看是严清河,一施礼唤道:“严大婶儿!”      “你自己淋浴把喜服换上了也好,等下事多,怕忙不过来。那些请来帮忙的人应该也要来了。”响是回应严大婶儿的话,院子外面由远而近过来一群黑影,近了发现,真是自己请来帮忙的人。      韩箫冲那些人一作揖,“辛苦各位婶子叔叔,大姐姐夫了,韩箫在此谢过了。”      众人三三两两都担着背着提着之前托人买的喜宴要用的东西呢!见韩箫一施礼,手脚不得空便点头还礼。      严清河见差不多了这才招呼着众人把东西都担进厨房。      “韩姑娘这灶房好大啊!”“是啊是啊,”“谁来帮我搭把手啊?”“好嘞!”“这个放哪啊?”“还有这个……”一时间热闹不已,好似整个房子都活起来了。      着人在堂屋摆上香案,点上香烛,摆好祭品,在众人的观礼下,韩箫对着神翕拜了三拜,想想自己在这个世界可没有祖先。即使这身子原本是有的,如今也是无法得知。韩箫只在心中默念:爷爷,箫丫头今日也有自己的家了。      等韩箫拜完向右边方向让了十步距离,这又才有人上来点燃鞭炮,一时响声震天。      好一会儿,众人才四散开去,准备早上的宴席去了。严清河见韩箫也折腾了不少时间,之前又没休息,就让她回去合衣躺会儿,说到时候叫她。岳礼之前好歹睡了会儿,这时就跟在大家屁股后面凑热闹,这摸摸,那碰碰。还不时地发着问,俨然一好奇宝宝。      想是真累坏了,又或许是这一拜祭使得她心境平和了下来,韩箫竟是一沾床便入了梦乡,梦里有爸妈,有爷爷,有妹妹……最重要的是有他,巧笑嫣兮,美目盼兮……竟让她不由自主吟出声来:“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      “韩姐韩姐,快起床啦,时辰到了,该迎亲去了!”韩箫正沉浸在美好的梦境中,就被岳礼那一声好似着火了的大喊给惊醒了。万般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刚好瞥见抬脚跨进来的岳礼。      “韩姐啊!时辰快到了!”岳礼见韩箫虽睁开眼睛却似乎没有起身的意思,还意味不明地望着自己。想了想,应该是被吵醒的原因。这可怎么办呢?      “那个……恩,对了,韩姐,姐夫都已经在等着你了呢!你难道不想早点见到他?”岳礼急中生智,搬出了青衣,看着韩箫,冷汗都差点冒了一额头。      韩箫鄙视地斜了某人一眼:算你聪明!这才坐起身,也不看岳礼那可怜样,就自己出去了。她其实也想早点见到那人呢!不过是美梦被吵醒很是郁闷,这才故意为难岳礼一下的。      外面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韩箫到来就可以前去迎亲了。见韩箫出来,那打扮得有些……花枝招展的媒公就一溜儿窜了上来,到了韩箫面前,“哎哟,我的韩姑娘耶,您也得抓紧些啊!这都要误了时辰了啊!”边说着把一朵大大的红花戴在了韩箫身上。      感觉到那厚重的脂粉味,韩箫不由一蹙眉,有些不耐,转念又平静下来,只说了声:“走吧!”就自己率先抬起了脚步。      韩箫出得门来上了马,岳礼也上了马,后面的人也跟上了,只剩严大婶儿在家坐镇。一路吹吹打打,让原本不长的路似乎变得有些漫长。      好不容易才到了胡大婶儿家。韩箫迫不及待地下得马来,岳礼自是跟随她一起向门内行去。      只是,大门却忽然关了起来。      韩箫一愣,随后方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叫门了吧?她退后一步,岳礼上了前,叩了三下门,说道:“里面的人听好,韩家姑娘来迎亲了!”这叫门也是有学问的,需得是伴娘来叫。还要叫三次,次次递进。      “迎亲?莫不是错了吧?姑娘来迎?”里面顿时传来一阵疑惑的声音。      岳礼再叩了三下,继续说道:“里面的人听清了,韩家奶奶来迎亲了!”      这时里面的声音倒没有疑惑,只是有些戏谑,“迎谁呢?”      岳礼又叩了三下,“青衣公子!”里面外面都传来一阵儿笑声,岳礼刚一说完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下可惨了!她不由偷瞧了瞧韩箫,果然不妥!这可怎么办呢?      好在,众人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形式,并没有多为难,只听里面又传来一个声音,“这青衣公子又是何人?”想来是有人指点了的。      岳礼不由一阵儿感激,“告罪则个,韩家奶奶来迎新少夫君了!”      “恭喜恭喜!”门终于开了一小缝儿,一只手伸了出来。      岳礼退后,韩箫上前,从衣袋里掏出一红包递了过去,门才终于大开,原来是小青络和一众小孩子,“欢迎新奶奶了!少夫君可早就等着了!”      至此,韩箫一众才松了口气,吹吹打打地进了屋。    46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鼓励啊!不干!要鼓励!   胡大婶儿代表男方嘱托,云风自然也在,只是眉宇间神色除了喜悦,似还有些轻愁,具体由何而来,却不得而知。好在今天是大喜日子,韩箫也就没有多在意。只是洛瑶仪,也就是胡大叔,倒是有些不同寻常,拉着青衣的手交到韩箫手上,只一遍又一遍地嘱托,“箫丫头,你……一定要好好待衣儿啊!他是命太苦了!”说着竟流下了泪来,被站在一旁的胡大婶儿搂进了怀里。      “韩箫一定会让青衣幸福的。”虽然不明白胡大婶儿为何会这样,但此后,照顾青衣本就是她的责任,韩箫也就说得坚定而有力。      “那就好,云风哥哥,你要说几句么?”得了韩箫保证,洛瑶仪转过脸去问着云风。      云风走上前来,拉着青衣没有被韩箫握住的那一只手,对韩箫说道:“小箫,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还是想嘱托你,好好待小衣!”神色间依然明灭难辨。      “会的,韩箫一定不负诸位所托!”      “那好,去吧!给你胡大婶儿和胡大叔磕个头吧!”云风这才放开青衣,把他们引到胡大婶妻夫面前。      胡大婶儿待要推辞,被胡大叔一个手势阻止了,这才坐下,受韩箫和青衣三个响头。      磕头完毕,胡大叔站起身来,扶起两人,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递到青衣手里,“好好好,举案齐眉,早生贵女。”竟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      媒公催了几次,韩箫他们这才拜别胡大婶儿妻夫,带着青衣出得门去。胡大婶儿妻夫代表男方,自是不好跟他们一起走,相约稍后赶到,云风则作为送嫁高亲跟了过去。等青衣上了桥,一路又吹吹打打地往韩箫的家而去。      等到众人走远了,还沉浸在伤感中的胡大叔突地叫出声来,“啊?糟了!”      胡大叔为何会说糟了,这是后话。      只说韩箫看着近在眼前的家门,由衷地舒了一口气。与岳礼下得马来,被媒公引至桥门前,“新奶奶,踢轿门吧!”      韩箫顺势踢了轿门,却没有离开。媒公撩起桥帘,刚把盖着红盖头的青衣扶出来,韩箫一伸手把青衣搂了过来,在旁人还没来得及停下的惊呼声中双手一用力就把他抱了起来。嘴角一弯,也不理会媒公及其他人在耳旁聒噪说‘不合规矩’什么的,自顾自地往屋内走去。      却说青衣一出轿门就被人一抱抱起,初时很是惊慌,正欲挣扎,一股子似有若无的女子气息从紧紧相依的身上传了过来,大红盖头下的原就涂了胭脂的俏脸,凭添了几许春意。却不料那人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抬脚向前,不防自己一抖,双手不由自主地搂上了那人脖颈。却也不闻那人有说什么。      韩箫抱着青衣进得门来,早有一旁主持,司仪之人站立两旁,严大婶儿早已被众人拥着坐在了高堂的位置。此时正与众人交谈,笑得满面春风。却不防一个不经意瞥见了跟着韩箫他们后边进门的云风,身子一震,差点脱口而出,却在看到云风一个手势后强压了下来,心内还是无限疑惑却又无法解惑。      云风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昨天带着青络小丫头来到这儿给云风行梳头礼时遇到了明谊瑶池仪妻夫,心中已然是惊骇不已,却不料今日这又……那人定然是认出自己了的,明谊就说女子心思粗放,瑶仪也是,竟不曾告知自己,严清河竟然也在!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两日之内竟见了三位昔日故人!不过,还是小箫和青衣的婚事较为重要。真是风雨欲来啊!真不知还能平静多少日子?怎么也不能把小箫和青衣再扯进昔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去,看来事后需要与严清河谈谈。打定也主意,云风便轻松下来了。径直快步走到严清河旁边的位置坐下,以高堂身份预备受礼。      他们的纠结韩箫此时自是无暇顾及,她放下了青衣,正领着盖了盖头的他往堂前放置的蒲团边走去。      行至蒲团边站定,这时司仪开始唱诺了,“今韩家新奶奶与新少夫君大喜,众人观礼,见证。”旁边便有人回唱,“诺!”      那司仪又才开口,“新人就位!一拜天地!”      韩箫扶着青衣跪下,面向外面,磕了三个头。      又听那司仪唱道:“二拜高堂。”      韩箫扶着青衣转了个身,对着云风和严清河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      那司仪清了清嗓子,又唱:“妻夫交拜!”      韩箫这又才扶着看不见的青衣在一边蒲团边站定,自己绕过青衣来到另一边,轻扯了下红绸,双双跪下,拜了三拜,方算礼成。      随着司仪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屋内重又热闹起来了。      韩箫把青衣送入新房内,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说:“别担心,我一会儿就来,你如果饿了,这里有些蔬菜瓜果的先吃点,听见有人来了把盖头盖上就好。我们不介意那些有的没的。知道不?”      察觉到青衣轻点了下头,韩箫站起身来轻拍了下他的手以示安抚,这才自己出了新房的门,掩了门慢步走了出去。      韩箫刚到门口,便听到院子里岳礼大呼,“不成了不成了!这韩姐还没出来呢!我可不能被你们给灌醉了。”这个岳礼!韩箫不由莞尔。快步走到院子里。      众人见韩箫出来,不由大声嚷嚷要韩箫自罚三杯。韩箫正愁没法推托,院外倒来了一人,“岳小姐到!”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不是!这人终于还是逃不脱了罢!韩箫心里一喜便向众人告罪去了院门口,果然是岳仁!这家伙不厚道。      虽说韩箫对她很是不满,心中也正盘算着如何能让她栽个跟头,面上还是笑嘻嘻地招呼,“岳大小姐光临,寒舍真是蓬毕生辉!快请快请!”      韩箫说着也不管她是否跟上,径直走到大家面前,一扬手说道:“大家静一静,这位岳小姐,是之前那位岳小姐的姐姐,酒量可是这个!”韩箫用大拇指比了比,“就是为了让大家尽兴,所以我今日请她们姐妹两位来当伴娘,大家尽管喝。她们绝对奉陪!”望着岳仁那有些便秘的脸色,韩箫真是在心里大呼畅快。岳礼倒很是高兴,有大姐帮忙,这就不怕了。      一时间场面更是热闹了,韩箫等胡大婶儿妻夫到来后,把局面交给他们与云风,还有严大婶儿,自己陪众人喝了几杯,找了空闲就溜进了屋子!    47芙蓉帐暖(1)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耶……捏!   临近夜了,天色还有些发亮,不过,这不妨碍某个密谋做坏事的人。      韩箫离席而去,心跳随她越接近新房越是加快,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会跳脱出来?好不容易在门外平息了心跳,这才双手轻轻推开了门,看见那人依然一身大红喜服坐在喜床上,似乎没有移动过,心中有些心疼,“衣儿,我回来了!”      青衣轻应了声,声音细若蚊蚋。早在韩箫推门而入时,他便知道了,心中忐忑不已,他真的是要成为小姐夫郎了!他是高兴的,却似乎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了。听见韩箫说话,也就只是轻应了声,脸上早已如这时节挂在枝头的柿子般,红得通透了。      韩箫也不介意青衣是不是回答,只是觉得那大红盖头很是碍眼,所幸她还记得之前被嘱咐的要用秤杆挑起来才行。眼睛一扫,果然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发现了先前就准备好的秤杆儿。真好!没人想到自己会提前来到新房,就算她挑开盖头,也不会有别人见得青衣面容。韩箫得意地点了点头。拿起秤杆儿,挑开了盖头。      朱唇柳眉,美目娇颜……真真如花美眷!韩箫呆了,嘴唇轻轻开启,无意识地吐出,“还好,真是庆幸这倾的是我韩箫这一陋蓬寒舍。”      青衣早已羞窘不已,低得头去。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怪道古人说:只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韩箫心念一热,放下秤杆儿,凑上前去,“衣儿,你好美!”      “小姐!”青衣更是羞窘。      “唤我箫!”韩箫坐上喜床,捉起青衣预备缩回的柔荑,定定地看着他,轻声更正,恰如梦中低诉。      “这……箫!我们……”话还没说完,轻启的朱唇却已经被堵上。好一会儿后,韩箫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那已然红得滴血的柔唇。走开了去,拿来两杯清酒,戏谑地看着青衣,“衣儿,是说这个,恩?”      “恩!”青衣知道韩箫故意臊他,却不得不应,这是必然的一个步骤,他希望他的生活没有遗憾。      韩箫也正好与他想到了一起,虽说她早已想要将某人拆吃入腹,但却也不想给好不容易到来的幸福留下遗憾,不过一杯洒而已,没听过酒能助兴?      两人喝过合卺酒,该如何呢?果然,“衣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该歇下了?”韩箫坐在青衣旁边,轻抚着他的面颊,语带醉意地说道。      青衣没有答话,算是默认?韩箫像是得到了鼓励,离了那人,站起身来,准备熄了蜡烛,却不想,“别熄!”      韩箫一愣,衣儿还有这情趣,心知不是这样,不过还是遵循青衣的意思,没有熄灯。重新坐在床边,手伸至那人衣襟,食指轻挑解了扣。双唇亦凑了上去,在那两片火热上辗转轻吮,手上也没闲着,如同前世弹奏优美的钢琴曲般地上下穿花,在轻喘低吟间早已褪尽了障碍。      “衣儿,你真美!”是的,很美!白玉无瑕,曲线玲珑,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咦?那是什么?视线所及,一朵红色蔷薇含苞待放在青衣腹部右侧,妩媚妖娆。      韩箫嘴角一翘:真是特别呢!还有纹身,这个世界的纹身亦能做得如此惊妙?古来匠心独运,真是让人赞叹!      许是韩箫的视线扰了青衣,本是沉浸在柔软中的青衣睁开眼来,见得韩箫盯着自己的腹部,脸色微变,随即释然,这样就好!布满红晕的面容一下亮了起来,闭月羞花莫过如是!      “衣儿,也替为妻更衣吧?”韩箫右手手指轻抚那欲放未放的蔷薇,双唇凑了上来,一股热气袭上青衣耳根。      “小……恩,箫,可不可以熄灭了烛火?”青衣有些不自在地请求。      ?韩箫又疑惑了,这不是他自己不要熄的么?为何此时又改变主意了呢?不过,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叫自己栽在他身上了呢!韩箫认命地离开温香软玉,熄灭了烛光,借着微微的月光上得床来,“衣儿,满意了么?替为妻更衣吧!”      青衣没有作声,只是手指微颤地伸向韩箫的衣襟,那笨拙的动作引得韩箫一笑,“衣儿,你是打算浪费这美好良宵吗?”说着自捉了青衣的小手,麻利地解下了衣扣,褪了衣衫。      韩箫早已忍得辛苦,濒临爆发了。可脑海里那日青衣受伤后的模样总是挥之不去。想着虽说不能一下就让青衣感受到其中乐趣,怎么着也要让他忘却一些其中的痛苦,而这……只能慢慢来。      青衣此时也不好过,他只觉得云里雾里,完全不像先前刘大奶奶对他做过的样子。只觉得身子软得不行,像是融化在了那人的手心里却又无法从那人指间溜走似的。一时既难受又想要。想要什么呢?他却怎么也不明白,只觉着无比地空虚,像是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如何也看不到底,偏上面还有一股柔软的力量在压着,找不到着力点。只得依靠本能挥舞着双手,想要抓着什么却又被什么给隔开了。双脚亦无意识地动着,不知道是要绷紧,还是要放松。      韩箫此时早已在凭着意念在支持了。忍了那么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不曾发泄过,虽说有用药物控制一下,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一朝看到了光亮,怎么不紧着往那狂奔?      好在手心和肌肤相连的地方尚能感知那人身体的温度。也是早已灼热似火,伸手一探,方知他也已经准备好了。韩箫终于松了口气,微微撑起身子,在那人耳边轻语:“衣儿,准备好了吗?”据前世所知,原本闺房之乐不止于此。可此时她怎么也起不了行乐的心思,只愿与青衣能有一个好的开始就谢天谢地了。是以到了这一步,她亦能强忍欲望相询于他。      韩箫是想要青衣不会留存阴影,可她却不知青衣早已不知今昔是何昔了?听到她的问话,也只轻轻呻吟一声,完全不在状态。      那一声轻吟在韩箫听来却似鼓励一般,身子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潮。确定自己已经做到极致,韩箫狠狠心慢慢把那人纳入体内。却不想……      “啊!痛!”    48芙蓉帐暖(2) 作者有话要:自己看着有些……怕被和谐啊!   听得青衣大呼一声,还伴有低泣,身子也在颤抖。这做到一半,不得不动之时,韩箫依然不敢再动,只得柔声相问:“衣儿,怎么了?怎么了?”心里很急却也很是纳闷儿。      虽说她为了更好地照顾青衣,曾经有找这里的人问过关于男子身体的一些问题,知道这个世界男子身体与前世男子身体略有不同,与前世女子相似,初次破体会产生疼痛。可是……青衣不是?虽说前世女子久未经人世会有轻微的干疼,但也不至于疼得如此厉害啊?除非……      心里虽如此想,韩箫手上却不敢闲着,只得轻揉轻抚,只愿能让那人能舒服些,停了眼泪和轻颤。真是……这样一来,之前的打算可全泡汤了,这哪能让他忘记痛苦嘛?分明是让他痛苦!只是……若自己的猜想成真,那事情只怕不简单了。      不过,怎么着,心里者还是欣喜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就是青衣的第一个女人。虽说自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那么注重贞操,但是无论是谁,都希望能完全拥有自己的爱人的吧?想了想,就觉得这多忍一下也不是那么痛苦了。至于其它的问题,现在也没办法解决,以后再说,现下只顾眼前就好,春宵不等人嘛!      青衣也早已被那疼痛惊醒了过来,知道韩箫为了自己在忍着。这种感觉很怪!以前从未有过,但他却觉得理所当然这才是妻夫之间要做之事。他想起刘大奶奶,她之前为何没有对自己这样,自己不明白。虽然被人看了摸了,但那时却还是欣喜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是处子身。      如今能完整地属于小姐……哦不,是箫,心里冒出的是浓浓的满足感。见那人确实忍得太辛苦了,自己虽还有些不适,不过心里却是甜的,有了意识地手主动力攀上那人脖颈,低语如诉,“箫……可……可以了。”      青衣知道如果有光的话,定能瞧见自己满脸润色。一时羞窘不已,庆幸有先见之明,之前让韩箫熄了灯火。不然以这副模样,要多羞有多羞。      韩箫则是另一番光景,要动不动间的痛苦言语难以描绘得出,偏偏不得不苦忍着,其中艰难可想而知。乍听得青衣在自己耳旁低语,初时尚未反应过来,一愣后方才一阵狂喜。      无措间试着遂动了动身子,却又马上停下。发现那人虽然一阵闷哼却没有呼痛!这才确定那一阵儿疼痛已经过去了,于是大胆地动了起来。      忽慢忽快,忽上忽下,引得凤鸣龙吟,翻云覆雨也不外如是。      一时芙蓉帐暖,春意萌生,娇喘吟吟,时急时缓。情真真,意切切,你侬我亦侬。可谓正是一年春好处,不比那二月杏花少三分。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休,只余下一片片淡淡的红霞羞涩地露出半张脸,还捉迷藏似的若隐若现。      韩箫起得身来,找到早已准备好的水和毛巾,自己简单的清理了下,穿了中衣,便端着盆来到床边。原想帮青衣清理的,却不想那人见她过来便缩在被窝里再不出来了。知他是因为第一次害羞了,也明白这事急不得,况她还有事要问,不能胡闹了,不得已只能把盆放下,“衣儿,乖啊,我背过身去。你自己清理下哦!”说着也转过了身走至右边隔间门口的桌旁坐下。      眼不见,心却一直留在那边呢。一会儿后,听到那边有水淅淅哗哗和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折腾了好一会儿。不由有些担心,青衣毕竟是第一次,之前又经过那事,自己清理会否不方便?正在韩箫胡思乱想之际,声音都停歇了下来,听得青衣唤了声“小姐!”      韩箫转过身,见青衣早已自个儿穿上了里衣半躺在了床上,还真快。知他是因为害羞,笑了笑,走过去把水盆端到一旁架上放好,要等到明天早上再处理。这一路走着竟打了个寒战,才想到这已是快入冬的日子了,着着中衣在那坐了半晌自是有些清寒。      拢拢衣襟,韩箫快步窜上了床去,揭开被子,钻了进去。伸出左手搂着有些累了的青衣也半躺在床上,手掌轻拍着他的臂膀。右手拉好被子盖到两人胸口处。不知是因为真累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青衣也没有说什么,只静静地躺着。两人脑海里都浮现了之前旖旎的画面,脸上还残存着淡淡的霞光,俱都沉默了,一时还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小姐……”倒是青衣打破了沉默。      韩箫没有动身,只是轻应声,“恩,累了?”      “不是!只是觉着跟做梦似的,浑不像是真的。”      韩箫笑了笑,只觉得心里是那么的宁静平和。拉了青衣的左手环在自己腰侧,“傻瓜!”便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小姐!”      “恩。”      “我觉着很幸福!”      “傻瓜!”      “小姐……”青衣总觉着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衣儿……”似是被青衣感染了,韩箫翻了下身,面对着青衣,手却没有从青衣身下拿出,“我……想问你个事儿!”      见韩箫如此正色,青衣便也轻声答着,心中却有些忐忑,“恩。”      “你,我是说那个,刘大奶奶对你做过我们之前做的那些事么?”韩箫有些不确定地问。      久未听得青衣回答,韩箫觉着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不免有些后悔,暗怪自己不该如此莽撞。只怪这人之嫉妒心理作祟,古往今来都是一样,自己亦不是圣人,看来确实是免不了俗。      韩箫正自思索着如何化解这尴尬却呼得青衣低声说道:“小姐自己之前不是看到了么?”语气有些羞恼,话没完头就已经进埋了下去。      看到?自己是有些怀疑,但是,看到?这从何说起?蓦地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      “衣儿,那朵蔷薇花?”韩箫看向埋着头的青衣,虽说是疑问,语气却偏向于肯定。    49芙蓉帐暖(3)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就多了些……唉!   “小姐还要来羞青衣么?明明……”听得韩箫这样说,青衣更是难过,想到自己的身世和这些年遭遇,眼眶一热,鼻子一酸,语气中也不免带了点哽咽和埋怨。      察觉到青衣的难过,韩箫伸手端起了青衣的小脑袋,果然见他双眼已然可以媲美小兔子了,不由更怪自己分不清轻重,惹得他难过至此,自己也心疼。抬起能活动的右手替他抹了夺眶而出的眼泪,柔声劝道:“傻瓜衣儿,我自是真的不知,哪是要羞辱你啊!只不过之前见你难受得紧,故而方才有此一问。若你不高兴,我自是不会再相问的。快别与自己为难了。”      见韩箫似是真的不明了这事,青衣缓了缓,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小声答道:“小姐之前不是有看到那个吗?”      “真是?”韩箫撑起身,双眼睁大,又躺下去,“衣儿,我有些疑惑,可不可以……”      “小姐,你问吧!”青衣既然知道韩箫没有羞辱自己的意思,自然就不介意回答他的话。想想之前也是自己钻了牛角尖,小姐哪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不然也不会娶了自己了。      “你不是……跟,就是那个刘大奶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犹豫了下,韩箫还是问出了口。      “那个……其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尽管刘大奶奶每次都来找我,而且还……让我很难受。”听了韩箫的问话,青衣说着停了下,看了看韩箫的脸色,继续说,“但其实,每次完了我都还是庆幸的,因为我爹爹曾经告诉过我,那个蔷薇花是男子贞洁的标志。红色就代表是处子,如果红色褪去,就代表失去了贞洁。我十八岁的时候,很多人都接客了,云莲也不例外。我隐隐明白是云风哥照顾我。可我不能,所以是我自己找上云风哥说要接客的,可是,毕竟是要……怎么着心里都还是难过的。我还记得,第一次就是刘大奶奶拍下了我。她告诉我之前拒绝了她,所以要好好对付我。我不知道能怎么办,只得咬牙承受。”      青衣想到这,还是心有余悸,身子有些颤抖,韩箫紧了紧搂着他的胳膊,无声地安慰着。韩箫知道,只有让他自己把毒瘤□才能根治。      青衣继续说道:“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像是全身都被马车碾过了的,好痛好痛。我不争气地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了。想是怕碰到伤口,竟没有给我穿上衣服,心里又很是悲凉。我想过就这样去了,无奈又还有个青络,为了她,只得苟且偷生,尽管生不如死。怕青络知道这事儿,我挣扎起了床,想穿上衣服,却发现了一件让我惊震的事情:那就是那朵蔷薇花还是红色。”      “后来呢?”见得青衣已经平静下来不少,韩箫也就顺势问道。      “我当时很震惊,也很彷徨,既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又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失去。只这样夜不能寐地熬着。只到第二次刘大奶奶的到来,她又找上了我……”青衣那表情似痛苦,似迷惑。      “那次过后,衣儿却发现,那朵蔷薇还是红色,是么?”韩箫接着青衣的话柔声说。      “是的,小姐。以后也是这样,刘大奶奶每次来我虽然很痛苦,但却也很庆幸地发现,自己的蔷薇依然是红色。”      “那衣儿没有怀疑……”韩箫说了一半,但青衣明白她什么意思。      “当然怀疑过,我就偷偷地找懂的人问过,却被告知,只要……恩,那个,那蔷薇就一定会褪色的。我也用湿布反复擦过,擦不掉。这只能把这当成是上天的眷顾,所以,后来,不管如何的痛,我都能忍着。心里却有个希望:永远保留一点清白。”青衣没有抬头,心情却一下变得有些沉重。      “恩,衣儿不用介意那些。我原也不是很在意,如今得知衣儿全部是属于我的,自是很高兴。就算不是,我也是不在意的。”摸了摸青衣柔顺的发,韩箫感叹到。之前青衣说自己不是早看到了,原来是说自己看到那朵红色的蔷薇花啊!难怪他先让自己亮着灯,后来又让自己熄掉了。自己原还以为他是害怕黑暗才要亮灯,又是因为害羞才要熄灯。却不想原是想让自己知道他还是清白的。只是,那些事情只怕不简单,云风应该是知道不少的,看来得找时间好好问问了。      “我知道,我知道,小姐,遇上您是青衣八辈子修来的福分。青衣是太幸福了。”青衣说着声音已经不清楚了,只主动伸手抱住了韩箫的腰际。      好一会儿后,感觉到自己衣衫上的湿意没有再增多,韩箫这才柔声问道:“衣儿,今天累了吧?”明明是第一次,因为自己久未发泄的欲望,硬是折腾了那么久,又说了那么久的话,应该是累得不行了吧?      “还好的,小姐……”青衣似乎在下什么决心似的,声音却细得仿若是夜风带进来的一缕低诉,“可,可以的。”      在这寂静的夜里,韩箫自是听得清楚,“衣儿,傻瓜,没事的。”她是觉得自己还是很热,但是……这毕竟是青衣的第一次,她不想让他太难受。      “是真的,小姐……”青衣似是误解了韩箫的意思,急忙解释,“您不是知道了……唔唔唔……”      青衣的话被一片温热的触觉堵回了肚子里……衣衫也被撩了起来,进而肌肤便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触感上下移动。从脖子到那两点点敏感的突起,从脚踝到那羞人的火热……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酥麻酸痒,直让人想用手去挠,却又不知痒在何处了!      屋外半月朦胧,动人清冷,稀薄的月光给院子洒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好似桅子的花粉,沁心幽香,直让人想探个究竟,细闻之处,却又消失殆尽,让人找不着出处,好似怕被窃了去。      “傻瓜衣儿,会伤着的。”屋内手上轻挑慢捻,直引得花枝乱颤,抖落了一树花瓣。这般地惑人,却让人如何也收不了手了。韩箫只得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还是希望不要伤了他才好。      “恩……”青衣无意识地轻应一声,引得韩箫再也顾不得许多,只管轻拢慢捻抹复挑。更是让手下那人娇喘连连,妩媚动人。青衣感到小腹间涌起一股子热浪,身子更是难受,直想向什么东西靠拢。好舒服啊!“恩……”      “这衣儿!”见青衣无意识地贴近自己,韩箫宠溺又无奈地轻责一声,自己这边也已经溃不成军了却又不得不顾忌下那人,真是哑巴吃黄连。      看着青衣明显情动的样子,暗怪自己不该经不起诱惑,也不该为了不让青衣胡思乱想就不规矩了。好在想起前世看到或经历的一些情事,低叹一声,伸出手去握住那人的灼热,上上下下,越来越快,好一番动作后,感觉到一股子热浪袭上手指,那人也满足地低呻一声,这才放开。自己起了身走到门边,用之前用来清理的毛巾擦了手,又搓了下拿着它向床边走了过来。      看到韩箫住这边来的身影,青衣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想想刚刚发生的事,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扯了被子把自己的头也盖起来了。      韩箫自然知道他的脸皮薄,经历那档子事肯定得害羞不已,也不强求,揭开被子一角把毛巾递了进去。      等青衣清理好了后,韩箫在窗户站了好一会儿,竟觉得这有些刺骨的夜风此时吹在身上是无比的舒畅,好一会儿后,感觉到了身子的凉意,韩箫才缓缓回到了床上,青衣似是早已睡着。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轻道了声,“衣儿,睡吧,晚安!”      夜月的余光经过,感受到了那一份宁静,轻扯了下嘴角,似也有了睡意,一片宁和。       50诸般因由 作者有话要说:改文……   或许是心里装着事儿的原因,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户照至梳妆台边的凳子时,习惯赖床的韩箫就起了大早。正在晨练时发现严大婶儿也起了。问过她才知道,原来昨晚上岳礼跟她姐都被灌得烂醉,时间还不是太晚,就被岳家的仆人架车送回去了。只有严大婶儿跟云风还在这儿,只是,不知道为何,青络也随胡大婶儿他们去了。胡大叔给的理由是他跟青络投缘,自己又没有孩子,想跟青络亲近亲近。韩箫直觉不是那么简单,但想着之后的打算也没有多说什么。胡大婶儿等会儿应该会带青络过来的。      正巧此时绿儿带着红儿送小秋和周爹爹过来,还有青衣和青络之前留在明月楼的东西。韩箫自是迎了上去,帮忙搬东西,严大婶儿也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车上东西真不少,想来应该是云风帮青衣置办的嫁妆,因为自己已经办好了用不上,所以今天才送过来。唉!韩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云风对青衣真的太好了。可就因为这样,她才更加的不安。一个人总不会无原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而这个原故,她不知道。人们总恐惧于求知的事物,她也不例外。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云风应该起床了,胡大婶儿妻夫过会儿应该也要到了,自己的问题应该会一次性得到解决的。韩箫甩甩头,甩掉那些困扰自己的思绪,从马车上搬起一个小木箱,顺手递给旁边的严大婶儿。半天没有人接,韩箫有些纳闷儿,转头看去。发现周爹爹偷偷地看严大婶儿,神色怪异,似高兴,似难堪,似无措……纠结万分。严大婶儿虽也时不时看看周爹爹,但神情却是疑惑颇多,应该是发现周爹爹看她,疑惑间才看他的。      韩箫更是纳闷儿了,这几天太多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自己因为要成亲没有空闲去了解,现在忙完了,想要了解一下,却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是不是要改变主意呢?韩箫在心里盘算。不行,毕竟如今青衣的命运已与自己紧紧联系起来了,想要把日子过好,总得扫除障碍。所以就得知道症结所在,才好对症下药。      韩箫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默默地把东西搬完,严大婶儿跟周爹爹也各忙着,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场面无比静默。      “小箫,你起了啊?这么早?”突然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      正在忙着搬东西的韩箫心里一松,抬头看过去,“云风哥也起了啊?”她现在却不敢再叫云风的名字了。因为闹不准他与青衣到底什么关系,说不得他就会是青衣的长辈,那也就是自己的长辈。      “小箫,你还说呢!昨日留我们在这儿给你压场子,自个跑了去快活,真是不厚道。那岳家姐妹被你摆了一道,没闹得了你的洞房,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云风一愣,便调笑道。看到他们在忙,也走了过来准备帮忙,却在看到周爹爹时突地抬头看了严清河一眼。周爹爹的神色却变为了焦急不已,拼命地对云风使着眼色。      像是接应到周爹爹的焦急,云风装作无意地收回目光,也上来帮忙搬东西。      忙了好一会儿,东西搬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胡大婶儿妻夫果然带着青络过来了,“箫丫头,你哦……”      胡大婶儿戏谑地瞧着她,青络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唤了声:“嫂子!”      韩箫应了声,正准备说话,却听得昨天请来帮忙做饭的一位大叔唤了声:“早饭准备好了,几位先吃完早饭再忙活呗。”      韩箫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招呼大家去吃了饭。青衣还没有醒来,应该是昨晚累坏了,就着人留了饭菜,其他人自去吃了。      “两位大婶儿,大叔,云风哥,我有事想要问下你们,吃完饭可以抽点空闲么?”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出口询问了声。      几人一愣,马上脸上就是一番了然,互相对看一眼,云风点了点头,“好。”      “小秋,把饭菜放在锅里温着,等你家公子起了好吃热的。”韩箫待众人都吃好,就对站在一旁的小秋交待了声。      “奶奶啊,如今要称少夫君呢!”小秋怪异地打趣,脚却没已经抬了起来地往厨房走去。      韩箫一窘,没再说什么,招呼着云风他们去了自己当初修房子时故意留出来的那间准备作书房的房间。      “小箫,我们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坐定之后,众人沉默了半晌,云风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先开口说道。      “恩,别的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青衣到底是什么人,而你们与他又是什么关系?”韩箫也不客气,直接问了出来,语气更是不如从前,很是僵硬冷然。      “这个……”云风停顿了下,“我们原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我本以为事情应该会一直平息下去。直到遇上严将军和洛三公子,就是你严大婶儿和洛叔叔,这才明白,事情不能一直瞒得下去,总有一天,纸会包不住火。所以……”      “那你们不是更应该告诉我才对?不然到时候事出突然,我又能如何防备?”韩箫急切地打断了云风的话。      “我原也这样想,只是……”云风有些为难。      “是我的原因,我有顾忌,毕竟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有那么多不幸发生。”洛瑶仪接口说道,“韩箫,你真的是打算与青衣有难同当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会抛弃他?”      “自然,我韩箫既然已经认定了青衣,那这一辈子自是相扶相持,无论贫穷富贵,灾难或是荣华,自是都当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人共愤。”韩箫语气平静却透着愤然。知道别人不可能轻易信了自己,他们古人不是最重誓言么?那她就发誓。而且自己都能穿越,谁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有神灵?      “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微风习习,这大夜西南边陲的小镇的秋日竟似乎也在这秋风中静默了。不一会儿风力竟加大了,树叶也被推得频频点头,动作间不免相互碰撞,摩擦,以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浅言低诉。      云风他们早已离开,韩箫却一人独坐在书房内,想着之前吃到的那些话,心中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担忧。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是得早做准备了。      韶华少年,风华绝代,自是引得多方相求,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更有甚者,皇室贵胄也掺与其中。谁胜了,谁败了?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苦!最滑稽的是:原以为已经手到擒来的失去了,原以为情深意重者抛弃了,又是谁得到了?谁成全了?谁嫉妒了?      韩箫出得门来,望了望被薄云盖过了的秋日日光,心中也无比沉重。    51番——刘玉清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这几章就不改了,就换个位置!   玉露清风常自在——匪我思存      大夜安泰二年,我出生在大夜边城清风镇。家里姓刘,祖祖辈辈经营一些小生意,虽称不上大富大啧,可家境也还算殷实。奶奶给我起名刘玉清,取 “玉露清风常自在”之意。家里就我一个孩子,自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大夜安泰十七年,一场风云为之色变的变天发生了。母亲把握住了时机,也还算有些小谋算,在那个动乱的年代竟然发了一次国难财。自此家境更为 优渥。在清风镇这个边垂小镇,竟也算叫得出名号的了。那一年,我十五岁。      早在我十四岁行过冠礼之后便有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奶爹的儿子,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我知道我会好好待他的,无所谓爱不爱情,只是一种责任,身为女子的一种责任。      十七岁时,我迎娶了我的正夫,他是个端庄大方的男子。什么都拿得起,也放得下。自从他进门后,家里的事情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甚至连我那个见多了世事的母亲和百般挑剔的爷爷父亲都比对他赞赏有加。让我在外面做事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后来,我也有了几个男人,但在我心中,他们俩的地位是不一样的,那是种举案齐眉,细水长流的温馨。      后来,后来的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我的一生应该就这样过了吧?虽没有过分的激情,但平平淡淡,家长里短,也颇安宁!      作为一个女子很少有没到过秦楼楚馆的,而清风镇上恰有个全大夜都闻名的明月楼。不知道什么时候存在的,但仿佛它原本就是在那儿似的,战乱也没有让它失色,一来二去,自是成了最大的销金窟。      大夜启风十七年冬,阴历十一月二十六。      我刚结束一段时间的生意和应酬,随意地用了些东西,喝了杯香醇的毛尖,悠哉悠哉地来到明月楼。女子来这种地方的目的无非是为了寻欢,我自然也不例外。却不想……却寻到我一生的劫。      那天来到明月楼之后,我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点个哥儿伺候。一个人坐在大堂内喝着酒。旁边虽然也一样闹哄哄地,却似乎入不了我的耳。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儿吵闹声,接着就有人跑进内堂,又见那人带着一明丽的男子出来了。      那人我自然认得,明月楼的当家,云风。云风是谁?怎么来到清风镇的?这些人们一无所知,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月楼就那般存在了。风雨不倒似的。      我只是瞄了一眼,就继续自顾自地喝着酒。一会儿就有人抱着一个昏迷的一两岁的小丫头进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脏兮兮的辨认不出哪能是鼻子哪是嘴的小男孩儿,只有一双眼睛明亮而幽深。大约十岁左右的样子,瘦得厉害,一双眼睛只定定地盯着那人怀里的那个小丫头,眼睛也不眨,仿佛一眨眼那小孩儿就会消失似的。      我当时心中一动,可也仅此而已,没有多余的想法。      我的生活与之前相比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岁月总如白驹过隙,两年后的一天我又一次来到了明月楼。      那天天气不错,连带晚上的月色也有了几分明亮的光芒。我点了明月楼的一个小公子,边嘴上说着调笑敷衍的话,边往那个罪恶的地方走去。是的,我称它为“罪恶”的地方。这也是认识青衣后的觉悟,总觉得那地方是女子的享乐地儿,却是男子的灾难地。那是温柔乡,也是罪恶的源泉。突然,旁边离得不远的小院子里,传来一阵笑闹的声音。      “小络,快过来,我给你好好洗洗,看你这一身。”那是个轻柔的男音。      “呵呵,哥哥,哥哥,来抓我啊!呵呵……”是个稚嫩的女音。      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两年看到的那番场景,那个被人抱着的女孩儿和让人心疼的男孩儿。我这些年都不曾有过一女半男,父母也焦急,夫郎也焦急,想到那幅温馨的画面,一股子温情油然而生。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往声音传来的那个小院儿走去。      “小姐,小姐……”旁边小公子的焦急呼唤也阻不了我的脚步。      小院越来越近,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真恨不得肋下生了双翼,真真地就飞过去了。      “哥哥,来……呵呵!”      “小络,你怎么变得这么调皮了啊?把我裙子都弄湿了。”      “莲若哥哥,来啊,帮我泼哥哥。”      “络丫头,你个坏蛋!上次让青衣哥哥帮你欺负我,好,现在又想让我帮你啊?告诉你,没门!”还有别人?我脚步一顿,不过也没有多在意,继续往前走去。只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人。青衣?是他的名字?真美!      “莲若哥哥坏!”那个小丫头却哭了起来。引得另外两人争相哄着,“乖啊!别哭。”      “是啊是啊,莲若哥哥听你的好不?”      我到得小院门口看到的就是两个男子手忙脚乱地哄一个哭得淅沥哗啦的小丫头的场景。似乎三人也被我打扰到了,齐齐看了过来,眉目如画便是如此吧?      “小姐,小姐……该走了!难道小姐今天不是来找玲儿的吗?玲儿可是生气了呢!”身旁的小公子也终于赶上了我的脚步,撒娇似的娇嗔道。果然是明月楼的小倌儿,声音是一等一地惑人。、      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真不错。我挑了挑他的下巴,轻挑地说:“玲儿傻瓜,怎么会呢!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呢!”逢场作戏谁人不会?说完我就在玲儿满意的笑意中搂着他转了身,却在转身的一刹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又看了一眼,三人也看了过来,我不得不抱以歉意地一笑。心中却记下了那双美丽的眸子! 52番——刘玉清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真强悍!霸王啊!偶被霸王滴还真多!能不能表霸王偶?偶不素大神,被霸王不起滴捏!看在偶如此劳碌滴份上也给偶来个评呗!真是……唉!世态炎凉啊!   微风徐徐,清月朗照,为何突然烟雾缭绕?我很疑惑:我为何会来这儿?这又是什么地方?      我找不到路,只得凭着意识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眼前月光无比明亮,出现一丛密密的桃花林,花开连枝,丛丛深入。月光静静地洒在美丽的花瓣上,如在上面镶上一层薄薄的云烟。      这是哪里?我只得继续往前。      那是?还好,终于有人了,只是,一袭白衣如雪,许是越冬的缘故,肩上还披了一条米色的裘衣。他就静静地站在那桃花树下,背对着我,一动也不动,时光就此静谧,让人不忍打扰。      我呆站了好半天,突然想起是要问路的。这可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要问才成,于是抱拳相问道:“请问此处是何地方?公子为何一人在此啊?”      那人却没有回答,我有些急切,莫非这人身有不妥?这倒是我唐突了。可我走了那么久都没见人,只在此处方才见了他,又怎能就此离开?思索片刻,我抬脚向前,还没走两步,却见那人回过头来。看那轮廓,却似乎是位公子。难道他能听得我的声音?      我一愣之下只得停下脚步,又一作揖,“这位公子,在下有礼了,此前不小心误入此地,可否请公子告知如何出去?”      久久不见回答,我不得不抬起头来,却见那人的轮廓已经愈渐清晰,如同仅覆上了一缕轻纱,我一时呆愣了。      “呵呵呵呵……”不知是否是我的模样取悦了他,那公子却忽地笑出声来,模样随着他的笑显现出来了。我知道我身子震了一下,只因为我实在太过震惊了,嘴唇只能轻轻嚅动,再也说不出话来!      咦?怎么回事?入目却是玄色的蚊帐,我竟是在床上?之前是做梦?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明紫被盖,举目望去,那摆设,那装饰……赫然便是自己的家。      这才确信了之前的确是一场梦境,我也是傻,昨夜才是除夕,哪来清月?只是,为何就梦到他了?而且,这梦境也太过清晰真实了些!      梦中那人……竟是那天我在明月楼里看到的那位青衣公子!离那天见到他已经一个多月了,他的容颜在我脑海里竟如此清晰,我很是不解!这梦境……难道预示着什么?      甩甩头,觉着自己有些好笑,一个梦而已。      虽然有些意外会梦到青衣公子,但我的生活还是与之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或许也是有改变的,谁说得清呢?日子还是要照过。      直到有一天,我从铺子赶回家前在清风茶楼小茗一杯。我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却独喜欢来这儿,因为这儿清静,能让我放松一天下来由于生意琐事而产生的疲劳。今天却似乎不是这样,旁边传来一阵儿故意压低却又让人恰好能听到的谈话声,听那方向像是之前上来的那几个读书人。      “听说了吗?明月楼今夜有几个清倌人要□……”      “真的真的?”      “不知道感觉怎样?这处子还真是……”欲说未说间那猥亵的神情却已表露无疑。      “王大姐,这话说得中肯,处子的滋味还真是……虽说没有多熟练,但青涩嘛,自别有一番风情!”      “是啊是啊,得去瞧瞧!”      “瞧?不是我说,你有那钱去瞧吗?”也许是说到了之前那人的痛处,旁边传来一阵笑闹声。      我心里一阵鄙视,我是个商人,向来为人所诟病,说我们满身铜臭,如何落了下层。自古也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一说。可这读书人如何高法,我算是早见识过了。      我茶也喝得差不多了,心念一动,下得楼来,准备离开回得家去。却在抬脚时改了主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怕那个所谓的清倌人有我梦中那个如精灵般的身影吧?      我来到明月楼时,已经几乎是座无虚席了,女人,果然都是如此!      我好不容易找了个位置从下了,却听得大堂中央的台子上传来一好听的男音,“各位客官好,请稍事安静一下。一会儿后我们的小倌人就要出来了,我们说一个底价,各位客官可以挑自己喜欢的倌人进行竞价,价高者得!”      他的声音一落,下面响起了一阵起哄的声音,“这些我们都知道了,快让清倌人出来吧!”      “是啊是啊!”      “我们是来看倌人的,其它的废话有必要吗?”      “安静安静!现在听我说,我知道大家等不及要看我们的倌人了。好,现在开始,第一位公子,有请!”      随着那人的声音落下,一位蒙着面纱的黄衫公子抱着把琴出现在舞台之上,盈盈一礼后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旁边早搭好的琴台坐下,把琴轻轻放在上面,弹奏起来。明月楼有个规定,倌人竞价初夜时并不让人见到面目,唯有竞到的人方能在行事时见到。这虽然是为了抬高价位做的一个小把戏,却充分掌握了人们的心理,人总是想要自己独一无二的,所以,这法子还真是出奇地奏效。      半晌过后,那公子弹奏似是弹奏完毕,只听得下面一阵掌声后,先前那男子说:“竞价开始。”      说真的,这东西对我来讲,我不介意称自己为牛,还真是对牛弹琴。那人也不是我要找的那人,花落谁家,与我无干!      后来陆陆续续地又出现几位公子,都是如花韶华,我知道我是真的没有心思了,听得台上的人唱诺,“好,大家先安静一下,各位客官竞下的公子呢,一会儿自有人送去你们的房间。现在有请今日的最后一位公子上场。”      是他?真的是他那人同样轻纱蒙面,看不清面容,一袭火红的装扮,与那次见得也完全不同,但我却清楚地知道,那就是他。我记得那双眼睛,与小时候虽然有所不同,但跟那次在小院里我回头所见的绝对是同一双,满是清澈,此时却透着入骨地悲哀,我的心也跟着疼了。      有拿什么乐器,不知道是要表演什么!我的心都差点跳到了嗓子眼,还好今天我来了。      突地,一声隐隐的乐声响起,台上那人动了。 53番——刘玉清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滴,潜水别潜久了哦!还素出来透透气滴好!   仙袂乍飘兮,闻麝兰之馥郁;荷衣欲动兮,听环佩之铿锵。靥笑春桃兮,云髻堆翠;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盼纤腰之楚楚兮,风廻雪舞;耀珠翠之的的兮,鸭绿鹅黄。      众人顿时一阵惊呼快过一阵惊呼,齐声赞叹,又齐声熄灭,似从未发出声息般寂静,又似平地一声惊雷般震颤!和着鼓声忽快忽慢的节奏,恰如一气壮山河的惊魂曲。      我不知道旁人如何,只后来回想起来,自己是呆若木鸡的。我的脑中回放着那一串串流动的火红,久久没有停息。      “好,下面大家开始竞价!”伴随着那男子的一声满意地赞叹,下面顿时又变得热火朝天。我要怎么办?      “五十两。”      “六十两。”      “八十两。”      “一百两。”不知道是谁出到了一百两,场上一阵静默。一百两够得上一个普通三口之家过上十几年的。虽说我也觉得他什那么钱,但还是深入这人出手真够阔绰的。我又该怎么办?      “没有人比老娘多了吧?那好……”      “一百二十两。”那人以为势在必得,可是,我又怎能让他成了别人的?看着那女人站起身来预备离座却被我这一声震到而怎么也跨不出去的尴尬模样,心中竟也有了些许快意。还好,自己喊出了声。      “那好,现在还有比这位奶奶出得多的么?如果没有,我们公子今夜可就归这位奶奶了哦!”台上青衣公子早已离开,只有之前主持的那男子还站在那儿,笑得志得意满,显然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一百三十两。”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那人显然不甘心到嘴的“肥肉”被人抢了,报完价还挑衅地冲我笑了笑。      我有些不耐,为了怕夜长梦多,狠狠心,“两百两。”      那人果然一下泄了气,颓丧地坐下了。我伸手抹了下额角在这冬日里都早已细细密密的冷汗,这才真正地松了口气。其实我也是提着胆子报的价,这个价并不低,但也有人出得起,如果真有人要跟我较劲儿的话,那我也只能说,我尽力了!      还好!只是,现在他刚开始接客想赎他自是不可能,不过过了今夜就好,以后就算想把他包下来,每夜也不会超过十两银子,虽说不少,但也不难!      “好,我们公子今夜就归这位奶奶了,奶奶贵姓?”      “免贵姓刘,行一!”我像吃了颗定心丸,站起身来,从容地答道。      “好,刘大奶奶楼上请。”      跟着那人来到一间房门外,“刘大奶奶,小的就送到这儿了,公子就在里面等着您呢!”      我在衣袋里摸出五钱碎银递给那男子,他便笑眯眯地离开了。      “公子,在下刘玉清这厢有礼了。”推门进去,面前是一方屏风,屏风后隐约可见一窈窕身影,我想我该对他尊重的,他是那般地美好。      良久之后,这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进来吧!”      我知道他美,可此时身着薄纱小衣,面罩轻纱的他就是媚了。他的面纱没有取下,我知道按规矩是要我去取的。我走上前,迫不及待却又有些害怕地取下了他的面纱。      “奶奶,小的有礼了。”      其形也,状似明月泛云河,体如轻风动流波;其态也,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果然绝色!家境富足,父母长辈宠爱,曾经的我也是熟读诗书的,此时却找不到更多美好的词来形容此时眼前的美景。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巫山云雨,方知何谓食髓知味,看着眼前初经云雨的娇颜,我诚恳地许诺:“青衣公子,玉清现今赎不得你,但却也不教她人沾惹了你。以后你只管安心在此就好。等到能赎你出去时,玉清定是会携金前来。”      却不想听得我的话,那人身躯一震,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神色却很复杂,复杂到竟让我一点也看不懂。我很纳闷儿,以为他是欣喜的,毕竟能只伺候一个人,而且我还承诺会赎他出去,这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也就没有深究他神色中的具体含义。      我跟云风说清楚了的,让他不再接客,钱我付。      这才回到家,我很满足,做什么都有了精神,脑中时不时地就浮现出那张娇媚的容颜。但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他那日的神色。他从未对我说过一句话,这是我的遗憾,那日他似乎也想说什么,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直到有次我忙完后再次来找他,这才明白我犯了多么大的一个错误。错到让我悔恨半生。      那日我照例来到明月楼,刚进门就有人上来招呼了,“哟,刘大奶奶来了,咱们云莲可盼了很久了呢!”      云莲?我一愣,“我还是要上次那位公子,他原就叫云莲吗?”      “呵呵,就是上次那位公子,一掷两百银的刘大奶奶,谁会搞错呢?至于他的名字,谁知道呢?来了这里就得用楼主赐名了,前尘往事,谁还记着?”      “哦,那好,前面带路吧?”虽然心中疑惑,但只要是他就好!      “好了,我就带您到这儿了。你自个儿进去吧!”      看到他的面容,我放下了心。一番云雨之后,我搂着他,靠在床边,“青衣公子,玉清最近很忙,还请不要见怪!”      “恩。”那人只低低应了声,我也没有多探求,沉沉睡了去。      第二天一早,起身后他送我下楼后,我刚想跟他告别,“青衣公子,在下……”一阵笑闹之声就传了过来,“哥哥哥哥,呵呵!”      “小络,叫你不要到前堂来,你不记得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一震,还没出口的话也噎在了喉管,眼睛睁大,反射性地望向旁边的佳人。      那人一脸悲凄,面如死灰,“奶奶走吧,从此不要再来了!”这个声音……似是上次在小院里听到的另一个声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讷讷地看着他缓缓地走回了楼上,那脚似拖着一块沉铁,寸步难行。我想要叫住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一阵笑闹声也听不真切了,“现在不是人都没起嘛,哥哥你就……”      我多想发笑,又多想说些什么。可我笑不出,而我又能说些什么? 54番——刘玉清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啊,那个啊!表霸王了啊!表霸王……表潜水了,表潜水!   自那日回到家中已经一月有余,我将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生意上,就是不想自己忆起那日的任何事情。可是,人就是这样越不想想起的东西,它却总是会见缝插针般地闯入你的思绪中。那欲语还休的娇颜,总是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进入我的脑海。我无法驱逐,也无法平静接受,日日煎熬。      我既然给出了承诺,就必须兑现,不管那承诺是在什么情况下给出的。说起来,这事也不是他的错,自始至终他都没承认过他是青衣,,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的,说起来还算我对不住他才是。      每日里心里难受,我知道我必须去再趟明月楼。      所以,我来了。我要找云风谈谈。我会负责,至于青衣公子,那就当是我们有缘无份。可是,我没想到就是这次来明月楼,竟让我有了机会接触到青衣。      那天我一进明月楼,就见一小侍迎了上来,刚开始没在意,后来一看竟是经常跟在云风后面的那位近侍。      “刘大奶奶有礼,我们公子有请。”      “请我?”我自然知道他说的公子是谁,只是我很疑惑,云风为何会找上我?难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怀着忐忑的心情随那人见了云风。      “公子有礼!”      “刘大奶奶,我们做个交易怎样?”我刚进门,云风就开门见山地说。      “公子的意思,玉清不明白!”我总不能糊里糊涂地就被卖了。      “刘大奶奶过来不是想跟我谈云莲的事情?”云风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反问了我。      我心里一咯噔,他果然知道我为何而来!只是,交易又从何说起?不是就要我给银子,事情就能办了么?又如何谈到交易一说?      “刘大奶奶不必惊慌,我只是想要奶奶帮个忙,那云莲在我这儿,自然不会让人委屈了去。就算刘大奶奶带他走都成。”也许是看出我的疑惑,云风笑笑继续说道。      “还请公子明示。”我不是傻子,这天大的好处总不能随便就让我占了吧?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是那件事。      “只需要奶奶按照我说的做,那么,我之前说的一定兑现。”      “为何?”是啊,云风是个生意人,这么明显只有坏处的事情他为何要做?他为何要保住青衣公子?这样看来,公子的身份只怕不那么简单了。我有些犹豫,可一想到还能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不过是要我逢场作戏罢了,又有什么要紧,更何况还能兑现对云莲的承诺。      此后,云风会经常找我,只要按着他说的做就好。当我见到那人的时候,我庆幸自己答应了云风的条件。看着那人我觉着就安心,虽没有倾城的容貌,但那份无论发生何事都那么从容的性子让人深陷其中,不得自拔,我也不例外,所以才有了那个传言,我情难自禁。      所幸云风也没有多怪我,只说这样更好,就便于实施那个计划了。      我越来越多地往返于店铺跟明月楼之间,都快记不清多久没有回过家了。直到那天……      “奶奶,奶奶,少夫君病重。”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匆匆赶回家中,陪了他半个月,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我很愧疚,从此更多不着家,日子除了生意也就只剩了吃喝玩乐。      “大奶奶没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吧?”我正在一个人喝着酒的时候,云风找到了我。      “自然不会忘!我怎么能忘呢?”我夫君都因此离去了,怎么敢忘?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随云风到了明月楼。见到那人的一刹那,我的心仿佛宁静下来了,这段时间内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平静了。只是,那人神色中却透着丝与以往不同地坚决。      看过那人之后:云风对我说:“时间到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在那晚我又一次拍下了一位倌人,价钱更高,只是,没有人知道是谁,当然除了明月楼的人。不过那好像不在我管辖范围之内。      我按照云风的意思折磨着他,让他老处于伤痕累累的状态。其实这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伤的都是不打紧的部位。为了不让青衣自己看出来,我每次都装作他太弱了让我不能尽兴的样子就吵闹着离开了,其实从未真正地碰过他,这也是云风的意思。为了青衣,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只是,每次青衣都要在床上躺个大半月的,也就免了他接客的事情,半月之后又该是我上场的时候了。      只是,我很无措……在我的欲望被挑起却不能对青衣发泄时,云风给我找来的竟是云莲。看着他那双越来越没有神采的眼睛,我很难受却无能为力。也放任自己麻醉着。身子也日益肥胖,俨然一沉迷酒色的嫖客形象。      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一次演完戏的第二天,云风告诉我,“大奶奶,这些年麻烦您了,以后您可以解脱了,云莲我会遵照约定放了他跟您的。”      我懵了,什么意思?      “以后都不用再演戏了,这个大奶奶也不用知道得太多,只是,有件事还请大奶奶也能遵守约定,不可将之前之事告知任何人。”云风显然不愿多说。      “ 我自是没有问题,只是,此事不只我一人知道不是?”明月楼中知道青衣被我包下的人可不少。      “这就不劳大奶奶费心了,云风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好的。”      我自然是相信他能处理好的,只不过是不甘心地问了句。罢了罢了,只是想到那双淡定的眸子,心里却一阵儿抽疼。青衣他……应该是恨我的吧?      我最后一次去看了他一眼,离开了,找到云莲,他却不愿同我离开了。我明白他的意思,也只得随他,这一生,我终究是负了他,无可奈何!只是,在离开明月楼前,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两双美丽的眸子,我眼眶一热,竟流下了两行清泪。谁说女儿有泪不轻弹?不过是未到伤心尽处罢了。      终究只能道一句,有子如云,可叹却匪我思存。 55番——刘玉清 作者有话要说:改完了改完了!偶改完了,如此伟大滴工程!那个,以后要改都是小改动了!   我回到家里,连生意上的事情都没有兴趣了。我不是不想去明月楼,只是,如今连借口都没有了。      那天,谈完生意后有人提议,“要不咱换个地方?”      “好啊!求之不得!”都是红尘中打滚的人,哪能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我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反驳。      酒过三旬,都有些醉了,立即有人起哄,“要不咱大喊自己想要的哥儿的名字,看谁能把人喊出来怎样?”      “这主意好!”“是啊是啊。”      就这样便决定了,我只能随大众。我看着他们在那里笑,在那里闹,自己中嘴角也噙上了一抹笑,手中的杯子也一次地被自己送到了嘴边,眼神也开始迷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也拉着我站了起来,“来来来,你来!”      “好好好,我来!我来!”就这样吧,让自己放纵一回,“青衣公子,刘玉清求见!”      “青衣公子?”“谁是青衣公子?还是我小玉好。”“不知道,管他呢!”      看着那蒙蒙的灯光随风四处摇曳,我疯魔了,我知道我疯魔了。      只是,我没想他真的会来,我知道我没机会了,没机会了。破罐子破摔好了,还有什么比这糟呢?我借着酒兴走到他身边,“哟……青衣公子到了啊?看我这眼神儿!来,陪奶奶我喝两杯。”      我不是想要调戏他,也不是想要把他的身份公布出来,真的,我只是……难受!真的很难受!      只是“啪!”他竟打了我。我也被这巴掌打醒了,看着旁边的人似嘲讽,似看戏的模样,我心里也不由一火,“你个小骚蹄子,敢打我,姑奶奶今天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哟,这不是刘大奶奶么,这是怎么了啊?”听那声音我就知道是云风,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我却有些不甘心,心里难受。只得借着酒兴继续装疯,还故意起哄让别人也掺合进来。我知道云风不能拿我怎样,可看着青衣那模样,我心里顿时很愧疚。就想这样算了,却不想一个声音抢在我前面响起了。      “可是什么?可是青衣已经不是明月楼的小倌了。”      我懵了,不是因为有人抢了我的话,而是那句话太让我震憾了。什么叫青衣不是明月楼的小倌了?      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人约摸二十二三的样子,只着一身青色的长衫,模样清秀,但从那人的眼神中我看出了那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分明是一种长久处于高位才有震慑力。我不知道青衣何时认识了这样一位人物。难怪云风说以后不用再演戏了,原来是这样。      “我?呵呵……衣儿,你说呢?我是谁啊?”那人似故意地向青衣靠近,还状似亲密地问青衣。我心中很火,却还是眼巴巴地望着青衣,多希望他能说出点什么来。我夫君去逝后我一直没再娶,不过是想……如今却成了一场笑话。      青衣没有说话,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女孩却对着那女子叫了声“嫂子!”      那小女孩儿我自然是认得的,可不就是青衣的妹妹,她就叫那女子嫂子了?那青衣……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地底。      果然,云风给我解了惑,“这位是韩小姐,也是……青衣未来的妻主!”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恭喜?我似乎做不到。“青,青衣公子,玉清此前有对不住公子的地方,念在玉清也是一番爱慕之情,还请公子能够多多担待。”我不知道我为何要说这些,等我意识过来却已经出口了。      青衣初时没有反应,我很急切,也突然看到了那女子的神色不对,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却不想,却见那人盈盈走来,深福一礼,“刘大奶奶,青衣感谢您对青衣的厚爱,但青衣将要嫁给韩小姐,此后就是有主的人了,前尘往事,爱恨情仇,都是过眼烟云,没想过要计较,也不会再计较。也就无所谓大奶奶之前说了原谅或不原谅了。也请大奶奶宽心,自然一片清明在心间罢了。”      我从来不知道青衣也会说这么多话。果然是因人而异么?为了那女子他竟会对厌恶的我说这么话?我的心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那女子把青衣抱进去很久之后也没有能缓得过来。      自那日回家后,我不知道做什么好,总觉得整个人都使不上劲,家里人也担心得不得了。      一天忽然听到府里的小厮说起那场声势浩大的求婚仪式,问了才知道,那女子,这时候我已知道了她叫韩箫,竟为了青衣如此用心良苦,想来是真的对青衣上心了的吧?我更是觉得空虚了,我为他做过什么?      两个多月,只有两个多月,我就已经瘦得脱了形。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我在明月楼外面等,果然等到了韩箫,她似乎是没认出我来。也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有谁会相信我是之前的刘大奶奶?      我表明身份后,她说:“刘大奶奶,是想知道青衣过得好不好是吧?”      她说:“在下跟内子后天成亲,届时还请刘大奶奶光临。”果然如此么?      看着屋内热闹的氛围和大红的喜色,我的脚怎么也跨不动了。我就静静地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欢喜笑闹,仿佛是两个世界。突然想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一句话“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三天后,明月楼开张,还放出风声说为青衣的婚礼补请客人,开张免费,自是引来了不少人捧场。      我自然是要去的,那天是情难自禁,一时想不开所以就没有进去,礼也没送。      我提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进了明月楼,只是刚进门就愣住了,早听说明月楼改装了,而且不再是伎倌,却不想变化真的这么大。      送过礼之后,我坐在那里,还是觉得是一个人,满桌佳肴也入不了我的口。突然,我眼前一亮,那是?云莲吗?怎会?变了那么多,我突地又觉得这样的他很熟悉,是了,云莲原就是这个样子的。清新怡人,不媚不俗,不过是被我毁了罢了。这样就好,我也少些愧疚。      出其东门,有子如云,有子如云,匪我思存。我不能说什么,不过是命运弄人,阴差阳错罢了。 56松生空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晋江抽了,把我滴字抽成了鸭蛋,今天木子抽了,把我滴字抽多了两千!   韶华少年,风华绝代,自是引得多方相求,其中不乏位高权重者,更有甚者,皇室贵胄也掺与其中。谁胜了,谁败了?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苦!最滑稽的是:原以为已经手到擒来的失去了,原以为情深意重者抛弃了,又是谁得到了?谁成全了?谁嫉妒了?      韩箫出得门来,望了望被薄云盖过了的秋日日光,心中也无比沉重。      “嫂子。”      “小络啊!怎么在这儿,没陪你哥哥?”韩箫循声望去,原来是青络。小丫头站在树下,神色怪异,似乎站了很久的样子。      “嫂子,哥哥起床了,不对,哥哥起床很久了。”青络有些语无伦次,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了。她想要嫂子去看下哥哥,曾经听明月楼的一些人说,很多女人在新婚后的第二天就厌倦了自己的夫郎,此后就再也没进过夫郎的屋子。嫂子从早上起床后就再没回过他们的新房,也是因为厌倦了哥哥吗?      “小络,傻丫头。”韩箫走近青络,伸出右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无奈又宠溺,“我要去看青衣,你要一起吗?”      “?”青络突然反应似的抓住韩箫的右手臂,很紧很紧,“要要!嫂子。”      “一样的傻瓜。”韩箫轻声嘀咕了句,两人便向昨日的新房走去。      “哥哥哥哥,嫂子过来了。”七八岁的小丫头,总是这样的,刚到门口,青络就放开了韩箫的手,蹦进了房间,边走还边对着屋内大喊。      韩箫好笑地摇摇头,也抬脚跨了进去,却正好对上了出来迎接自己的青衣,“小姐。”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青衣显是早已梳妆完毕,装扮与昨日大红完全不同,一身黄衫,清素淡雅,自有一番风骨。头上仅插一枝淡绿的翡翠珠钗,耳上戴的是中秋那日赢来的耳坠,盈盈一礼间,姿态风流,松生空谷。      韩箫不由想起昨夜那人婉转承欢的娇颜媚态,全身涌上一股燥热。定了定神,一抬手扶起了青衣,顺势握上了那葱白的柔夷,“衣儿,此后你我妻夫之间不必多礼。”      “小姐,礼不可废,青衣知道小姐待青衣的好就成了,其它自是不甚重要。”青衣的手被韩箫握住,脸色一下变得如三月桃花。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知道这是个礼教森严的时代,青衣受那么多年礼教教育,一下让他改过来也不现实。韩箫没有多坚持,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改变她的衣儿,不是吗?“衣儿起床多久了?”      “小姐,青衣太过了,竟起了那么晚,还请小姐责罚。”听了韩箫的话,原本都忘了这茬的青衣突地松开韩箫的手,冲她施行一礼,窘迫地说。      “嫂子!”青络轻唤一声。嫂子真要罚哥哥吗?      “两个傻瓜。”韩箫真是有些无语,感叹了这封建制度还真毒害人,“这些算什么?以后在这个家里,你们可以随意的。那些规矩我们家不兴那些。”      “小姐。”“嫂子。”是青衣和青络,两声同时响起却都有些哽咽。原也想有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地对自己好,可实在是太明白这不现实了,所以,从昨天到今天,自己行事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那人一句:你可以随意。这才让自己真的轻松下来,她果然是不同的。      “好了,衣儿把这耳坠戴上了,是提醒为妻也要戴上的吗?”韩箫一笑转换了话题。      “小姐又取笑青衣了。”      “嫂子,我去给你拿过来,昨天在小叔家,我看到哥哥藏的。”青络还真是小孩儿心性,这边韩箫刚说,那边她就开始翻箱倒柜了。果然不一会儿就被她给翻出来了,“嫂子。”      “好,来,衣儿,帮为妻戴上嘛。别辜负了小青络一番心意。”韩箫从青络手中接过紫色的盒子,打开来,一对饱满圆润的耳珠静静地躺在里面,在此时将要过午的阳光下光华流转。      青衣没有多矫情,接过耳珠,轻轻给韩箫戴上,然后拉着韩箫来到梳妆台前,“小姐……”      “果然绝配。”韩箫看着镜子那两张红润中镶着两粒淡绿的脸庞,戏谑地道。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对了,衣儿,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跟云风商量好了,明天明月楼重新开张,我们借个东风明天在明月楼摆宴,宴请宾客,就当是告诉大家我们成亲了,到时候我们同去行不?青络也一起。”      “小姐,我还是不去了吧?”      在韩箫还没说完青衣就一下刷白的脸色让韩箫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怎么会让他得逞呢?如果不是为了他她也不用如此煞费苦心。细思索了下,她轻声说:“衣儿可是在担忧?”      “小姐……青衣去不好。”青衣这样说着,早上起床画好的远山眉此时已经快皱成了一团。      “衣儿,其实我想告诉你,不用担心的,明月楼如今已经改头换面,不再是伎倌了。”韩箫想起当初自己让云风接受这个建议就费了不少功夫呢!如今这明月楼的样子,只怕不是看着它改变的人绝不会认为它之前是明月楼了。只是,这清风镇的风流人物以后可就少了个去处了,如果那些人知道是因为她才让他们没了这大好的销魂乡,不得怨死她才怪。      “?”青衣的头一下抬了起来,眼睛也睁得老大。不是伎倌?什么意思?      把青衣的反应看在眼里,韩箫不慌不忙地解释,“云风呢,觉得总是以色侍人终究不是楼中公子的永久去处,所以,早就动了主意要给它改头换面了。所以,现在明月楼是一集客栈、饭馆、酒店为一体的地方了。只是,还叫明月楼。衣儿,去吗?”      “好,听小姐的。”灿然一笑,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57新月(1) 作者有话要说:偶回来鸟……这事儿渗人渗得慌!那个,看到个冒头的小朋友哦!谢谢谢谢……   大夜十月十三,宜动土,出行,店铺开张。      天刚拂晓,窗外的青山只隐隐地显现出墨黑的影子,韩箫施施然睁开了眼。      身旁的人儿还在酣眠,昨晚肯定是又累坏他了。想着自己这副身子那强大的欲望,韩箫就一阵懊恼。还是禁欲太久了。      先前得知胡大婶儿是大夫,韩箫就这事还专门咨询了她的。      “如果未偿人事,便不会有多大欲望;如果初偿人事,欲望一般很强;久经人事差不多两三年后,欲望会减轻许多。不过这都说不清楚,因人而异的。”胡大婶儿当时好像是这样说的,只是,说到这儿,她突地话锋一转,“丫头,你问这干嘛?新婚燕尔的,莫不是还想禁欲不成?”      韩箫无语,她想如果当时自己看得到天空,一定会看到一群乌鸦飞过。      看着身旁那人一手抓着被子,一手被他自己压在脸颊下面,脸的一大半都埋在了那小小的手掌里,嘟着小嘴,睡得正香,韩箫不由一阵好笑,压下心里胡思的冲动。这模样还真是容易惹人犯罪,无怪科古有“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了。”了。      唉!醒了又睡不着了,这该死地晨练习惯!      犹豫了再犹豫,韩箫决定:还是起吧!一直躺在这儿,那心底处的躁动因子迟早要将某人吵醒!穿好衣物,起床梳洗晨练,一套太极刚打完两个来回,就听有人在唤“嫂子。”      韩箫循声望去,是青络!小不的身子站在门口,仅着着中衣,一手抓着门板,一手揉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全然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是小络啊?起床了?”      “络小姐,您要出去也先把外袍穿上再出……啊?奶奶!”是秋儿,应该是来伺候青络起身的,手里拿着件小小的外袍,边走还在边喊,不想却在门口见到了韩箫。      “秋儿起了啊?周爹爹呢?”      “奶奶起得好早,周爹爹去了少夫君那,说是去看看少夫君起了没!”听得韩箫问话,秋儿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说道。      “恩,我去看看少夫君。你赶紧地帮小络把衣裳穿好,准备下朝食,吃过之后还要去镇上呢!”韩箫吩咐好了后就往屋内走去。      “周爹爹,还没起吗?”韩箫进得屋来发现周爹爹轻手轻脚地在准备青衣要穿的衣物,想起自己之前的吩咐“少夫君如果没醒,就不要扰他。”顿时了然:青衣这是还没有醒呢!应该是以前在明月楼时养成的习惯昼伏夜出的,难怪他晚上精力感觉起来旺盛多了,白天精气神就没那么足。加上昨晚也实在累到了,这会还没醒也是自然的。      韩箫走到青衣床边,果然还是睡得正香的状态。不过,这可不行!等下要去云风那呢!      韩箫想了想,还是狠心,一手伸至青衣颈后,一手伸至脚弯,一把抱了起来,将他往床沿这边移了些,自己顺势坐下,让青衣靠在自己司里,“周爹爹,把盆和毛巾衣物都拿过来。”      韩箫接过周爹爹递过来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帮青衣擦洗,穿戴,当外袍刚穿好一只袖子时,“恩?”嚅嚅的一声从怀里传来,她低下头,那人正双眼迷蒙呢,“衣儿,小懒猫,起了哦!”      “啊?”青衣似是才惊醒过来,“小姐……”      “没事,衣儿既然醒了,可得配合为妻把衣物穿戴好呢!你看这……”指着穿得一蹋糊涂的外袍,韩箫帮作委屈地说。      “小,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青衣很是窘迫,这衣服都是小姐帮忙穿的?脸好像也洗了,之前隐隐有湿湿的感觉,那多难为情啊?      “没事,为妻乐意代劳。”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韩箫怎么会让出来呢?对不?      在周爹爹的帮助下,青衣同学的配合下,韩箫同学终于完成了给青衣同学穿戴的伟大工程。      “好了。”周爹爹给青衣梳好发髻后就已经去帮秋儿准备朝食了,韩箫插好青衣同学的发簪,帮他戴好耳坠,大功告成!      四人吃过朝食,秋儿去收拾了。      “奶奶……”周爹爹欲言又止。      “怎么了?”韩箫边抚着青衣的小柔夷边问周爹爹。      “我可不可以不去?”      韩箫很不解,“周爹爹,你看那天喜宴时我们什么都没做好,这次就当是再请大家一次,对吧?衣儿。”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青衣一眼。      青衣自是知道韩箫什么意思,很无奈,脸一下变得通红,手用力捏了下包着自己的大手。羞归羞,他不得承认,韩箫说得对,“是啊,爹爹。青衣自小没了爹爹,是您一直照顾青衣,我都把您当亲爹爹了。您不去我们心里多难过啊。”      在韩箫青衣地一唱一和,秋儿地添油加醋下,再加上小青络的不时表现的童语萌样,周爹爹抵不住攻势,韩箫一行四个大人加一小屁孩儿终于得以一起来到了镇上,不过这古代的交通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到得镇上时都已经未时中了。      今天明月楼重新开张,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由于之前做过宣传的关系,街上也大多在疯传,场面还真是不亚于二十一世纪大型演出前的造势。       58新月(2) 作者有话要说:偶决定尽量在一个月多一点就完结……好更偶另一个文啊,两个文齐头并进还真不是那么好玩滴!   明月楼外果然挂了一块牌子:开张之日,酒水一律八折。走进大厅,大部分桌子都已经人满了,都在讨论明月楼的部局。韩箫是看着它变的,自不会觉得稀奇,更何况,还是她设计的。其他三人就不一样了,秋儿和青络早已经发出的感叹,青衣也满脸惊奇,这还是明月楼吗?就连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周爹爹此时也被震憾了,直直盯着那新奇的装扮发呆。      正在几人到处乱瞄之际,绿儿走上前来,“韩小姐跟夫君到了啊,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自有人带青衣他们上了楼,韩箫随着绿儿来到舞台幕布后面,云风果然焦急地走了过来,“怎么才到啊?”      “怎么这么急?不要到快黑才开始吗?时间还早啊!”是啊,就算现在差不多未时末了(下午三点。)可离天黑还真是有一段距离。      “你啊……天黑是开始表演啊!这表演能搞多久?肯定要先开张嘛!”云风很是无奈,韩箫这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有时候精明得不得了,有时候偏偏连小孩儿都知道的事情她却一无所知。      “这样啊,那开始吧!”韩箫也明白自己还是不太适应这古代的生活。      随着云风一声令下,便有人撩开幕布走上台去,“好,感谢各位好友的到来,今天我明月楼重新开张,下面有请当家的云风公子讲话。”      韩箫这才注意到除了云风,这幕布后还有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剑眉星目的,那人见韩箫望了她,礼貌性地点点头,典型地大家气度。      韩箫心里纳闷儿了,这人是谁?很快就有人给她解惑了,“云风感谢大家的捧场,下面有请城守大人给我们讲两句,大家欢迎。”      那人已经出去了。      城守?韩箫记得这是大夜的边城,能够在这守城的人都不简单,能请动她,看来云风的身份……      “现在,有请明月楼另外一位当家韩箫韩小姐来给大家说两句。”她?韩箫郁闷了,就知道云风没准备放过自己,这不典型地赶鸭子上架嘛?      韩箫没有办法只得撩帘子上台。      “我是韩箫,希望以后大家多多支持。”      额……没了?      “现在,到了我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开席,表演!”随着云风一声令下,场面开始沸腾了。      转回帘后,那城守就向云风施礼,“云风公子,那老妇就先告辞了。”      “许城守真的不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个饭?”云风倒是还了一礼,这礼怎么看怎么怪,连韩箫这个不太明白古代礼仪的人都看得明白,那城守给云风行的是全礼,而云风还得是半礼。      那城守哈哈一笑,“公子想是另有安排,我在反而不方便吧?”      “那许城守,今日的事情,有劳了!”      “能为公子效劳是我的荣幸,公子请便,其实我倒不是要离去,我也想看看这名满天下的明月楼如今究竟变成何种模样了呢!早叫丫头订好了位置,就不浪费了。”这倒不像是说敷衍的话,那许城守眼里的神色……奇怪,竟还有敬仰!      之前云风他们给韩箫说青衣的身世时,也就只说青衣的事,别人的可能是有顾虑没有提及,韩箫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也就没有多问。看来云风的身份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至少跟青衣那个风华绝代的爹有莫大关系!不然何必要为了青衣挖空心思?韩箫明白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复杂得多。原以为只要想办法不要让青衣被他那个作为礼部侍郎的娘带走就行了。可如今如果跟云风他们扯上关系,那……      “小箫,走吧!去三楼,小衣他们也去了那里。”      跟着云风往三楼去的一路上,韩箫都很是纠结,到底该怎么办呢?      “到了,小箫!”他们在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云风叫住了准备继续往前走的韩箫,“小箫,怎么了?别想太多,按你自己的的想法就好,我们会尽力帮你们的。”      韩箫恍然大悟,是啊!现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有何意义?“呵,恩!”      “进去吧!”      人还真多!岳仁姐妹,胡大婶儿妻夫,严大婶儿,红儿也在,而且望云风一脸高兴又渴望的神情,看来云风这有新闻嘛!      刘大奶奶,韩箫想起上次云风告诉自己的事情,这刘大奶奶还真能算自己和青衣的恩人。      秋儿不在,应该是跟他以前的那些朋友去了吧?不知道为何,周爹爹倒是在这儿。想来云风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不过,周爹爹坐在那儿还真有些别扭。      “我韩箫在此跟大家告个罪!前天大喜之日没有让大家尽兴,今天我韩箫舍命奉陪!”韩箫一抱拳,很有诚意地说。      “韩姐,你真是有些不够意思,那天竟然偷跑!”岳礼想起那天就觉得好笑,她从没见过自己大姐吃鳖的样子。还真是……那天大姐醉了之后说的那些话也是让她大跌眼镜,“韩箫你个懦夫!给我出来,气死我了!出来出来!”平时沉稳理智的大姐也有如此抓狂的时候,她也是从大姐的醉言中才知道大姐与韩姐早就相识,自己还被大姐摆了一道,可惜自己没有那个胆子去嘲笑她,留在心里偷着乐也别有一番滋味!就当报复了。      岳仁坐在那里倒是气定神闲,不过眼眸低垂肯定是在思索什么心计呢!      “小礼啊!”韩箫凑近岳礼,压低声音,“咱再整次那木头?”      岳礼反应过来木头说的是自家大姐,一想还真是贴切!不置可否,“呵呵,不给我们介绍下姐夫?!”      “呵呵……那是当然!”韩箫郁闷了,这岳木头的妹妹也变得稍稍精明了啊?韩箫怪笑着走到青衣身边,“来衣儿,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岳大小姐和岳三小姐!木头,小三,这是我夫郎青衣。”小三?这岳礼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被韩箫欺负!      “两位岳小姐好!”      “姐夫好!”“妹婿有礼。”      “开席吧!”云风是个好人,总是在出声得恰到好处。      岳仁是没打算放过韩箫,韩箫也是豁出去让人整一回,这一顿除了周爹爹时不时地看着严大婶儿别扭,然后严大婶儿被看得别扭以外,可是吃得宾主尽欢了。    59莲子心苦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如果还木有人冒头,木子就要彻底变泼妇了啊…… 啊………………评啊!长评啊……评……长评……以下N个……   时日飞快,转眼都到了腊月了。      都酉时了,天儿变冷了,人也不爱动了,而房间里有韩箫之前就早已安上了个叫什么地龙的东西,很是暖和,青衣就更是不想出去了。天已经快要完全要黑下来了,青络小孩子熬不住回房睡了,青衣坐在火垆里,懒懒的,正在点灯的秋儿突然出声感叹着:“少夫君,这地龙真是好用,呆在房里一点都不觉得冷。奶奶可真是厉害!”      “恩,小姐自是厉害的。”青衣心不在焉地回答秋儿,心里却在琢磨另一件事儿:自从那日明月楼设宴之后,一个月以来,韩箫一直很忙,忙到早出晚归的,常常不见人影,至少天天回来啊!这倒好,现在都四天没着家了。      今天都这天儿了韩箫还没到家,看来今天又是不会回来了,青衣不由心里慌得很。      时间静默……      “小姐回来了吗?”突然青衣状似无意地问。      正在忙活的秋儿,回过身来正准备回答,看到周爹爹进得屋来,“没有,想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公子别太担心,小姐是个有分寸的。”周爹爹虽这样说,自己也没底。自成亲以来,奶奶对公子好是好,可自从新婚那三天是陪着公子安歇的,其它时间都是一早出门,晚上回来吃饭了倒床就睡,从不曾再与公子亲热过。说是在外面有人吧,除了这几天,之前又每天都回来。说没有吧,这到底算个什么事儿啊?公子嘴上虽不说,看得出来,心里也很难过的,不然,眼见着人都没以前精神了。      “恩,就是有些心慌,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青衣知道自己是太过担忧了,可就是忍不住发慌。      “别担心,要不把这油灯拔亮点儿,公子把前几天给奶奶做的外袍做完了?”知道青衣心烦,周爹爹苦于没有办法,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      “拿过来吧!”青衣想了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总这样心神不宁的,算个什么事儿啊?还不如找点事情打发下时间。只是这晚上光线不好,不知道做出来的针角方面会不会有差?这也是他一直都不在晚上给小姐做衣服的原因,“等等,还是算了吧!”      “公子,怎么了?”正准备出去的周爹爹停住了脚步。      “你把那个……我上次给自己绣的那个手帕拿过来,就做那个吧!”青衣原想说拿上次自己做的那个小衣的,一想,这不是惹人笑话吗?都还是没谱的事情,就急了?      “好的,公子!”周爹爹明了地笑着出去了。      周爹爹拿来了一大堆的绣品,有没绣的,有没绣完的。加上秋儿,三个坐在火垆旁边绣得是不亦乐乎。      “吱……”开门的声音。      三人同时停下手中的事情,望向大门的方向。      一会儿后,脚步声响起了,却是从内堂传来的,还伴随着青络含糊不清的声音,“哥哥,我要方便,看不见。”      “小络,你等一下,站在那别动,哥哥马上就来。”青衣答应一声,放下手中的刺绣,递给旁边的周爹爹,“我去一下。”      “少夫君,还是我去吧?”秋儿赶忙站了起来,周爹爹似乎也欲言又止,显是想表达相同的意思。      “不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络晚上醒来有些难以入眠。”青衣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不想小络心里难过。      “那少夫君我陪你去吧!”秋儿似是想到了青络的怪癖,有些沮丧,不过马上又活络起来,先青衣一步拿着放在一旁的灯笼,点着了,快步走在了前面。      见青衣无奈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秋儿欢呼一声,“少夫君,你慢点。”他在家里能做的事情也不多,柴禾什么的上次奶奶和少夫君成亲时就已经连过冬的都准备好了。做饭,少夫君吃惯了周爹爹做的,自己只能打打下手,更何况自己原本也就没有周爹爹做得好。所以,在自己能帮忙的地方,还是多帮一点,不然,总觉得自己比少夫君还像个主子了,心里过意不去。      “小络,来,我们去茅房。”      秋儿在前面照亮,青衣领着青络到了茅房,吩咐了青络就跟秋儿站在外面,让青络一个人进去了,“小络,哥哥就在外面,你自己小心一点,啊?”      “少夫君,冷不冷啊?”秋儿也是小孩子心性,安静不得。      “还好,是不是觉得很闷?那我们说说话吧!”青衣自是明白秋儿的,也怜惜得很。      “少夫君,小姐很好对不对?”秋儿头抬了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青衣。      青衣突然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韩箫很好,原就很自卑,这时听得秋儿这样问,心中更是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还是压了下去,“为什么这样问?”      “您看,小姐会做地龙,会打猎,还会做生意,又疼人,连茅房都做得跟别人家不一样……”秋儿在细数着韩箫的好,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生生刺痛了青衣的眼。      “哥哥,我好了。”好在青络突然出来打断了这一时的尴尬,但这情景却生生印在了青衣的心中。似阴影般挥之不去。      “哥哥,嫂子还没回来吗?”      “哥哥,嫂子是做生意去了吗?”      “哥哥,我长大了也要像嫂子那样……”一路上一觉醒后特别有精神的青络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得都是韩箫。偏偏还有个似找到知音了的秋儿在一旁不时插两句。      青衣心里更烦躁了,“小络,能不能让哥哥安静会儿?”      青衣地突然出声让秋儿和青络都摸不着头脑,却是不敢再说话了。      好一会儿沉默,到了门口时,青衣又才开口,“秋儿,你去跟周爹爹说一声,我先去歇着了,你们也各自歇着去吧!小络,你也先回房吧!”      “是。”秋儿领命而去。      青络见哥哥脸色不是很好,不敢多说什么,“哥哥,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哦。”      青衣没有说话,摸了摸青络的额头。等到青络进屋去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门叹了口气,也进了自己屋。       60二度春风 作者有话要说:唉!又更了一章啊……真有成就感!可惜看了评论,那成就感就完全消失鸟,消失鸟啊!无语望天……望天!   青衣回到房中,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还是睡不着。索性就起了身。这月初月黑之日,天黑得像泼了墨似的。      青衣天天都没有敢熄灯,他怕韩箫回来看不见灯光。细想这几个月以来的事情,还真是戏剧得很。自己竟然也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可女人的心多大啊?虽说她说了自己是她一辈子唯一的夫郎是真的,女子的话多不可信也是真的。就算她信守承诺,难道不能在外面养小?      她从不跟自己说她的事情,自己这算什么呢?      青衣不由悲从中来。      “吱……”开门的声音。青衣望向房门,摇了摇头,又出现幻觉了。      “吱……”这声音虽轻,但还是很清晰的,是堂屋的门。应该是秋儿或是周爹爹起床方便吧?这几天自己这都没熄灯,他们应该不会认为自己没睡的吧?      “吱……”不对,这是?青衣猛地站起来,回过身去!      “衣儿?”韩箫进得门来却发现青衣竟然还没睡!“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      又是幻觉?青衣不敢眨眼。      “傻衣儿,是在等为妻么?”韩箫放下手中的包袱,轻关上门,走了过来,伸手就想把青衣搂入怀中,“衣儿……”      “小姐……你回来了?”青衣伸手抓紧了韩箫的衣袖,是抓得住的么?头更近地偎进了韩箫怀里。      韩箫这才发现青衣竟然只穿了个里衣,显然是睡了又起的,不由心疼又自责,“衣儿,傻瓜,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等我的吗?”      “睡不着。”青衣轻声说道。三个字,却让韩箫觉得很感动,这种全心被人依赖的感觉真是美好,不过,还是有些薄怒的,怪青衣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乖,那你也应该把衣服都穿好啊!”      “啊?我……忘记了!”青衣这才意识到有些冷,更紧地缩进了韩箫怀里,认错态度还是良好的,“下次我会记得的。”      韩箫用搂着青衣的一手扶着他,一手伸出轻轻刮了下他小巧的鼻梁,“你啊,还想有下次,把衣服穿,算了,过来吧,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韩箫松开青衣,走到桌边拿起之前放下的包袱,对青衣招了招手。反正这屋里有之前地龙的热气,也不是多冷。      “生日礼物?小姐,你怎么知道……”青衣抬起头来,一双眼眸在这月黑的灯光下亮得惊人!他以为……      “傻瓜……”韩箫没有回答他,只是拉过了犹自呆愣的某人来到镜子前面,“来穿上看看!这是我以前打猎的时候积攒的三只狐狸和两只雪兔的毛皮,想着冬天在家里有地龙倒无所谓,出门你就不方便了,所以就找到岳木头,在她家的刺绣工人里找了最好的工人缝制的,想着你快过生日了,送你当生日礼物,你没版,岳木头那样子……”韩箫边给青衣套上那全套的茸毛披风,还有仿造前世手套制作的两茸毛手套,还有一条围脖,边在那碎碎念,不想正在系披风带子的手却夏至了一丝湿意。      韩箫抬起头来,那人脸上都已经找不到一块干地儿了。      韩箫急了,边帮青衣擦眼泪边说:“衣儿,你别哭啊,我知道我这几天没回来让你担心了,我那不是想把事情尽早忙完,好在明天你生日时陪你出去玩一天的吗!我……”      “小姐……”青衣一下扑了过来抱住韩箫,“我……我,以为小姐不要我了……”      韩箫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半晌后才意识过来:衣儿,这是感动了啊!韩箫手缓缓地贴上青衣的背,心里一片甜蜜,嘴角也轻轻上扬。      这一甜蜜就慢慢甜蜜到床上去了,“衣儿,还好之前没让你把衣服穿上,这披风可比衣服好解多了……”      “小姐……别,别这样!”青衣想手用手去挡,可挡了这里却挡不住那里,一时手忙脚乱的,偏偏那人一点都不见怜香惜玉。      “别哪样啊?恩,衣儿?告诉为妻!”韩箫就喜欢看青衣这副“言中带羞”的样子,嘴上说着,左手到处点火,惹得那人身灼似火,娇喘连连,右手也没停地摸索着钮扣。      不一会儿,二人衣衫褪尽,袒诚相见。青衣更是羞窘得连扯被褥,只想把□在那人面前的身子盖住,可越忙越出错,总是盖了这边,露了那边,那人的手还到处点火,青衣不由得告饶,“小姐……”      韩箫一伸手,“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惹得那人身子一抖,颤动不已,偏偏还故意语带媚惑地问:“衣儿,乖,告诉为妻,你应该唤我什么?”      “恩……小……,箫……”青衣觉得自己已经快融化了,融化在那人的手里了。好难过,好难过,只得连声唤着“箫……箫,箫……”似乎这样就能减轻那种无措感。      “乖,再等一会儿,啊?不然会伤了你。”看着青衣明显情动的模样,韩箫也有些把持不住了,下腹一阵热流,但还是得忍着,手上轻轻滑动。曾经问过有经验的人,这个世界的男子很是脆弱,如果女子太粗鲁,虽然对男子那方面的功能没多大影响,但是对男子自己的身体影响却是很大了。所以,韩箫还是不敢大意。      “箫,你……”听得此话,青衣脸上不由一阵潮红,身子更是抖动不已,小姐怎么能说这么羞人的话呢?      “衣儿……你是想告诉为妻,你已经准备好了吗?”韩箫帮作挑逗地看了青衣一眼,手上也突然加重了力道。      “恩……”青衣不由呻吟一声,也忘记了韩箫说的话比之前的更羞人百倍。      韩箫果然乱了,下腹一阵热流,只能这样了,她把手放开,身子缓缓压下,满足得一声轻叹,“衣儿,还好吗?”      “可,可以的……”在明月楼待了那么久,虽说自己未经历过,但是也看得多了,知道女人这时候是最没有理智的。韩箫却还是愿意为了他忍耐,青衣很是感动,眼眶又红了。      既然青衣这样说,韩箫这个靠意志忍得辛苦的人自是不会有异议,一时间,房内□无边。红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下了,被盖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上了。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温香软玉,凤吟凰鸣……    61茶棚救人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这次救人……也是一伏笔!会有意外发生的……   天刚破晓,初露一抹亮色,韩箫刚起床完成一天的晨练,准备回房,就见青络迎了上来,神情高兴和期待,衣裳都早已穿戴整齐了,看来是起了很久,也等了很久了。      “嫂子,听秋儿说,你今天要带我们去镇上,对吗?”青络跑到韩箫身边,仰着小脸,很是企盼地看着她。      “是啊,今天是你哥哥,生日,我们去街上买些好东西做来吃。”摸了摸青络有些涨红了的脸颊,韩箫柔声说道。      “真好!”得到韩箫肯定,小青络神情很是满足,倒是无话了。      “小络,别烦你嫂子,快去看看秋儿和周爹爹朝食准备好了没!”青衣早通过窗户看到了也听到了韩箫与青络的对话,见韩箫久久没有进屋,就自己走了出来,唤走青络,这才面对韩箫,“小姐,进屋吧!水和衣裳都已经备好了。”      五人吃过朝食,便一路来了镇上,上次来是因为明月楼开张,他们便没有在街上多停留,这次有的是时间逛,青衣神清气爽,周爹爹也一脸笑意,青络和秋儿早已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乐翻了天!      “你们想买些什么,想到哪里玩,等买好玩好之后我们再去买晚上做饭要用的东西。”这个时代虽说不限制别人上街,那几人之前还一直生活在镇上,可因为身处明月楼中,要有机会这样肆无忌惮地上街只为了玩耍,显然是不现实的,以致现在都一个个看稀奇似的。看着众人一副很久没上过集市的样子,韩箫心里也不免涌上一股暖意,这就是她以后要长伴一生的家人哪!      “真的吗?”小青络首先回过神来。      “恩,才刚巳时,早着呢!你啊,今天就好好玩下吧!”韩箫觉得青络最近人开朗多了,爱笑了,之前被她自己死压着的小孩儿心性慢慢地就显露出来了。之前自己也忙,好不容易有了时间带他们出来,自是要玩个尽兴的。      青络应了声就又变成了个泼猴儿,四处乱窜,秋儿毕竟是男孩子,又比青大了好几岁,心里虽想,但毕竟还是没有那么活泼。      众人一路逛过,东西买得不多,兴趣却是有增无减。看看天色,快未时了,等下要去买东西,之前又逛了很久,都很累了,今天晚饭肯定也不会太早。韩箫想了想还是招呼着,“先吃点东西填下肚子吧,不然等下会饿得受不了的。”      “好啊好啊……”这个青络,每次有事都最先响应,突然,“咯……”      众人一愣,随即都笑了。韩箫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小络,原来你早饿了啊!干嘛不说呢?别人还以为我这个嫂子亏待了你呢!”      青络被笑得一阵窘迫,小脸也红了起来,“嫂子……”她不过是从来没有这么自由地逛街,有些忘我而已,哪知道这肚子就突然响了?      韩箫摆摆手,“好了,不笑你了,走,那就有个饭馆儿,去看下有什么好吃的!”却在话说完的时候又崩发出一阵大笑。搞得青络更加不好意思了。      在青络窘迫,众人戏谑的氛围下,五人一行进了饭馆。此时吃饭的人不多,很容易就找到了位置坐下。      马上就有店小二上来了,“几倍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有最拿手的有宫保鸡丁、辣子鸡 、红油抄手、口水鸡 、烧鸡公……”那店小二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一看就知道是培训了很久的。      韩箫虽然佩服那人的的口才,却嫌她太达聒噪了,于是开口打断了她,“算了吧,你把菜单给我们一份,我们自己看吧!”      “好的,客官!这是菜单,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做店小二,最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懂的,听韩箫这么说,显然是不喜欢她在旁边,于是便识趣地顺应了她的意思。      “恩,你们这除了主食,有面食,粉之类的吗?”韩箫拿着菜单想了想,便问道。      “有,这背面都有写。”那店小二答道,明显没有之前活络,“客官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谢谢!”韩箫出于礼貌,说了句谢谢,却让那店小二疑惑了。这人难道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      几人点好菜,吃过午饭,就直接去了菜市场。      古往今来,菜市场都是一个德性,又脏又乱的。韩箫便找了外面找了个小茶棚,让秋儿和周爹爹陪着青衣在那儿等着,自己带着小青络就走了进去。      等到她们买好了要用的菜,已经差不多申时了。      “嫂子,你买了好多东西,今晚都做了吗?”青络边走边问着韩箫,却没有听到韩箫的回答,身边似有一阵风刮过,“嫂子……”      青络此时也看到了茶棚那似乎发生了什么,围了很多人,她一下就想到:哥哥!也发足狂奔起来。      “原来是琴小姐啊!好久不见,真是让韩箫好生想念啊!”韩箫走到青衣身边,发现青衣没有什么事,就放下东西,转过身去。韩箫只能感叹:果然冤家路窄!又是那个什么琴小姐!      “呵呵,原来是韩小姐啊!”琴小姐也在腹诽,好死不死,怎么就遇上了这个煞星?上次的记忆她可印象深刻呢!      “奶奶,救救我……”韩箫这才发现原来还有别人在!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子和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老人,也是个男的。看那穿着倒像是乞丐。不过,那老一点的男人似是得了什么病,躺在茶棚前面的地上,一动也不动,那年轻一点的则死死抱住那人,旁边还站着不少家丁模样的女子。      问过之后才搞清楚来龙去脉,原来是这琴小姐见这两男子无依无靠,似从外地而来,这年轻男子又面貌清秀,便起了色心。偏偏是在青衣他们歇身的茶棚,所以,引来了韩箫之前的误会。      韩箫瞅着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就不关她什么事了,时辰也不早了,买了那么多东西,也要好一会儿才能做好,该回去了,“衣儿,咱回吧!”      “小姐,东西都买好了吗?”青衣站起来,把手递给韩箫。他知道这两人可怜,可是……他也知道韩箫不喜欢惹麻烦,上次救怜儿都已经让她不高兴了,自己还是不要多事的好。更何况,这两人待在外面,餐风宿露,迟早也会落到难以挽回的地步,还不如跟了这琴小姐去了,也许还能落个干净。也就没有求韩箫救人。      “恩,周爹爹,秋儿,小络,咱走吧!”      就在韩箫起步离开时,那男子却一下扑在他们面前,使劲儿地磕起头来,“奶奶奶奶,夫君,救救我爹爹吧!我都无所谓了,求求你们了。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二位的恩情。”      “小姐……”青衣终于还是不忍心,出口求了韩箫。      “琴小姐,就卖韩箫个面子怎样?”韩箫叹了口气,衣儿,还是心软了。其实自己也心软了,两世为人,父母都不在身边,如今那男子一片为父的心,还是让她也触动了。终究自己还是做不到冷情冷性。亲情,如今还有爱情,或许也还有友情,都变成了自己的牵绊。    62意外搬家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叶儿……恩,应该会是咱衣滴情敌!那个许大叔是谁?大家猜到了吗?嘿嘿……先卖个关子!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才发现忘了解锁……不过,弱弱地表示……那时候应该是木有人在看了吧?如果有滴,木子只能说“灰常对不起”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救了那两人,还是得请个大夫给那年老的男子看看。若是逃过这一劫,也不枉自己救了他一场。若是不能,那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只是……这样一来,今天怕是回不去了,好在自己之前有先见之明,“周爹爹,去亡雇位大姐儿,帮忙送送带这位大叔一起走。”      “许叶儿谢过奶奶。”原来他叫许叶儿。      “小姐,咱这是去哪啊?”青衣觉得奇怪,韩箫带他们走的这不是回家的方向啊!      “傻瓜,还怕小姐我把你卖了啊?”韩箫把东西都换到左手,身子蹭了过去,右手揽上青衣的肩,故意玩笑地说。      “小姐……就是喜欢取笑别人。以前怎没觉得,现在越发地贫了。”青衣现在已经了解了韩箫的恶趣味,倒是也经常跟她开起了玩笑。      两人笑笑闹闹的,其他人都习惯了,只有那个刚刚那个叶儿一脸惊奇,也一脸羡意。      “到了,大婶儿,开下门。”韩箫上前敲了门。      “吱……”门从里面开了,出来了一位想不到的熟人,严大婶儿,“丫头,你不是说过段时间再搬过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她打开门见是韩箫他们,惊讶地问。      “有点儿麻烦!走,进去吧!”      安置好那个年老的男子,再多给了刚帮忙的那人五个铜板,让她去请了个大夫,那年轻男子则留在房里照顾他爹爹。      周爹爹和秋儿去了厨房去处理刚买了准备用来做饭的东西了,韩箫几人聚在大厅里。      “箫丫头,你这唱得是哪一出啊?”刚坐下,严大婶儿就戏谑地问。      “这……唉!”韩箫却不知从何说起。      “小姐,我也想问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房子……里面的东西似乎都是新的!”青衣也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实话说了吧!每天我都在镇上工作,陪不了你,来回也累。这房子是我买的,着咱搬过来就不用这么累了,想刚装修完毕不久,准备过段时间再搬进来,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却不想……”韩箫见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得不解释了。      “小姐……你哪来这么多时间忙这些啊?你不是还要忙生意吗?”青衣疑惑了,突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就是你这段时间老是早出晚归的原因,对不对?”      “衣儿真聪明!”      “小姐,你……”青衣又一次感到了酸涩,小姐她太好了。不由语带哽咽,“你累不累啊?这房子这么大,你还把什么都备了个齐全?连地龙都装上了。”      “傻瓜,这就让您感动了?哪有多少事啊?不过是我画了图,让别人做的。”韩箫走上前去,抹了青衣的眼角,不想却让那滴没有流下来的眼泪一下滚了出来。      在这温馨的时刻,大厅里也一阵沉默。      “奶奶,叶儿多谢奶奶相救之恩。”一个声音打破了厅中寂静,原来是那个叶儿。      “不用谢,要谢你也应该谢我夫郎,如果不是他,我是不会出手的。”韩箫面无表情。      那人明显一僵,“夫君,叶儿自是也应该感谢的。”      青衣轻捏了下韩箫,走了过去,拉起叶儿的手,“叶儿公子,大叔怎么样了啊?”      那叶儿松开青衣,退后一步,福了下身,“多谢少夫君关心,大夫看过,说爹爹已无大碍,只是连日操劳,之前醒来喝了药,此时已然睡下了。”      “那就好。”青衣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韩箫又走了过来,拉着青衣就往外走去,“衣儿,来,我带你回房歇下,为妻去帮周爹爹他们准备下晚餐,让你好好尝尝为妻的手艺。小络,也来帮忙。”      青络答了声,也跟着出去了,厅中只剩下严大婶儿和叶儿两人,一时场面很是尴尬。严大婶不好意思地冲叶儿笑笑,“叶儿公子,不好意思,这房子还没有收拾妥当,人手不够,我就不招待你了,你自己随便一点。”说着也出去了。      叶儿看着这空空的大厅,心中很是悲凉。这幸福为何不是自己的呢?      “来来来,都帮把手啊,把菜端上桌。”严大婶儿没有帮忙做饭,就自动自发地动手打杂。她有一把好臂力,这时就用大条盘把菜全部都端上来了。      韩箫他们把厨房收拾了下,也来到了饭厅,这是韩箫当初找人装修房子时专门留出来的。知道让韩箫出口是不可能的了,青衣坐下后就吩咐道:“秋儿,去叫下叶儿公子。”      “是。”秋儿领命去了。      “对了,有把许大叔的饭给留下么?”青衣突然想起还有一人,那许大叔身子,应该还不能自己来吃饭了。      周爹爹正好跟在端着最后一道的严大婶儿后面进来,听得青衣的话,便回答了,“有的,公子就是喜欢瞎操心。”      严大婶把菜放下,等周爹爹坐下后这才挨着他坐下。这段时间,韩箫他们也终于明白当初周爹爹看到严大婶儿为何会那么怪异了。又一个美人英雄的传说。      当时,新丧偶的严大婶儿受不了打击,便一个人在街上买醉,不幸真醉倒在街上,被路过的周爹爹看到,就把她带回了明月楼。那时候周爹爹还是云风的近侍,严大婶儿又醉成一滩烂泥,没办法,周爹爹只得把她安置在自己房里。不想这酒还真能乱性。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只是,当时的严大婶儿过不了自己那一关,醒了知道自己犯了糊涂,而周爹爹还是处子之身,于是后悔不迭。年少轻狂,严大婶儿恨自己,又无法面对周爹爹,以后那么多年,即使呆在一个地方,也从未曾有过联系。      当韩箫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感念周爹爹对青衣的照顾,也因为跟严大婶儿很是投缘,便有心促成他们俩的事情。便问了严大婶儿的意思,得知她这些年虽然后悔,但也时时想起周爹爹,只是自学无颜见他罢了。自己年轻犯浑伤害了他,希望还有机会补偿。只是,当把这事说与周爹爹时,他却表示“都是年轻不懂事,我也没怪过严将军,不过,我觉得就这样就好,也过了这么年了,习惯了。”      这样一来,严大婶儿越发歉疚了,常常出现在周爹爹面前,想要说服他,这一来二去地竟真的让她发现周爹爹的好,歉疚变了质,愣是上心了。这不?一瞅到空闲,也不在意周爹爹面无表情地拒绝,就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的。    63莫名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唉!这日子不好过啊!大家看文能顺便点下收藏不?举手之劳啊!帮帮忙嘛!谢谢谢谢了!也顺便评下!老潜在水下是不舒服滴……为了健康着想还素冒下头比较好,对不?      韩箫不时地跟青衣打情骂俏,周爹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青衣的话,严大婶儿则一双眼睛都钉在了周爹爹身上,而小青络呢则是拿着今天上街买的小东西玩得不亦乐乎。一桌子人虽然没动筷子,但谁也没有闲着。      “奶奶,少夫君,叶儿有礼了。”      韩箫没有移动,青衣望前边一望,原来是秋儿把许叶儿给请来了,之前梳洗打扮了一下,这一看,果然是清秀佳人,难怪那琴小姐起了色心。见韩箫没有动的意思,作为男主人,青衣也不好让人就这样一直站在那儿,于是,出声招呼许叶儿,“叶儿公子免礼,快快上桌吧!都等着你呢!许大叔的饭菜都留好了,热着,一会儿等他老人家醒来就可以吃了。”      “多谢奶奶和少夫君。”那叶儿看了韩箫一眼,对青衣福了福身,这才在秋儿的引导下娉娉袅袅地上了桌。      “嫂子,可以开始吃了吗?小络都饿坏了。”青络突然抬起头,望向那正与青衣亲亲我我的韩箫,还故意摸彩了摸肚子表示自己确实很饿。      韩箫是不爽滴,非常不爽!这许叶儿也真是,人家救了他,他却连吃个饭还让人一等再等。今天还是衣儿生日呢!自己亲手做了一桌子菜,看着都要冷了。可因为人家是客,她双不好说什么,正好青络这小丫头发作了,她就顺水推舟,“好,怎么能让我们小络饿着呢!嫂子真该打,来,咱们开动了,嫂子给你夹你最喜欢的香辣蹄花,这可是嫂子专门为你做的哦,尝尝嫂子的手艺如何!”      “恩,嫂子,真好吃!”青络也配合地满足一嚼,神情中透着满足。      “这菜是奶奶亲手做的啊?”那许叶儿终于找到机会插话了。      “恩”韩箫轻应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回过来敲了青络的小脑袋,开起了玩笑,“小丫头,是蹄花好吃,不是嫂子好吃。”一时,许叶儿更是觉得尴尬。      青衣则嗔怪地看了韩箫一眼,“小姐也真是,跟小络一个小孩子也贫。”只是,他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韩箫找到了机会,一下凑了过来,“衣儿,可是怪为妻没有照顾到你。这可真是罪过了,该打!来来来,衣儿,你最喜欢的辣子鸡哦,尝一口,乖!”      这顿饭“一家人”是吃得其乐融融,如果忽略某个不是一家人的人的话。      饭后叶儿自是去照顾他父亲了,其他人也各有各事,便也就没有多停留。      有这良好氛围的影响,韩箫和青衣晚上自又是好一番动作。      早上青衣起得床来,韩箫早已经去忙生意去了。昨晚听她说,她现在经营一家成衣铺子,本钱跟岳小姐借的,其它的自已也不懂就没有多问。      韩箫到得铺子上,见岳仁今天竟然亲自来了,不由大感意外,“哟,岳大小姐是想来韩箫这铺子有没有跨掉呢吧?怕自己的银子放出去了收不回来?”      岳仁怪异地看了韩箫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说话说这么多不累啊?      韩箫表示无语,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幽默细胞呢?一屁股坐下,“说吧,什么事儿?”      “当朝安国将军林之榆由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皇帝恩准他回京述职,年后一个月动身,将要经过我们清风镇,再过三个多月是林将军老父生辰,于是,昨天林将军差人到我们这订下了一批衣物,我想找你商量下!”岳仁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      韩箫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直接说让我帮忙设计一下不就得了,商量,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过转念以想,不冠冕堂皇就不是岳仁了,这人就典型腹黑一族的。      “那就有劳,这是清单,我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岳仁完全没有计谋没拆穿的羞愧,依然正经八百的,倒让人觉得是自己唐突了她似的。      韩箫不由感叹:这才是黑人的最高境界啊!跟她相比,自己算什么?      整理完今天最后一张订单,韩箫伸了伸懒腰,“罗婶儿,小于,我先回去了。你们出门时把门关好。”      “好的,东家。”罗婶和小于是韩箫招的店员,还有个陈师傅是店里裁缝师傅。      韩箫出了铺子,正准备往回走去,突然想起昨天似乎已经相当于搬了家了。就转了方向,向自己的新家走去。      才到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显然相谈甚欢。除了昨天救下的那个许叶儿,还有个陌生的声音,比较苍老一点,应该是昨天救下的那个老年男子,也就是叶儿的父亲。不过这声音却让韩箫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不过她没有来得及多想这亲切感从何而来,就跨进了大门。      “少夫君,奶奶回来了!”厅中几人聊得正欢,倒是正好从厨房出来的秋儿先看到了韩箫,对她施一礼后向内堂喊了一声。      众人都望了过来,青衣站起来迎了过来,“小姐回来了?周爹爹已经在准备晚间的饭菜了。”      “恩,没事,小络上学的事情我已经拜托岳仁帮忙了。她今天告诉我,已经跟清风书院的院长说好了,小络过了年就可以去了。”韩箫拉着青衣的手滔滔不绝地说着,边说边往座上走去。      “奇儿?”旁边传来一声叫唤。      韩箫转过身去,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门外时听到的那个年老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个男子了吧?面前的人大约四十六七的样子,一身锦蓝的衣袍似乎是周爹爹的,不过在他身上却穿出了别的味道。倒像是大家的主夫似的。只是,此时他的表情有些让韩箫不能理解,这是……像是激动,像是喜悦,像是不信,像是……      韩箫礼貌地向他点点头。      青衣此时也想起来这茬,便互相介绍着,“小姐,这就是许大叔,叶儿公子的父亲。大叔,这就是我家小姐,是她救了你们。”      那许大叔却似没听到青衣的话,直愣愣地看着韩箫,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韩箫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64所谓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唉!悲摧滴状况啊!能改变么!评论简直就是过秋滴树叶:越来越少! 求包养,求打赏,求评论,求推荐! 难道偶人品太差?(也许是真滴差捏?唉!) 那个,之前好像把箫母亲滴名字打错了!闪……   “爹爹,你……怎么了?”许叶儿也发现了许氏的不对劲,犹疑着轻唤。      “奇儿,奇儿,你是我的奇儿。”那许氏是被叶儿唤回了神志,一个快步便向韩箫冲了过来。      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韩箫一个侧身避过了,“怎么回事?”她可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哪怕对方是一位老人。      那老者一手捉弄,也愣了,喃喃自语,“也对,你哪能稀罕我这样的父亲啊!”      韩箫突然有些不忍,不知道为什么!竟伸手抓住了那男子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之间发过烧,脑子里的东西有些混乱,以前的东西都不记得了。”      “你发烧了?什么时候?”那男子似乎自动忽略了韩箫其它的话,死抠住了她说发烧了这个字眼,急切地询问道。      韩箫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男子说的是真的!这个身体应该是他的女儿,只有父母才会什么都介意地对自己的子女好。那自己进门之前对他的声音产生的那种亲切的感觉就理所当然了。只是,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什么矛盾。而且,那叶儿也应该认识这个身体的主人才对,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为何他表现得根本就不认识自己 ?      韩箫见那男子很激动,知道此时问那些不是时机,当先应该平复他的心情才是。于是,她用了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      “没事,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有很多东西记不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男子连说了好几个那就好,突然像想起什么似地睁大眼睛,“你不记得了?”      “是的。”虽然残忍,韩箫还是说了。      那男子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脸色颓丧,“难怪难怪,你愿意握我的手。”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个身体的主人对自己的的父亲原本是不好的吗?可那种亲切感又是从何而来?      知道韩箫有很多疑问,青衣也有很多疑问,他竟从来不知道小姐是失忆了的,原来她不是不想跟自己说关于她的事情,是她不记得。青衣不由心里一暖,照这情形,这许大叔似乎是小姐的父亲,那也就是自己的公公?那那个叶儿……算了,先不想那么多,先把大叔给安抚好。      青衣走上前去,正准备扶着许氏,却不想扶了空,叶儿早先他一步把许大叔扶了过去。      “爹爹,你等等,小姐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我们慢慢问。而且她怎么会不要您呢?”叶儿扶着许大叔往桌子旁走去。      听着叶儿与许氏旁若无人地低语,青衣心里五味陈杂。叶儿叫许大叔爹爹,听到小姐是许大叔的女儿,就唤小姐为“小姐”?那他……自己又算什么?她既然有父亲在的话,自己与她就只能算是私订终生了,青衣不敢再想下去了      在大夜,女子成亲之前别人都是叫她小姐的,成亲之后,除了女子,就只有自己的的夫郎可唤这个称呼。是以一听到叶儿唤韩箫为“小姐”,青衣心里就难过了。      过了良久,似乎大家都平静下来了,韩箫便出声询问,“你如何肯定我是你女儿?”刚刚青衣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如果只是多个父亲,她不介意多伺候个人。可是如果真如青衣所想:那个叶儿,她绝计是无法接受的。是以,她的声音又恢复了一贯面对陌生人的清冷。      “我……其实我也不敢肯定,只是见你与我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这才怀疑。你身上有没有一块雕着白虎的玉佩?”许氏见韩箫没有对他有多厌恶,但也不熟悉,也平静了下来。      “雕有白虎的玉佩并不少见!”韩箫没有立即承认。      那许氏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人,不慌不忙,“那玉佩是镂空雕制的,而且白虎的眼睛是闭着的,呈假寐状态。”      他每说一句,青衣的心往下面沉一下,那个玉佩是真的,现在就在他手上,那时候韩箫交给他银两时一起给他的,他原本放在老房子那边,今天上午请人从村里那房子里跟其它东西一起运了过来。      “那个玉佩是你母亲留下的唯一东西,原本是在我手上。这次让你去见你母亲,才交给你的。”许大叔说得已经很详细了。      韩箫没有迟疑,拉着青衣,一拱手作了个揖,“父亲。”      那许氏似没料到她这一着,愣了半晌,笑了,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父亲,这是我夫郎,他叫青衣。”      许氏眼睛一眯,下意识地看了叶儿一眼,察觉到不妥,这才尴尬转向青衣,“不好意思,大叔出来什么都没带,边个见面礼都没有。”他自称“大叔”!看来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许氏故意不承认青衣的身份,韩箫也不动声色地逼回去,“父亲,没事,青衣不会介意这些的。况且,您说的那个玉佩我早就给他,也算是您给女婿的见面礼了。”      许氏面上有些不好看,不过也没太在意,女人嘛,三夫四侍,难免的。既然奇儿已经先娶了他,以后叶儿过门作个平夫总不为过吧?现在刚认回奇儿,她还不记得自己了,不能逼得太紧。想到这,他笑了笑,“那好啊,还要多谢奇儿了,不然爹爹此时就窘迫了呢!”      一番交谈下来,韩箫知道了许氏其实是姓洛的,又一个姓洛的!不知道会不会与洛小叔和青衣那个风华绝代的父亲有什么联系?应该称洛氏才对。      这个身体的主人这次出来是想要去找自己的母亲,至于那个矛盾,可能是看自己已经娶了青衣,洛氏虽在犹疑,但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原是住在离边城不远,但也不近的阳城的,就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因为林奇,就是这身体原主人,看上了一富家公子,那家人却嫌弃她的出身,把公子嫁了别人。人生自是有情痴。这林奇就悲痛欲绝,对自己的父亲洛氏发了火,也就从此消沉了。      眼见自己的女儿因此堕落了,洛氏无法,只得将林奇原是安国将军林之榆的女儿这事儿告诉了她,并给了她信物让她自去寻自己的母亲。没成想,这一去就是一年多,洛氏担心,就到边城来寻她了。这一路上的折腾才会这样。      中途好几次洛氏想提到关于叶儿的事情,都被韩箫用别的事情绕开了。洛氏无法,只得把那事压下了。      这一聊时间就过去了,周爹爹过来叫吃饭了。 65别扭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嘿嘿……明日回家,当把明天的补上! 唉!无奈啊无奈……遁去!      吃过晚饭,青衣早借口身体不适回了房,因为洛氏没走,许叶儿也就留在厅上。刚认了父亲,韩箫不好就此丢下他不管,更何况,这父亲似乎也是很关心自己的,一直在问自己身子还有没有别的不适什么的,也没有过多地难为青衣。      坐了好一会儿后,因为严大婶儿也在,洛氏也不好说些什么,说是累了想回房歇着。韩箫站起身来说送送他,这正中洛氏下怀。至此,他也看出了韩箫似乎不愿谈叶儿的事情。心里一时苦无办法,又不好逼韩箫,只得一个劲儿地在她面前夸许叶儿这好那好的。      送到房间后,遣退许叶儿,洛氏原想留韩箫单独说话,被韩箫以洛氏身子还不好,来日方长为由拒绝了。毕竟是洛氏自己说的累了,也不好说什么。      韩箫回到自己的房间,青衣早已上了床,就周爹爹和秋儿坐在一旁做着针线。见她回来,两人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然后看向青衣,以眼神示意:公子心情不愉。      她知道青衣心里不舒服,可这事也来得太突然了,自己在这消化了一下午呢!想起青衣晚饭也没吃多少,就对秋儿轻声吩咐:“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饭菜,热些给少夫君。”      “还用奶奶吩咐,下午看少夫君胃口不佳,早留下温着呢,这会儿想必都是热乎乎的。”秋儿压低声音回答道,笑意都漫过了眉眼。看来奶奶还是向着少夫君的,心里一乐便欢欢喜喜地去了。      见状周爹爹也小声回道:“我也去帮忙看看,说不准还有剩下的新鲜蔬菜,我去炒两个,也好给公子开开胃。”然后把声音压得更低,“奶奶,好好跟公子说说,他也不好受,看着闷了一下午呢!”      “恩,我知道了,去吧!”      等到周爹爹也关门出去了,韩箫才快步踱到床边,那人背向外面缩在了最里面的角落。隐隐看得外衣的衣角,这人外衣都没脱就睡,心情真是糟糕了吧?      听得韩箫过来的脚步声,青衣挺直的背脊一僵,显然没有睡着。      韩箫叹了口气,轻唤了声,“衣儿。”      那人身子一动,没有应答。      韩箫心里一乐,没想到衣儿闹别扭也挺可爱的啊!不过,老这么别扭着也不是个事儿,她眼珠了一转,有了!      韩箫故意装着很伤心的语调,“傻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还是说你不相信我?我……”像是很伤心的样子,“那算了吧!我还是不在这儿惹你心烦了。”说着假装站起身……      “你要去哪?”青衣突然坐了起来,语调哽咽,泪眼婆娑地看着韩箫。      韩箫被吓了一跳,她原本只是想衣儿能不再一个人别扭,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反应!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要走了?走去哪?是不要我了吗?我知道男子不应该嫉妒,应该要宽容。原本你能承诺一生只有自己一个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下午的事又不是你愿意的,如今自己为了一些没谱的事跟你闹别扭。你觉得自己不识大体,所以,你厌烦了?不要我了?”见韩箫一副要走的姿势,也没有说些什么话来回答自己,青衣便觉得很委屈,但又害怕自己的猜想成真!如果她真不要自己?不行!绝对不不行!      “那个……衣儿,我……”韩箫觉得自己是有口难言啊!      可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青衣看来又是另一番想法了,“不行,绝对不行,你难道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你说过此后,我是你最乐意的责任的。你怎么能抛下你自己的责任呢?”他边说已经快语不成调了,“最多,最多,我就能让你接受叶儿公子。毕竟听爹爹的语气,是要把他给你的。”      韩箫听了哭笑不得,自己就这么的……急色?表现得这么猥琐?为何衣儿会认为自己一定会听从父命,纳了那个叶儿?      走到床边坐下,韩箫一手搂过青衣还在颤抖的身子,一手轻轻地为他擦拭着泪痕。等他稍稍平复了下,才柔声说道:“衣儿,我说过,这一生,你是我的唯一,这句话永远都不会变的。管他什么叶儿枝儿,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可是,爹爹那……”他看得出来,韩箫似乎很珍惜这段父女之情。      “父亲那我去说,你只管安安稳稳地做你的韩少夫君就好了,知道不?”韩箫一笑。      “恩。”青衣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此时经韩箫一哄,觉得很不好意思,低低应了声。      韩箫不由得心里一动,觉得那唇色有些碍眼,俯下身子,覆上了那哭得有些苍白的小嘴。      “奶奶,饭菜来了,少夫君醒了吧?下午吃那么一点儿,此时当是饿了。”外面响起了周爹爹的声音。应该是听到里面动静小了,以为完事了这才叫门的吧?      青衣听到外面的声音,身子一躲,韩箫扑了个空,神色有些不愉。      青衣见状便轻声说道:“我饿了。”      韩箫一呆,弯了嘴角,故意凑近青衣,“为妻也饿了。”      青衣脸一红,“我们一起吃点吧?”      “这个不解饿!”韩箫凑得更近了。      “奶奶……可以进来了吗?”外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青衣一急,“等一下,等一下行不?”      “哈哈……好。”韩箫一笑,立起身来,“进来吧!”然后再凑近青衣耳边,“为妻等着。”      门被打开后,周爹爹和秋儿把饭菜端了进来,放在外间的桌上,“奶奶,我们出去了,等公子用好了叫一声,我们来收拾。”      周爹爹和秋儿出得门去,传来一阵低语,似乎还伴有严大婶儿的声音,渐渐远了。      青衣见人都走了,心里不由有些懊恼。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韩箫想凑上去偷香,不料青衣似早料到般躲了开去,下了床,“小姐,我饿了啦!”      “好,我等!来,为妻伺候我的衣儿用膳。”韩箫整了整衣饰,无所谓,反正你是逃不过的,我等一会儿又何妨呢!      青衣刚坐下,韩箫也挨着坐下了,三菜一汤,营养又健康。于是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到青衣嘴边,“衣儿,来,张嘴。”      青衣是郁闷了,原想好好吃下饭,韩箫也要来闹腾。下午尽生气去了,哪有好好吃饭啊?这会儿肚子是真饿得不行!韩箫显然没打算放过他,青衣只好张嘴接过她送到嘴边的饭菜,这原本两个人吃着都嫌多的饭菜竟在韩箫有一搭没一搭地玩闹中两个人把它吃了个底朝天。      大声唤来周爹爹和秋儿收拾了碗筷,韩箫揉了揉吃得圆圆的肚皮儿,“恩,吃饱了正好运动。”      原本正在埋怨吃多了的青衣蝗到这话被饭菜的热量胀得发红的脸更是凭添了几许羞色,让韩箫看得是食指大动。      “那个,衣儿……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青衣无语,你要我怎么说?      不得不觉就到了就床边……“衣儿,这次要熄灯么?”      青衣知道韩箫是在调侃他洞房花烛夜时的行为,不由更是无语。      “那为妻就不熄了哦……”韩箫再接再厉,就不信你不讲话。      青衣一听,急了,“别,小姐,还是熄了吧!”      韩箫故作正经,“那好,既然夫君要求的话……”啪!屋内黑了。      “小姐……你,你别碰那……”      “哪啊?”      好一会儿后。      “慢……恩,小姐,恩……慢点……”      “衣儿……唤我一声?”      “小……小……”      “是箫,衣儿,你不乖哦,不是早告诉你要唤我箫吗?不听话要受罚的哦……”      突然,一声闷哼!“别……小……箫……”      何谓春宵?自是被里双鱼翻红浪嘛……嘿嘿…… 66异常青衣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昨天坐车回来太累了,就没更新!、今天先补上……    接下来几天韩箫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她很忙,确实很忙,因为临近过年了,还有上次岳仁交待下来关于林大将军订下的为她父亲祝寿用的一批衣物还没有正式开工。她也想起来那林大将军似乎还是这身体本尊的,也就是现在的韩箫的母亲。      韩箫也确实在躲她家里那两个原本以为是过客却不想成为永住的人。她躲着许叶儿,因为怕青衣吃醋。她躲自己刚认下的老爹,则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应付他话里话外要她娶了许叶儿的意思。她不知道想说要说该说什么。那许叶儿对洛氏来说似乎是特别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洛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韩箫只能用了拖字诀。      只是,最近临近年关了,这事总得先稳住洛氏才好,青衣也就不会开心,不然都别想过个好年了。      唉!韩箫叹了口气。人一旦牵绊多了,事情就开始变得复杂了。      “岳小姐好!”听得小于叫了声,韩箫原还以为是岳仁,抬起头来一看竟是岳礼,别别扭扭的,后面还跟了个更别别扭扭的男子。这男子倒是有些熟悉,只是韩箫一下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韩姐……”岳礼跟店内人打过招呼之后,径直朝韩箫走来。      韩箫一脸气定神闲的,看着岳礼那别别扭扭的样子,也不说话,一副我就挖个坑等着你自己往下跳的表情。      “那个……恩……”支支吾吾地,岳礼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韩箫一笑,站起身来,看了看有些阴冷的天色,冲正在柜台边忙碌的陈师傅唤了声,“这天有些冷了,陈师傅,今天早点下工,去趟我家。我家人的年节的衣物也该添置了。”      柜台那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应答,声音雄浑有力,“好嘞!东家,除了林将军定下的那些,您图还没画完,我手上的活也忙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可以去了。”      听得这话,韩箫看到岳礼那张小脸明显地一下跨了下去,韩箫心里一乐,不过还是装作正经八百地样子,边收拾东西边说:“那好,带上尺具,把该收拾的收拾下,店面让小于和罗婶儿看着,你随我走一趟吧!”      韩箫自顾自地收拾着,岳礼在一旁干着急又毫无办法。见韩箫收拾完手上的东西,似乎已经有要走的趋势,岳礼是彻底急了,一步迈了出来挡在韩箫前面,“韩姐……”      韩箫面上一动,眼睛一亮后恢复平静,一拍自己的额头,“哦,是了,都差点忘记这茬了。不过,小三儿,你看,韩姐现在也有事儿不是,你就请便,有什么事可以交待小于和罗婶儿。”小样儿!就不信你不说!      姜还是老的辣!虽说韩箫看着不老,可这前世也活了几十年了,还是无奸不商的商人,岳礼这小蚱蜢能斗得过她么?      果然,岳礼一急,“韩……韩姐,上……上次你给姐夫做的衣服真好看!”      韩箫面色一僵,这人怎么这么不上道呢?面无表情地应了声,“哦,这个,你是想要那种衣服?可你一个女人……”鄙视鄙视!对韩箫虽说没有说出来,这眼光绝对是红果果地鄙视。      “不是不是,是……是……”岳礼赶忙否认,却又不知道如何说,想了想,拉出一直缩在自己身后的人,“是……给他啦!”      那男子一出来,那副此时虽羞涩却倔强的模样让韩箫一下就想起来这男子为何会让自己觉得熟悉了。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自己救下却扔给了岳礼的人。岳礼此时的模样……浑像是一情窦初开的黄毛丫头嘛!      触及到韩箫促狭目光,岳礼头转向一边,闹了个大红脸。      韩箫还是装作没有认出怜儿来,迟疑地问:“这位是……”      “那个……恩……他就是上次……”岳礼又开始支支吾吾了,“茶楼……”后面的字简直低得听不到了。      韩箫看岳礼实在是不行了,就没有多为难她,装作恍然大悟地说:“就是他啊,怜儿公子好。”      “韩奶奶好!”怜儿倒是大大方方冲韩箫行了一礼。      问明了他们的需要之后,韩箫叫上陈师傅回家了,临走前对小于和罗婶儿交待,“岳小姐要的东西包好后送到岳府。”      回到家中便不可避免地要遇上许叶儿,想是他也明白许氏的意思,只要韩箫一回来就老在韩箫面前晃悠。倒是青络好玩,每次都掐准了时间出现,这不,许叶儿看到韩箫回来了,刚上前打了个招呼,“小姐好。”从那天他就一直叫韩箫小姐,韩箫苦于还没有想好办法应付洛氏,也就没有多计较。      “许公子好。”韩箫还一礼,周到而疏远。      “小姐,我……”许叶儿还想说什么,一个声音就出现了。      “嫂子,你回来了?”青络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一下挽住韩箫的手,故意大声的说,“看我写的字嘛,嫂子,我把上次你教我的那篇文章都默完了,我们去拿来给你和哥哥一起看。”说完还故意看了旁边窘迫的许叶儿一眼。      韩箫自然明白青络的意思,不过今天也确实有事,她伸出手轻刮了下青络的鼻头,“丫头,这是店里的陈师傅,快过年了,我让她回来帮你们量量身,做些新衣裳。”      “陈师傅好。”青络这才发现有个外人,不由冲韩箫吐了吐舌头,松开挽着她的手,正经地对陈师傅施了一礼,然后扬起小脸,面对韩箫,“嫂子,我去叫哥哥来大堂!”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韩箫一笑,无奈而宠溺,“不好意思,让陈师傅见笑了,这丫头就是这么疯。”      陈师傅受宠若惊,“哪有啊?小姐可是活泼有礼呢!”这东家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在店里对她们虽然有礼,但从不热络,只有岳小姐和明月楼的云风公子来的时候东家似乎也才有些人气。看来,这东家宠夫的传闻是确确实实的了。      “走吧,陈师傅,去大堂里坐坐,内子应该一会儿就出来了。”韩箫说完又冲还立在一旁的许叶儿说道,“许公子,要麻烦你去叫一下家父了。”      到得大堂,韩箫吩咐秋儿上了茶,跟陈师傅坐下刚聊了一会儿,就见青络跟周爹爹扶着青衣出来了,只是精神头似乎有些不好。      韩箫一见,立马迎了上去,从青络那不顶什么用的小手里接过了青衣,周爹爹也松开了。一入手就感到他的身子靠在了自己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劲儿。       67青衣咋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马上有惊喜发生哦……嘿嘿! 评论评论……不要又都潜下去了! 对了……那个也可以去光顾下我其它的文哦,谢谢谢谢谢谢了! 这次没忘了解锁! 有没有人猜到青衣咋了?   韩箫有些担心,转身冲站在一旁的周爹爹问道:“这怎么回事儿啊?”      周爹爹也一脸茫然,只是回忆了下,“公子这几天都感觉疲累,但又没别的问题。我说请大夫来瞧瞧,他又说不用。今儿早上奶奶走了后公子就一直不想起,朝食也是我端进房里才用了一点点。”      韩箫就更担心了,“那快去请大夫啊!要不,带个信让胡大婶儿来趟好了,反正他们也很久没见青衣了,不过还是要先找个大夫瞧瞧才行呢!”      “是。”周爹爹应了声,“让秋儿去明月楼说一声,让严小姐下工后别回来,直接去胡奶奶那吧!”周爹爹口中的严小姐,就是严大婶儿。自从韩箫他搬来这儿,她也就厚着脸皮住下了,方便“近水楼台”。不过白天还是去明月楼帮云风的忙了,毕竟周爹爹以前算是云风的人,得让云风认可才成不是?她就只好去献殷勤了。      看着青衣那软绵绵,连话都不想说的样子,韩箫就心疼,语气中也不免带了些责怪,“那你还是回屋歇着吧,找人告诉我一声就行了,出来干嘛呢?”      青衣是有气无力,但又不想韩箫担心,撑着硬是回答了她的话,“没事的,就是精神不太好,可能是晚上睡不安稳的关系!”说完都开始大口大口地呼气儿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坐下歇歇。”韩箫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边说一边轻抚青衣的胸口给他舒气,只期望他能舒服些就好。      坐下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两个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是男子的居多。      果然,洛氏带着许叶儿出现在了门口。      厅中人都是一副紧绷的模样。      洛氏有些疑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就没有多动声色。他知道就算自己是韩箫的父亲,这屋里的人是没有认可自己的。虽然他们对自己和叶儿都很恭敬,但多年来的经验还是告诉他,他在这个家并不那么受欢迎。而自己的女儿对自己也很好很孝顺,可也总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似的,不像是对一个父亲。对叶儿也不那么亲近。      洛氏其实很难过的,年轻时因为凭着一腔热情,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与人私奔了。后来才发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所幸还有个女儿可以有点安慰。后来因为那事,父女间有了隔阂,女儿也离自己而去。如今长寿千辛万苦找到女儿却发现女儿早已不是原来的女儿了。甚至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父亲。一个男子,一生求的不过快是妻好女孝,他却一样都没有。      看着大堂里的众人,突然发现自己竟是容不进去的,洛氏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父亲来了?”青衣发现洛氏一直站在门外却没有进来的意思,神情也很是恍惚,心中一动,唤出了口。青衣这一叫唤,众人都看向了门外。      洛氏这才惊觉自己在门外站了很久了,见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好意思,不由扯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边说边抬脚跨了进去,“恩,怎么了?是衣儿不舒服么?”      “有些乏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青衣站了起来,他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但又不好意思不回洛氏的话。韩箫是准备帮他说的,但他却抢着先说了。不是他不识好歹,只是,韩箫对自己的宠爱已经让洛氏有些不开心了,他不想让洛氏和韩箫父女因为自己而闹得不愉快。      “那你快坐下好好歇歇吧,不用多礼了。”洛氏见青衣的模样似是很不好,赶忙抬手让青衣坐下。      “父亲,快过年了,我今天叫陈师傅过来给大家量量身子,准备下过年的衣物。”等大家都坐下后,韩箫这才对洛氏行了一礼,道明了自己的意思。      “奇儿,其实不用麻烦,衣物都够的。”洛氏还是叫韩箫奇儿。虽然不清楚自己女儿这一年多做了什么,但听府中人的谈话了解到她在经营一家成衣铺子,本钱还是借的,又买了这么大的宅子,想来应该是没有多少钱了的。女儿孝顺他很高兴,可是却不能给她带来太多的麻烦。毕竟,如今她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能省则省。      韩箫有些明白洛氏的意思,心里一阵温暖,不过,这点小事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父亲请放宽心,这点东西我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      “陈师傅,你先替家父和其他人先量下身,内子今天不太舒服,他的到时候我自己来做。”韩箫没有心里担心青衣,也就随便地吩咐了陈师傅。      因为大多是男子,陈师傅便唤了周爹爹帮忙量,自己在一旁记,很快就好了。      陈师傅完毕告辞,韩箫送了她到门外,“陈师傅慢走。”回转身来,想着青衣身子实在不舒服就冲众人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父亲,我先送衣儿回房去了。”      “奇儿……你等下过来,我有事跟你说。”洛氏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女儿不想娶叶儿,可是,这是自己当初答应人家了的。而且看这情况,青衣的身子并不怎么好,也不知道能不能为奇儿留后。他想还是得让他们年轻人多处一下,也许奇儿会喜欢上叶儿也说不准。      “好。”韩箫虽然知道洛氏的意思,可还是答应了。拖了这么久,也该解决了。      送回青衣,哄他睡下,韩箫就来到了洛氏房里,“父亲。”      “坐。”洛氏一个人在,应该是故意遣退了许叶儿。      洛氏不知道如何开口,韩箫在等他开口,时间就这样静默了。      过了好一阵,洛氏才缓缓说道:“叶儿是我来找你的路上遇上的,跟他父亲一起。后来遇到了一大群乞丐,不分青红皂白就抢东西,他父亲出事了,也就去了,把叶儿托付给了爹爹。这一路上叶儿对爹爹照顾颇多,是个好孩子。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了衣儿,所以,就承诺找到你后让你照顾他。衣儿是个好孩子,我也不忍心,可是,你知道,叶儿他们父子相当于对我有恩……”洛氏没有再继续下去,但韩箫明白他的意思,这恩嘛用自己女儿的终身相许了。       68原来青衣 作者有话要说:都素坏银!霸王滴厉害!再霸王木子哭给你们看! 明明,微辞,小白,木子耐你们……么个!   韩箫不怪洛氏,真的,毕竟如果真的是他女儿的话,以这个世界遵从“母父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来看的话,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惜自己已经有了青衣。      韩箫沉默地想了好一会儿,洛氏也没有逼她。      “爹爹……”韩箫唤出了一直没唤过的称呼,“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我早已承诺了青衣‘一生一世一双人’了的,今生是不可能再有别人的。至于许公子,我会把他当亲弟弟疼爱的,如果他有了自己看上的人我也一定风风光光地把他嫁出去。”      “可是……奇儿……”洛氏还想说什么,却不小心瞥见门外闪过一抹淡黄色的衣角,赶忙站了起来,“叶儿,等等。”      门外的确是许叶儿,他知道洛氏找韩箫是为了说什么。他爱慕韩箫,从看到的第一眼,韩箫的霸气,韩箫对夫郎的温柔,还有她清亮的眼神,都深深地吸引着他。      后来,他知道韩箫已经有了夫郎,而且是一生一世唯一的夫郎,他羡慕青衣的好运,暗叹自己迟了一步。可是,后来又知道了韩箫就是洛氏的女儿,是洛氏早许了自己的女儿,他的心里又烯起了一丝希望。      刚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韩箫不愿意靠近自己,可他把那当成是两人还不熟的缘故,一直自欺欺人。直到刚才,他亲耳听到韩箫说的,这才心灰意冷。      许叶儿转过身来,眼泪漱漱地就往下掉,“爹爹……”      “叶儿,你先进来,我……”洛氏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秋儿的声音响起了:      “奶奶,奶奶奶奶奶奶……”      韩箫心里一松,又有些懊恼,看来这事儿今天又解决不了了,想起秋儿是去请大夫的,忙站了起来,冲到门口,“秋儿,是不是大夫来了?”      “是的,奶奶,在厅里等着呢!”秋儿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院子门口。      “好,我们去看看!”韩箫正准备迈步,突然想起这是在洛氏的房里,忙停下,看了洛氏,询问道,“爹爹……”      “一起去看看吧!”洛氏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明白今天是没法解决了。既然青衣是自己女儿的夫郎已经无法改变了,自己多少还是要关心他的。      带着大夫来到正房门外,周爹爹从没有关门的西厢房里走了出来,“奶奶,是大夫来了吗?”      韩箫怕青衣正在睡觉就没有直接进去,“恩,衣儿怎么样?”      周爹爹想了想,面上很是担忧,“似乎有些不好,老是睡不安稳,刚刚还叫要喝水来着,也不知道睡下了没!”      韩箫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这是怎么回事啊?心里虽急,恨不得马上就进六去陪他,面上还是保持镇定,“你们先在外面等下,我进去看看。”      看女儿对青衣看得如此之重,洛氏脸上也不由得浮现一抹忧色。奇儿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看上一样东西就很执著,之前看上老刘家的小公子没有得到,都已经那副模样了。好不容易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有了青衣,这老天你别开这种玩笑啊!虽然自己是想把叶儿给了奇儿,可也不是想要青衣的命啊!      许叶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听到青衣病重的消息,自己五味陈杂。看着韩箫的担忧,无比苦涩。      各人有各人的感受不同,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同。      无论什么事情,都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苦罢了。      谁都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韩箫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房里,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似的快步冲至青衣床边却又害怕脚步声太重会吵醒他只得轻手轻脚地慢慢踱过去。里面的人心里忐忑,外面的人也等得心焦。      好不容易到了床边,韩箫却觉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长。她在害怕!      不想吵到青衣,韩箫轻轻在床边坐下。却不想,她刚坐下,青衣就是所察觉翻了个身转向了外面,眼睛也睁开成了半眯状态,见是韩箫,青衣挣扎着准备起来,      “小姐……”      韩箫赶忙按住青衣,“别,你躺着吧,现在感觉怎样?”      “还好!就是有些乏力!”青衣没有多坚持,他实在很没力就直接躺着了。      “大夫来了,我让她进来给你看看好不?”韩箫给青衣掖好被角走出去叫了大夫进来,其他人因为担心也就跟着进来了。      韩箫站在一旁焦急地很,其他人亦是如此,都直直地看着那大夫,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看着那大夫把手伸到青衣的腕上,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韩箫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好不容易那大夫的手放开了,韩箫咽了口口水,看着那大夫,      “大夫,我夫郎怎么样?”      那大夫也够渗人,慢悠悠地站起身来,边整理自己的药箱,边吩咐道:“拿绝笔来。”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赶来的小青络忙不迭地地跑去拿了来。等她拿了绝笔回来时,一大堆人都围在那大夫身边问东问西的,除了那个自己很不喜欢的许叶儿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没有进去。      青络懵了。      “干嘛?还不拿进来?”那大夫也被问得烦了,“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怀个孕罢了!”      满屋的人都一脸黑线!什么叫怀个孕罢了?      大夫接过早已石化的青络手中的纸笔,走到一旁桌边坐下,边写边嘀咕,“这么看着我干嘛?原本就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人身体虚得很,又是冬天!你们以为这孩子那么容易保得住的?”      屋里了解青衣的人心里一咯噔,不了解青衣的就是洛氏和许叶儿,洛氏早认为青衣身子不好了,许叶儿不在状态。      韩箫最先反应过来,“那大夫,请问一下要注意些什么呢?”      问完一大串问题,韩箫终于把大夫送走了。这才回转来看青衣,却不想遇上了许叶儿。      “小姐……”       69危机暂除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最近考试真是累死了,明天也还要考!郁闷滴说! 总算抽个空更一章!对不起大家了!          大夫接过早已石化的青络手中的纸笔,走到一旁桌边坐下,边写边嘀咕,“这么看着我干嘛?原本就不要高兴得太早,这人身体虚得很,又是冬天!你们以为这孩子那么容易保得住的?”      屋里了解青衣的人心里一咯噔,不了解青衣的就是洛氏和许叶儿,洛氏早认为青衣身子不好了,许叶儿不在状态。      韩箫最先反应过来,“那大夫,请问一下要注意些什么呢?”      问完一大串问题,韩箫终于把大夫送走了。这才回转来看青衣,却不想遇上了许叶儿。      “小姐……”      “许公子!”韩箫一愣后礼貌性地冲许叶一抱拳。      “小姐,我……”许叶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韩箫一下打断了:      “许公子,一起进去瞧瞧?”虽是询问的      “许公子!”韩箫一愣后礼貌性地冲许叶一抱拳。      “小姐,我……”许叶儿还想说什么却被韩箫一下打断了:      “许公子,一起进去瞧瞧?”虽是询问的话语,却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屋中现在热闹得紧,都是问长问短问东问西的,洛氏在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来走去的。      “哥哥,会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啊?”青络凑近青衣犹豫地问。      “这哪能知道啊?”青衣的脸不由得就添上了一大片羞涩。有些躲闪的小脑袋不小心掠过门口,僵了。小姐跟许公子?他知道自己该相信她,可是……人家明明是一对璧人。女的温文尔雅,男的娇俏可人。想到自己,青衣不由心里一酸。      韩箫原是想要许叶儿一起来看看自己一家的幸福,然后明白他是没办法插足的。她不想伤害这个世界的男子,因为他们原本就已经很可怜了。可是,没想到的是,看青衣的一下暗下去的表情,她就知道又好心办了坏事。这个世界的男子想法还真是够弯弯绕的。      不过,韩箫的目的也不能说没有达到。      许叶儿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幅叫做天伦之乐的画面。不仅其他人,连洛氏亦在青衣身边问长问短。他突然有一种强烈感觉,那才是一家人,自己是多余的,也永远不可能融入里面了。      “箫丫头……”就在韩箫苦苦思索该如何才能化解这尴尬境地的时候,一个雄浑的声音传了进来。是严大婶儿!韩箫心里一喜。那胡大婶儿和洛大叔妻夫也应该到了。      韩箫想也没想便放出声音去,“大婶儿,进来吧!”      果然,不一会儿,便进来了三人。      “怎么回事?”胡大婶儿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洛大叔忽略众人,直接走到青衣床边,“衣儿,怎么样?是不是箫丫头让你不痛快了?给小叔说说,小叔给你做主。”洛瑶仪一上来就连连表达自己的不满。他早已听严清河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自从上次韩箫他们把家搬到镇上来,自己也还没过来过,没想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他很不满意,就算是箫丫头的父亲又怎样?没有他跟明玉,这箫丫头还在不在都还是两说呢!竟想往箫丫头身边塞人让衣儿不痛快!也得问问他洛瑶仪答不答应。      “没事的,小叔!只是……”青衣不知如何说才好。      见他欲言又止还一脸苍白的病态,洛瑶仪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提高了声音,“什么叫没什么?箫丫头,你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往家里捡的吗?”      其他人听得这话,都有些尴尬,毕竟捡回来的是韩箫的亲生父亲呢!      许叶儿身子一震!凭什么?他要这样说自己?心里一堵,眼圈一红,转身就跑了出去。可惜屋里众人此时都没有注意到他。      “小叔……”看了看旁边的洛氏,之前因为他怀孕而产生的喜悦之情,此时忆荡然无存了,面上一片青紫,很是不好看,青衣很是不好意思,轻轻拉了拉洛瑶仪的衣摆。他知道小叔是为了自己,可那毕竟是小姐的父亲,这么说还是有些过分的。      “瑶仪……”胡大婶儿也很是无奈,走了过去握了握洛瑶仪的双手。瑶仪平时温婉可人,只是,一牵扯到自己在乎的人或物就没有理智了。更何况,他还觉得对不起他三哥,对青衣和青络两兄妹就更是上心了。这一下发作也是再正常不过了的。      “我……”洛瑶仪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不由也有些无措。      “瑶仪……”又一声轻唤,带点疑惑。      大家都转首看去,声音的源头竟是刚刚还一脸青紫的洛氏。      众人很是疑惑,洛瑶仪也不例外,看了看胡明玉,见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他自己也不认识,不过,仔细一看,又有些熟悉,不由眼睛一眯,“你……”      “我……瑶仪,你忘了吧?也对,你怎么会记得,我是洛言馨……”洛氏眼睛一亮,随即又转为黯然。      “洛言馨……”洛瑶仪怔了半晌,他突然大叫了一声,“是你!你……你不是……”洛瑶仪是想起了他是谁。洛氏远房旁支跟自己同辈的一位兄长。他们小时候或许还见过,只是没有多大印象。说来,他会对他有印象是因为那年的事情在外面或许被洛氏的大势力压下去了,可在洛氏族内,还是沸沸扬扬的。只是……后来,不是说,那位兄长已经殁了吗?怎么会?      “想起来了?竟然还有人记得我!”洛氏语气无比落寞。当初一股子热情就做了,也没计较后果。家人没有了,亲情没有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了……结果剩下了什么?他叹了口气,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其实我也以为死定了,都不抱任何希望了。没想到……其实应该感谢你三哥,是他放了我……”      洛氏还记得自己当初已经三天没进一点米水,眼前都出现了幻觉。突然,眼前一片光亮,似是看到了神妃仙子。      “你怎么样?能起么?”那人那么地温柔,那么地美好,洛氏一时愣了。      那人救了他之后,带他出去,从洛氏的祠堂把自己带出去,甚至给他安排了后路。一个男子,也许在别人看来,能做到这些,是不可思议的,可是,后来回想起来,才觉得,如果是他,洛三公子,那个大夜所有人心中的传奇,却是那么地理所当然。自己比他大,却也同那么多人一样,面对他却是不得不仰望的姿态。      “我是洛三!”简洁而淡然的话语,真是符合那人的性格。那是他洛言馨长大后第一次近距离地见到那个传说中风华绝代的洛三公子。      “三哥?也对,只有三哥做得到!”洛瑶仪也恍然大悟。      “是啊!也只有他做得到!”洛氏轻叹出声,似怀念,似仰慕,似欣羡!“小公子,谢谢你当初对言馨的关心。”当初自己被带回洛家祠堂,所有人都一脸鄙视,当然,那时候没有见到贵人事忙的洛三公子,只有当时才十二岁的洛瑶仪,洛家主夫捧在手心里疼着的小儿子给了自己难忘的一丝温暖。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那时候还太小,也救不了你。老太君虽然也疼我,可是,毕竟我不是三哥……”洛瑶仪似乎也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一时感慨万分。      他们两人自顾自地对着话,却不知旁的人已经心急如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两个前一刻还不对盘的人此时竟已在诉说着彼此共同的回忆。 70青衣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偶悲剧了!      洛瑶仪和洛言馨两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一大堆人等着他们解惑。尤其是青衣!      青衣震憾了,难怪洛叔叔让自己叫他小叔。他原来真是自己小叔,也就是说他们都早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小姐应该也知道了才是。而小姐的父亲,也是洛家人……这都是怎样一团乱麻啊?      洛家洛家,多遥远的一个词啊!      “小叔……”青衣望着洛瑶仪,无意识地低声说道,“所以,你真的是我的小叔,你们也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说完在屋内众人身上环视一圈,最后停在韩箫身上。      “衣儿,这没什么的,我们只是怕你多想才没有告诉你的。”韩箫走上前去,拥紧青衣。      细语在耳,亲切在心,青衣似乎觉得自己那七八年的恶梦也没有那么可怕了。浅言低诉,没有外人,那么多年的辛酸秘事娓娓道来,竟似放下了几千斤的重担。      “也就是说,当初你也不知道你爹爹最后到底怎样?”洛瑶仪低声询问。      “是的,当时那些人很凶很凶,正好前一天爹爹要听老师父讲禅,小络哭了,我就把她抱到我那边去睡了。半夜突然听到了大喊,这才惊醒,一直护着她从侧门移到爹爹的门外,这才发现喊声是从那里面出来的。‘走!’我只听到爹爹撕心裂肺的一声,脚怎么也移不动了。恰好小络又醒了,小络醒了,我……”青衣说着突然哭了起来。      “乖,都过去了,过去了,啊?”韩箫心疼地更加搂紧了青衣,一个劲儿地安慰,眼圈也有些红了,其他人更是早已湿了眼眶。      “小姐,你不知道,当时我好害怕好害怕。”青衣的情绪有些不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听着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我……我很过分的,你知道不?我当时想的竟是:要快些离开,虽然小络当时未哭,但不保证她不会突然哭起来,正好那些喊叫声能盖住小络的哭声,不然,就连小络也逃不掉了,于是,于是,于是,我……我竟带着小络跑了,跑了,不顾我的爹爹就自己跑了……”      青衣的身子已经在剧烈颤抖了,“我竟然抛下了自己的爹爹,啊……”      自从相识以来,韩箫从来没见过青衣的情绪波动这么大,简直趋于癫狂。这么些年来,他一个人压抑得该有多辛苦?韩箫的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她想起自己自从父母爷爷去逝后那些年,一时感同身受,更加替青衣难过。他们的命运何其相似啊!难怪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种亲切的感觉,原来都是命运,也许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跟他相遇。      爱你在心,疼你在心,无需言语,此刻早已经永恒。      自从那天把事情说开,彼此心里都舒畅了不少。      洛瑶仪听说青衣是怀孕了,硬是拉着胡明玉住了下来,就在大院的西厢房。韩箫又让胡大婶儿帮青衣把了下脉,果然也如先前那个大夫所言,孩子的情形不容乐观,有了个大夫在旁边时时照看,对青衣和孩子就多了一重保障。      洛氏因为知道了青衣是自己恩人之子,说起来也还算自己的侄子,那些想要把叶儿给韩箫的心思一下就有些犹豫了,许叶儿也不知怎么的也少有在他们眼前出现,这倒让韩箫轻松了不少。      临近过年,这日子是一天冷过一天,所幸这屋子里早安上了地龙,也不算太冷。韩箫前几天把之前接的单子忙得差不多了之后也就没有再去铺子里了,晨起之时,“衣儿,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要不叫胡大婶儿来瞧瞧?”      “还好的,哪有那么娇贵?”青衣娇嗔一声。他想这就是幸福了吧?      “箫丫头,你看谁来了?”韩箫刚与青衣穿戴整齐,外面就传来了严大婶儿雄浑有力的声音。      一人挑帘入内,蓝衣锦袍,眉目英姿,不是云风是谁?只是,他后面为何跟的不是绿儿,而变成了红儿和一不认识的青年女子了?不等韩箫有时间纳闷儿,云风从身后的女子手上接过一个礼盒递给了她。      “小箫,恭喜啊!”      “谢谢……”接过礼盒,韩箫有些不知道该叫云风什么了。      “呵呵,既然你们都说开了,也就像叫瑶仪一样叫我云叔吧!”看出韩箫的犹豫,云风笑着说,只是,还是绝口没提自己的身份。      他既然不提,自己也不好多问,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不然为何连洛小叔他们都对他的身份三缄其口呢!像这样不可说的事情,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妙。      “恩,好!”      “小姐,你跟云风……叔先聊聊,我去看看他们朝食准备好了没。”青衣知道云风定有很多话要对韩箫说,便借口出去了。      “红儿,你跟青衣公子一起去帮帮忙。”跟云一起到来的女子跟红儿吩咐了声,自己倒是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什么人!      “小箫,你……找到你父亲了?”青衣出去之后,云风试探性地问。      云风的语气让韩箫有些疑惑,怪异地看着云风,“是,是啊!”      云风没有在意韩箫眼神中的怪异,继续小心地问:“你的父亲……姓洛?”      韩箫终于明白了,事情出在自己父亲身上,明白了也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对!听他说叫洛言馨。我不记得了,所以,也不知道对不对!不过,听洛小叔的口气,他们认识,似乎也是当年洛家的人。”至于洛家,韩箫还真没有什么概念。      “洛言馨……果然是他!”云风无意识地低喃一句,然后看向韩箫,犹犹豫豫地说,“小箫,如果我说……我说……算了。”      “有话就说吧,我没什么的。”韩箫虽然疑惑,但也不心急。反正最近知道的事情都早已让自己震憾完了,心里承受能力是大大地提高了,现在估计有人告诉她某国总统穿了过来成了自己爷爷,她都不觉得稀奇了。      “好吧,我也不兜圈子了,我想告诉你,其实你的母亲当初是以为你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你,她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她也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父女的事情,希望你们不要怪她。”既然韩箫这样说,云风想了想,便也没有多计较就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韩箫是疑惑加疑惑了。      “我来说吧!”跟云风一起来的那女子接过话茬,握了握云风的手,轻声说道。状似有些亲昵!然后抬起头来,直视韩箫,这女人,有气势,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感觉倒是有些熟悉。      “韩小姐……公子也是迫不得已,当初有很多事情你们不知道,所以也不要怪公子,他也是受害人之一。”      韩箫郁闷了,“我……你们都把我搞糊涂了。”      “算了,景宸,还是我来说,当初毕竟也是我对不起他们,要怪我也是应该的。”云风一个眼神制止了那女子,“我的身份……小箫其实一直在疑惑的吧?”      一环连一环,当初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只不过叹人世间造化太过弄人罢了。 71云风往事 作者有话要说:唉!终于要接近……那个了……   “什么?大夜前九皇子?”韩箫虽然到这里只有一年,也很关注世事,但大夜九皇子,那个跟洛一公子同称为“大夜双璧”的九皇子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云风=大夜前九皇子?这都是怎样一团乱麻?      “九皇子?”就在韩箫忙着消化这个消息时,门外也响起一声疑惑的声音。      两人循声看去,“爹爹?”原来是洛氏。      “爹爹?小箫,这就是你爹爹?”听得韩箫一声轻唤,云风身子一震,看向门口那人。没有我绝色,可惜骨子透出一股子坚强且果敢的味道,难怪当初,会令得她……一往情深了。      “是的,爹爹是来叫我们用朝食了吗?”韩箫回头回答了云风然后转向洛氏,洛氏这段时间对他们很是上心,特别是对青衣,让韩箫心里真切地涌上了一种亲切的感觉,要说,她真的把洛氏当自己的父亲便是由此开始的了!      只是,洛氏却恍若没听到她的话,径直地望着云风,“九皇子?呵呵……九皇子来是要干嘛?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想来带走她么?她林之榆当我洛言馨是什么?当初弃我父女于不顾,如今想来坐享其成么?真是打的好算盘!”      云风有些窘迫,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是好!跟他一起来的那女子走上前来,一把搂住了他,“别在意,不是你的错!”      洛氏一见,更是气愤,“九皇子,你什么意思?你跟她一起了为何还跟别人如此亲亲我我?还要不要廉耻?好一个九皇子!”      那女子一听,眼神一凛,望向洛氏,“洛公子,请你放尊重些,当初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女子还想说什么,云风轻扯了她的衣衫,“景宸!算了,原就是我引起的,如若不是皇姐想补偿我,也不会有这些纠纠葛葛,到底是我……”      “可是……”      云风摇了摇头,“洛公子,当初是云风不对,可是,林将军从不曾背叛过你。”      “什么意思?”洛氏眼前一亮随即沉了下去。      “当初……”      原来还是源于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皇位之争。      云风,不应该叫云青瑶,当时大夜第一美人,同时也是大夜九皇子。云青瑶是当时三皇女,也就是当今女帝云琦唯一同胞的弟弟。云青瑶也是一代奇男子,为了帮自己姐姐得到皇位,自愿在这边城之中开了一家伎倌,也就是现今明月楼的由来。帮云琦收集消息,聚积财富,招揽人脉……      等到当今女皇继位,可以说云青瑶是一大功臣。女皇感念自己弟弟为了自己竟如此牺牲,浪费了大好年华,还在那种地方……在启风七年政局基本稳固时把云青瑶招回了京城。可以说也是阴差阳错,遇上当时风头正劲的刚平定边疆回来的林之榆。少男情怀,又是像云青瑶这种不凡心境的男子,自然不由自主被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所吸引。      林之榆却因为对青梅竹马的恋人一往情深,自然对谁都不屑一顾。这事不知怎么地让女皇知道了,为了弥补自己的弟弟,竟问也不问就下旨赐婚。等到当事人知道时,早已成了定局。林之榆自然想要搞旨拒绝,无奈云青瑶还是有些心存希望,便想法说服了她。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却从无关情爱之事。林之榆每日早出晚归,云青瑶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后来终于受不了了,于是开始跟人厮混就为了引起林之榆的注意。林之榆每天忙于政事,其它一概不关心,自然也不知道云青瑶做了什么。等到事情发生时已经是无可挽回了。少年男子就这样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和清白。      林之榆无比愧疚,云青瑶心灰意冷。两相之下,找到女皇说明事情原委,借假死脱离了那个困了他半生,毁了他半生的京城,来到了这个边城,继续经营着明月楼。红儿也是那次不幸的结果。而林之榆受到双重打击之下也借故请命守边,从此再没踏入过京城。至于云风身边的女子,他没有多提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所以……当初是我不对,你不要怪她!”云风说完往事,竟感觉一阵轻松。这些年已经不知道是恨是爱是愧还是悔了。      “九皇子,我……”听完这些事情,洛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朝认知被颠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原本以为辜负了自己的却一往情深。原本以为伤了自己的却也是受害者……那这些年的怨又是为了什么?      感叹苍天太过捉弄世人么?      “瑶……别想那些了,以后有我呢!我一直都在。”那叫景宸的女子一阵心疼,想起这些以往对心爱之人的伤害,她的心就一阵揪痛。      “景宸,当初是我看不清,也看不开,景宸!”说到情动处,纵是经历世事沧桑的云风亦是心潮难平。      韩箫可以说是个旁观者。听得这一恩怨纠葛也不禁感叹,造化真是弄人!      不知道是该感叹云青瑶的特立独行,洛言馨的敢爱敢恨,还是林之榆的一往情深……      “洛公子,她……真是一直爱你的,从未变过。刚认识时,她就常常跟我说起你,你的温柔,你的勇敢,你的……一切一切,你不知道,在说起你时,她的双眼都放着奇异的光彩。”云风似是想起那时的情景,脸上显现出一片追忆的神情。也许……就是她的那番深情打动了自己吧?      云风看了旁边的景宸一眼:这一错就是半生,好在临了,自己身边还有相知相伴的良人!      “言馨哥……”那叫景宸的女子也轻唤出声。      “什么?”洛氏似没听清楚,一脸不可置信。      “我是景宸啊……你不记得了吗?我原本打算不认你的,可是……哥哥,对不起,我没办法,当初是为了给你讨回公道才去找的九皇子,却不想竟遇上了一生的挚爱,有负哥哥厚爱,景宸对不起哥哥!”原来那女子竟也是洛家人。      “景宸?你真是景宸?刚我听九皇子唤你的名,都不敢往那方面去想。多少年没见,你长这么大了?”洛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当初一手照看的妹妹竟长这么大了。      当时洛景宸是洛言馨一姨妈侍人的女儿,没有丝毫地位可言。那时候的洛言馨还是自己家里的珍宝,大房正房的嫡出长子,不小心遇上了正受欺负的洛景宸,就这样奠定了两人的兄妹关系。洛景宸自是爱重这个哥哥的,不然后来也不会为了她去找九皇子。无奈自己却爱上了云青瑶,比自己大不少的男人,还是哥哥的情敌!她自觉无颜面对自己哥哥。但还是顶不住这些年的思念,情到深处,轻唤出声。      “算了吧!这样就好,我也不奢望什么了。到底是有缘无份,不然也不会这么多错过了。如今我有女有婿,还马上就有孙了,其它的我也不想了。”洛氏恢复一片宁静,面上似无悲亦无喜。那也难怪,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还坚持那些做什么呢?      “可是,洛公子……”云风有些急切。      “九皇子,多谢九皇子关心,我觉得这样就好!景宸,你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对九皇子,知道不?”洛氏一下打断云风的话,岔开话题,“对了,刚我来是想告诉你们,朝食准备好了,我先过去,你们后面来。”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就逃也似的走了,边走肩膀却在轻微抖动,到底不是不在乎吧? 72第一场雪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表再潜水了哦!一定表再潜水了! 小心被雷炸起来!那时候木子可不负担医药费哦!   还有七天过年的时候,这大夜西南边陲的小城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地,很是纯净。在这自然纯净的古代,南方的雪竟也能下得这么美!前世就身处南方却很少见雪的韩箫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未若柳絮因风起”!      早上起床,打开房门,青衣还没有起,这天儿冷成这样,他是越发地不愿动了,韩箫有些担心。      “嫂子嫂子,快看快看,好漂亮的雪啊!”走至正房院门口,青络一个人在那玩着雪,裹得是严严实实的,小脸冻得通红,似乎还是乐此不疲。听见开门声就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韩箫,忙不迭地地大喊,还在雪地里撒欢。      “你慢点跑,小心摔了。”韩箫一边笑还一边嘱咐着。虽说这雪地上摔着不是特别疼,可摔了终究不好。      看着青络那兴奋的样子,不知怎的,韩箫就想起来小时候似乎也有那么一次,爸爸妈妈带自己去乡下一表姨家玩。好像也下雪了,下得很大,自己一个人雪地里奔跑,后来,平时正经八百的爸爸竟也下了来陪自己一起疯着。      最后,两人的衣服都被黏上了一雪末儿,妈妈见了没好气地说:“两只雪猴儿。”      “嫂子嫂子,来陪我玩嘛!”青络觉得一个人玩很没意思,便想把自己嫂子拉下水。      韩箫一愣,这种感觉真好!当下也不犹豫就朝青络走了过去,“好!”      洛氏起来见的就是一大孩子带着一小孩子在雪地里玩闹。他从没见自己女儿笑得这般开心过,刚开始自家过得艰难,女儿早早地懂了事,不曾有过多撒娇的时候。后来女儿长大了,有了想法,更是不曾与自己这个父亲有多亲密。      看着那一片雪地上奔跑的两个身影,他突然觉得人生圆满了。这才是真正的家人!      “爹爹……起了么?”韩箫也是不经意一瞥,这才发现洛氏竟就这样站在雪中看她们玩乐,想到自己这样大一人了,心里一窘。伸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儿。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又看得洛氏眼眶一热。、      “奇儿,衣儿还没起吗?”洛氏掩饰性地问起青衣。      “哦,衣儿最近这身体是越发地乏了,天冷了更是动也不想动。”韩箫说起青衣语气中不免有些担忧。      “这是正常的,当初我怀你的时候也是不愿意动,不过……”似是想起了什么,洛氏神情有些苦闷,不过马上又笑开了,“不过,如今我都这么大了,我真应该宽慰。”      韩箫突然想起,当初洛氏怀这个身体的主人时是独自一个人的。和不仅要忙于生计,身边还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那得是多艰难啊?想到这,韩箫不由一阵感动,走上前去,拥住了洛氏,“爹爹,这些年辛苦您了。”      洛氏不由一阵错愕,随即眼睛笑眯了去,嘴里却说着埋怨的话,“这孩子,多大的人,都要当娘了,还像个小孩子!”眼眶是越来越红了。      “呵呵,多大还不是爹爹的女儿!”韩箫明白洛氏的心情,调笑着混过去了。      “好了,知道你啦!”洛氏有些担忧地看向韩箫,“奇儿,我……”      “怎么了,爹爹?”韩箫有些纳闷儿,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是关于叶儿的事情……”洛氏有些艰难地开口。这段时间他也看明白了,自己女儿几乎没有纳了叶儿的可能性,别说娶了!可叶儿毕竟跟了自己照顾了自己那么久,自己又如何忍心?更何况,昨日里,叶儿说的那些话让自己还是有些忐忑的。      昨天,洛氏刚看过青衣回去,还没坐下呢!就听到叶儿幽幽唤自己,“爹爹!”      “啊?”洛氏吓了一跳,“哦,是叶儿啊?有什么事吗?”他其实现在有点怕见叶儿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初自己答应时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失忆,还已经娶了夫郎!      “没事就不能来找爹爹吗?爹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许叶儿语气更加怪异。      “不是,叶儿怎么这样说呢?”洛氏有些尴尬,自己如今是不想他来找自己,因为觉得有些愧对于他。人一有愧就容易觉得心虚。      “爹爹如今是有了女儿有了女婿,马上又要有孙女了,所以叶儿就不重要了吧?”      “叶儿?”洛氏很惊奇,在他的心目中叶儿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何曾这样说过话?没想到,接下来,竟让他更为惊讶。      许叶儿没有在意洛氏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似乎是爹爹给了我希望吧?可是,爹爹真残忍呢,是不是心里想着该怎样剥夺我的希望?不过,人没有希望该怎么活呢?”      洛氏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就如同昨天叶儿走后好久,自己都沉浸在愕然当中。      “爹爹,爹爹……”韩箫连唤了几声。      “嗯。”洛氏下意识应了声,这才发现韩箫是在叫他,“哦哦哦……”      “爹爹怎么了?”韩箫觉得很奇怪。      “唉!昨天……”洛氏慢慢说完,心里似放松了不少,昨一夜他都一个人压着,压得太久了。      韩箫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她原本还有些怜惜许叶儿,甚至看在他照顾过自己父亲的份上,对他有丝感激,想要好好感谢他的。如今看来,这怕是行不通了。      前世虽然不屑于争斗,但女子一旦有了嫉妒心理,那产生的后果将也是不容小觑的。她虽然不用怕什么,但终归是有些麻烦。看来要好好跟他谈谈了。“爹爹,你别太担心,我找时间跟叶儿变变好了。”      朝食过后,青衣又想要去床上躺着,韩箫一见便知他的意图,“衣儿,咱去街上逛下好不?这临近年关了,街上应该会有不少稀奇玩意儿。”再接再厉,“你看下雪了又很漂亮……”      男子生孩子怎么生她不知道,但以前世了解的知识来讲,适度的运动还是对生孩子有好处的。像衣儿,本就胎像不稳,如果一直不动,到时候生孩子会很困难,这古代又没有剖腹产。虽说有胡大婶儿这个医术高明的前军医在,但毕竟现代都有很多因难产而去逝的人,何况这根本没有任何设备的古代呢! 73两人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被炸出来透透气! 透透气呀透透气来着……     雪花纷纷飘落,把这个西南的边陲小城装点得粉妆玉砌。天儿虽然冷,但年味儿的浓重却丝毫不减,还有加深的趋势。到处红红火火,一片喜气。      “王婶子,带夫郎来办年货了啊?”      “是啊,崔奶奶,上次听说你女儿娶夫了啊?恭喜恭喜!”      “哟,这不是林小姐嘛,越长越英气了。”      “哪里哪里!”      一到街上,到处都弥漫出一股子热闹的气味儿,此种对话更是层出不穷。      热热闹闹办年货,欢欢喜喜过大年。      韩箫就带着终于被自己说服的青衣慢慢悠悠地行在热闹的大街上。原本韩箫早就有此想法,由于害怕冷气对青衣的身体有影响,一直都没有实施。昨天专门去问了胡大婶儿,得到的答案是:适当走走确实有助于生育,虽然冷气对孕夫不好,但只要做好适当的保暖措施,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保暖措施嘛,对韩箫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上次就刚好给青衣缝制了一整套的保暖装备。披风,围脖,手套……什么的,一应俱全。韩箫自然就不遗余力地想拉着青衣四处走走了。      “衣儿,咱再走一会儿再休息行不?”韩箫担心在家里一直病病恹恹的青衣走久了受不了,但又不能让他像在家里那样走一下就走床上去了,这里又没床,她只得慢慢哄着他多走一会儿,毕竟好不容易才出来的。      “啊?恩,好。”青衣也被这漫天的喜气给感染了。确切地来说,这还是他十二岁以后将要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年。十二岁以前的记忆在自己脑海都快要完全模糊了,十二岁以后,一直都在明月楼里,哪有家的味道?如今,不但有了家,还有了那么多那么好的家人。这让他如何不欣喜?这疲累的感觉也突然不那么强烈了。      一路行来,多少新奇倒不一定,但两个人一起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韩姐,姐夫也在啊?”这声音,一听就岳礼的。      果然,迎面走来的可不就是岳礼和那什么怜儿公子么!“小三儿,你……也舍命陪美人了啊?”韩箫促狭地用余光瞟了旁边的怜儿冲一下尴尬万分的岳礼调笑道。      “韩小姐好,少夫君好。”那怜儿倒真是不错,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岳小姐,怜儿公子有礼。”青衣也低身还了一礼。      “韩姐今天怎么会出来?”这一相遇就注定了二人变成三人行了,岳礼又是个闲不住的。      “没什么,衣儿有了身孕,走走对他身体有好处。”韩箫看着一脸惊讶的岳礼和一脸羡慕的怜儿,心里乐翻了。      “真的?什么时候?怎么都没听说?那怀孕是什么感觉?……”岳礼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      韩箫突然一挑眉,计上心来,“怎么?你竟不知道?我上次告诉你大姐了啊,她都没跟你说?真是……我以为她要跟你讲就没有单独告诉你。没想到是这样啊!唉!”韩箫边说还边摇头,一副同情的表情。      岳礼郁闷了。大姐真的是什么都不跟自己说的,自己就那么没用么?正事不告诉自己就算了,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事,告诉自己一下有什么关系?大姐从来就不关心自己!      岳礼越想越委屈,一下说没了逛街的心情,“韩姐,我先回去了,你跟姐夫继续。”说着也不等韩箫说什么,就拉着怜儿走了,“走吧!”      “等下,小三儿,什么时候成亲,亲自找人告诉我哦……”韩箫望着已经走出一段了的岳礼突然大声喊道。      果然,岳礼身子一僵,头也没回,就说了一句,“一定会的。”就快步跑了。      “哈哈……哈哈……”韩箫爆发出几声大笑。这岳礼太可爱了!比她姐姐可爱多了,岳木头,你一天不太闲了嘛,给你找点事好了,不用太感谢我!      “小姐……您也真是,每次都欺负岳三小姐。”青衣此时眉眼间也漫上了一层笑意,嗔怪地看着韩箫。      “衣儿感觉怎么样?可有哪不适?”韩箫突然想起青衣的状况,暗骂自己大意。      “没事的小姐,我感觉还比在家里的时候好多了呢!”青衣确实没有说谎,他自己也奇怪。明明在家里时恨不得一天就躺在床上的,现在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多累。      “那好,我们再走一会儿。”      中午在外面吃过午饭回到家里,安顿好累了的青衣,韩箫来到洛氏和许叶儿住的东院。却只见洛氏一个人在大厅里绣花,连上次买来伺候的小英儿都不在。      “爹爹,怎么就你一个人,许公子呢?”韩箫到得堂内,冲洛氏施了一礼,问道。      “哦,是奇儿来了啊?”听到声音,洛氏放下手中的刺绣,抬起头来,“叶儿……”洛氏欲言又止。      “怎么了?”韩箫继续问。      洛氏犹豫了又犹豫,“奇儿,真的不能纳了叶儿吗?”话虽如此问,其实他自己心里是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别说叶儿,看奇儿的态度,就算你天下第一美人在此,她也不会为此改变心意了。      “爹爹,您明白的。”韩箫没有多说。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洛氏叹了口气,“那奇儿你有时间好好跟叶儿说说好吗?我看他似入了魔。”      “我今天来就是要找他说说清楚的,他不在……”韩箫说明自己来意。      洛氏望了望许叶儿的房间,语气不由有些担忧,“在呢,怎么不在?只是一般都没出来了。”洛氏站趋同身来,放下刺绣的簸箕,“我去帮你叫下,你好好跟他说。”      “好”      “叶儿叶儿,你出来一下!”洛氏走至许叶儿房间处,轻敲了门。      “爹爹,您又来做好人了?”屋内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      洛氏一阵心酸,不好意思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又转过身去,“叶儿,你先开开门……”      洛氏话还没说完,门内就一阵大吼,“不是说了不要再管我吗?”      “其实不是……是……”洛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韩箫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难道嫉妒真的那么可怕?她不由走上前去,“爹爹,我来。”轻轻拉过洛氏,韩箫走至门前,“许公子,是我,韩箫,我想跟你谈谈。”      门内一阵沉默,好一会儿后,门开了。 74两个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木子其实不想虐来着,可是木子写着写着自己都有点讨厌叶儿了。 这事儿……不好说!收藏啊,打赏啊什么的,久未见过了。     “许公子,我想跟你谈谈。”      韩箫虽不觉得这事有多么见不得人的,但毕竟事关一个女尊世界男子的声誉,她还是尽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      冬日寒冷,冷不过人心,许叶儿原就知道韩箫不待见自己,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许公子,我就不绕弯子了,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说我的想法。”韩箫开门见山。      许叶儿低着头,“小姐是什么意思?”      “我有两个想法,一个,你继续住在这儿,陪陪我父亲,我把你当亲生弟弟看待,哪天有以上人了,我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韩箫想了想尽量用柔和一点的声音说出来。满树银花也发出漱漱的声响,像是回应着韩箫的承诺,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许叶儿沉默了半晌,抬起头来,“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我给你找个舒适的地方住着,也会找人伺候你,你有了以上人,我同样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      许叶儿的眼睛终于一点点暗了下去,在这一片雪白的世界里,尤其突出,“这是小姐的意思,还是少夫君的意思?”      韩箫不解,什么意思?但她随即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我的意思,也是少夫君的意思。”      许叶儿心中一震,没有再说什么,神色转了几转,轻福了福,“那好,多谢小姐,请给我一段时间,我会搬出去的。”      韩箫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声音也不由得变得有些软,“那是当然,我想的是,爹爹也很疼你,我还想着你选一呢。既然你选二,那么,我自然会让人把该备的东西备齐了。这也要一段时间,怎么着也要到年后,你就先安安心心地过个年,其它的我会找人帮忙弄好。到时候你只要人搬过去就好了。”      “恩,多谢韩奶奶,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叶儿就告退了。”许叶儿强忍着泪水,低头告退。      韩箫因为解决了许叶儿这件大事,心情也不由得很是轻松,回到房来,青衣也没有躺床上,坐在床边在绣着什么。      这房子里有安了地龙,四通八达的,也就不冷了。韩箫从外面进来,“哇,好暖和啊。”      “小姐回来了啊?”青衣听得声音,放下手中的刺绣,站起身来,帮她脱掉了披风。      “恩,外面真是很冷啊,你别碰,太冷了。”韩箫边从青衣手中接过披风一边说。      青衣也不矫情,缓缓走至靠墙的桌边,拿出一个杯子,提起温在地龙管道边的茶壶,给韩箫倒了杯热茶,“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天也是真是太冷了。”神情温婉恬静。      韩箫心念一动,一下握住了青衣拿着茶杯的手,“衣儿……”      “小……小姐。”青衣有些不自在地瞥向一旁,“先,先喝茶。”      “衣儿,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先喝茶,然后,还可以做点别的吗?”看着青衣沁红的小脸,韩箫促狭地一笑,抬起手,一下饮尽了杯中的热茶。放下杯子,伸手搂过还在害羞的某人,凑上了两片湿润的火热。      “小……小姐,啊!”青衣的一声惊呼被封在了清香的茶水中,香淳略带点苦涩,可不就是人生?      癫狂柳絮随风舞,轻薄桃花逐水流。是你的发丝乱了我的心,还是我的香茶,泼了你的唇?深深浅浅……柳随风舞。      “衣儿,你真香!”过了良久,韩箫才放开早已满面通红的青衣。      青衣嗔怪地瞄了韩箫一眼,整了整自己方才弄得有些凌乱的衣饰,“小姐,是去找叶儿公子了?”      “恩,我跟他说清楚了。他以后不会跟我们住在一起了。”韩箫抱住青衣,心中很是满足。      “可是……他一个男子,在这世上毕竟有些艰难。”说到底,青衣还是善良了。      韩箫说了自己的的想法,青衣也只得认同,心里却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似有些不安,但又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了,小姐既然说已经安排妥当,那就应该已经安排妥当了才对,自己瞎操什么心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了,像是要给人们一个舒适的年夜,下了好几天的雪就这样缓了下来。      腊月二十八,对大夜西南边陲的境域来说,又是一个特别的节日。传说远古时候,因为天神的女儿阴姬有一天心情不佳,就下观人间,恰好那天是腊月二十八,处处喜气洋洋。她见了这景象,于是,很是好奇,便变成一普通人的模样来到地上。      “大婶儿,你们为何都如此高兴啊?”她找到一位大婶询问原由。      那大婶儿很是奇怪,但因为本性的善良还是给她解释了,“我们是要过年了呢?”      “过年?”阴姬疑惑地问,“何为过年?”      等到那大婶儿为她解释过年是一年的年底,为了庆祝丰收,感谢天神,人们自动自发地组织的一种祭祀,她很是高兴,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高高兴兴地问那大婶儿是否可以跟她们一起过年。      那大婶儿自然是同意的,无奈过年还有两天。那阴姬听后很是失望,于是,准备返回天庭。那大婶儿急中生智,“姑娘,要不我们提前为你过一个年?”      阴姬第一次感受到了民间过年的氛围,很是感谢大婶儿全家,就给他们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答应实现他们一个愿望。大婶儿一家受宠若惊,想了很久才说:“可不可以让大伙都瞧瞧天神的模样?”      阴姬感念大婶儿一家不为己私的高尚情操,便答应了这个要求,人们得以见到了原本存在在传说中的女神。      从此,人们为了纪念阴姬,便把腊月二十八定为了小年。      这是传说中小夜的由来,究竟真不真,没有人知道,但是,腊月二十八过小年却作为一个传统,一直在大夜西南边境一带延续着。 75腊月小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我其实很想呼唤评论滴说…… 弱弱地说:还是表潜了吧?   清晨,雪后初晴的世界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晶莹剔透。人们都在一片喜庆中早早地打开了自家的大门,意为“开门迎天神”,图个吉利。      “好了好了,来来来,帮忙把这个搬过去,对,这个年真是热闹啊!”严清河一边动作着一边感慨。      “是啊是啊,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正从厨房走出来的洛瑶仪接过了话茬。      周围一下响起了诸多附和之声,一片热闹景象。      “衣儿,今天感觉怎样?”韩箫扶着刚起身的青衣此时也慢慢走到了大厅,后面跟着秋儿。      青衣顺势坐在了韩箫专门为他设的那把椅子上,便出手赶韩箫了,“没事了,你去帮忙呗,我一个人可以的,更何况还有秋儿在呢!你看大婶儿和叔叔他们毕竟是是客人,你这样多不好啊!”      “好吧!”韩箫直起身来,“我去看看,秋儿,你要好好照顾少夫君哦!”      “是,奶奶放心吧!”秋儿觉得好笑,这种情况最近似乎经常上演。也不知怎么的以前冷冷清清的奶奶竟越来越黏少夫君了,每次都要少夫君出手赶她才离开。      “那好吧,衣儿,你一定要小心些,不能碰的不要碰,不能动的不要动,喝水让秋儿帮你,拿东西……”韩箫还在那絮絮叨叨个没完,俨然已经蜕变成了一典型夫奴。      青衣听着她还越来越没完没了,也顾不上羞涩,只盼她不要再罗嗦了,不然自己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于是,不得不出声提醒自说自话的某人,“好了好了,小姐你快去吧。”      “恩,那我走了,秋儿……”韩箫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多不正常,掩饰性地敛了神色。      “知道知道,奶奶都已经吩咐过了嘛!我一定好好照顾少夫君的,不该碰的,动的不让他动,什么事我都会代劳的……”秋儿是一脸戏谑,心中痛快,终于也有一天看到了奶奶无措的样子,能怎么说呢?感觉真不错!      韩箫在青衣主仆的嫌弃中终于缓缓地离开了大厅。      韩箫在这儿的时候不觉得,这一走,青衣一下觉得有些怪异和空虚,话也不想说了。      “少夫君,奶奶对您真好呢!以前那么个冷冷清清的人,现在这么会关心人了。”秋儿给青衣倒了一杯水,转过身来却发现他看向了门口,他也顺着青衣的目光看过去,那是?许公子!可他为何要这样看着少夫君?      许叶儿见青衣和秋儿都望着他,面上一愤然,甩袖就离开了,秋儿一句“许……”都还没出口就被他抛到了身后。      青衣心里很是不痛快,像是有什么堵着一样,心里难受。原本因为怀孕心里就不知怎么的很是不舒服,刚看到许公子那样看着自己,心里更是委屈。想想这些年来自己也没招谁惹谁,落得那么个下场就算了。好不容易如今安定了些,还要出些乱七八糟的岔子。难道真是自己要求太多了吗?所以,老天注定不让自己好过?      “少夫君,少夫君……”秋儿连叫几声都没见青衣应答,心里很是担心。他之前也看到了叶儿公子那样子,心里都很不舒服,别说少夫君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少夫君,少无君……”      “啊?怎么了?”青衣这才回过神来。      “少夫君,叶儿公子他……”秋儿越想越气,少夫君多好的人啊?      “没事……走吧,咱回屋,我想休息会儿。”青衣叹了口气。      秋儿很错愕,“这怎么行?我一定要去告诉奶奶,他也太……”      “秋儿!”青衣有些厉声地制止了秋儿,“算了,听我的,回屋。”说完也不等秋儿就自己往正房内室的方向走去。      秋儿心情抑郁,却又不得不听青衣的话,狠狠一跺脚,朝之前许叶儿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跟青衣后面走了。      按常理,腊月二十八是不吃朝食的,也不能这样理解。应该说腊月二十八都只吃一顿正餐,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吃,其它时间都是吃一些小零嘴填肚子的。  韩箫忙了一会儿之后端了一大盘子的小吃来到大厅。却发现原本应该在大厅的两人都不在了。她想了想,应该是青衣累了又进屋去了罢。      韩箫知道青衣自从怀孕了就异常辛苦,想想还是不打扰他了,就自己端着东西又回到了外院。不过,这一整天不吃东西,青衣还是不行的,等会吧,尽量让他们早点做好,早点吃饭。      这一忙显然就忘记了时辰,等到都忙完了准备饭菜上桌的时候,韩箫这才想起竟然没有给青衣送点吃的去。暗骂自己大意,这时候了马上要吃饭了又不好再送去。唉!走一趟看看他怎么样了吧!如果实在是饿了就先弄点东西垫垫,没有就等下一起吃好了。      韩箫走出一截又返回来拿了一碟子干果。      “秋儿,少夫君歇了吗?”韩箫到得内院,见门开着就自己进去了,秋儿一人在内堂里做刺绣,她想青衣应该是睡下了,怕吵着他,就放下碟子,轻声地问了下。      “啊?是奶奶,奶奶怎么来了?”秋儿放下刺绣,站起身来,给韩箫福了身,边说还边往内室看去,“奶奶不是在外间忙着?”      韩箫有些疑惑,“少夫君睡下了么?”      “奶奶,我……”秋儿正准备回话,听得里面轻声询问:      “秋儿,是谁来了?”      韩箫有些暗恼,这怀孕了就是不好,现在有一点声响,青衣都会被惊醒,便忙回答道:“是我,衣儿,你好些了么?”      “是小姐啊?是年饭准备好了么?”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啊?是,不过你不用急的。”韩箫害怕青衣不舒服,心里也很急切。      “秋儿,你进来帮我更衣,小姐,你先去吧,我让秋儿给我梳洗下就来。”      听得青衣这么说,韩箫也就只得退了出去,“那我先过去了,秋儿,仔细些,别让少夫君受了凉。”      等到韩箫走远之后,青衣这才对着一脸愤然和不安的秋儿开口,“秋儿刚是想告诉小姐么?”      “少夫君……”秋儿很是委屈。      青衣也知道秋儿是为自己好,但是,“秋儿,你知道吗?叶儿公子都是已经要离开的人了,你跟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秋儿眼睛一亮,“他要离开?离开我们家么?”马上又有些黯然,“少夫君唬我呢吧?他怎么舍得离开?”那人摆明了对奶奶有企图,怎么可能会自己离开?      “是真的,我骗你干嘛?是小姐亲口说的。”见秋儿这模样,青衣之前的抑郁淡了不少,不由有些好笑。      “真的吗?奶奶说的?那应该是真的了!”秋儿一阵惊呼,喜不自胜,“难怪他那样表情呢!原来是这样啊!”      青衣突然也感染了秋儿的那份喜悦,连心底的不安也一下被压了下去,“是啊是啊,人家要走了,我们秋儿是不是应该大肚一点,不跟他计较呢?”      秋儿有些羞涩,脸颊飞上了一抹霞红,“少夫君就爱取笑秋儿,秋儿还不是为少夫君好。那人也太过分了,明明是少夫君对他有恩的,他还那样……”      “好了好了,不是说了嘛!”听秋儿一唠叨起来又打算没完没了了,青衣不由地柔声打断。      “好吧,看在他要走了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秋儿更加不好意思了,不过还是小手一挥,装作大肚的样子,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果然小孩子心性。 76月隐人心      待得青衣收拾好了之后来到饭厅,已经坐了满满一大桌子了,略一福身,“不好意思,青衣来晚了。”      其他人倒不觉得有什么,这年嘛本来就要一家人来了才能叫“团年”,更何况,青衣情况特殊,便都说着,“没关系的,我们也刚弄好。”      “来,慢点,衣儿,坐这儿。”韩箫赶忙站起身来,从秋儿手里接过青衣,把他扶到自己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秋儿欢欢喜喜地走到周爹爹旁边坐下了,其间视线瞟过许叶儿,眼神中有些愤然又有些怜悯。别人没有感觉,许叶儿却是如芒在背。秋儿是青衣的侍奴,那之前的事情他会不会告诉韩箫?      许叶儿心里一时忐忑,不由用眼角的余光瞥向韩箫。这不看还好,一看心里更是堵得不行。别说讨厌,就是一个毫无表情的目光,她也吝啬于给自己。她轻言软语对的是青衣,她温柔体贴对的是青衣,她万般柔情同样给的是青衣……他到底有哪不好,她就这么不待见他?许叶儿心中一涩,满桌佳肴也食之无味。      “各位,不好意思了,叶儿吃好了,先回房去了。”许叶儿实在觉得那副幸福的情景太过刺眼了,刺得他的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他实在是觉得煎熬,留不下去了。      “哦,那许公子慢走。”其他人正待说两句客套话,秋儿却一句抢了先。众人是又尴尬又觉得好笑。也就只有保持沉默了。      见得这幅情景,许叶儿心里更是委屈得不行,强忍着在眼框打转的眼泪微一福身匆匆而去。      洛氏有些担忧,但一来众人原就不待见叶儿,二来这段时间叶儿也确实叫他有些伤心,他多少有些想让他自己冷静一下的意思,所以,也就压着那份担忧,没有表达出来。众人更是没有多在意许叶儿的离去,还是该乐的就乐,一顿饭也吃得很是尽兴。      “衣儿,吃好了吗?”韩箫见青衣似乎有些不想再吃,就放下手中早已空空的碗来,轻声询问。      “恩。”青衣也轻轻放下碗筷,应了声。      “那我们在院子里走走?”韩箫知道就这样让他休息晚上肯定是要存食的,所以,这怎么着都要让他消化下了再休息。      青衣看了眼聚在大厅的众人一眼,“算,算了吧!”这大过年的,别人都还在,他们就走了,这多不好啊!      似是猜到了青衣在想什么,洛瑶仪笑了笑,“去吧,你们小两口别跟我们一大帮子人跟这儿闲聊。      快月底了,天色不是很亮。但因为天气晴好,倒还是有那么一丝弯成细钩的月。韩箫拿起之前放在旁边椅子上的毛皮披风给青衣披上,两人就出门了。      院中还没融的积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地作响,像是这冬夜二人行协奏曲似的,一路响起。      “衣儿。”      “恩。”      “衣儿。”      “恩。”      “衣儿……”      “……”      韩箫总觉得这个名字怎么也叫不够。这就是要陪伴自己一生的人的名字呢!如今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总会不时地产生一些这不真实的幻觉。她一直叫着这个名字,心里就感觉很是安宁,很是踏实。      “衣儿,累了吗?我们去园子里坐坐?”韩箫指的园子是当初她整修房屋时特意在几个院子中间留下来的。太多的烦恼郁积在心,总要有个随时都能到达又能舒缓情绪的所在。在自家院中留下一个不大却怡人的小园子自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积雪未化,触目所及,园子中白茫茫的一片。因为一日晴好的天气,部分树上的积雪已经开始在漱漱往下落了,不时还添点儿温香软语,其乐何极?      “沙沙……”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两人找个地方坐下后,青衣突然问坐在自己旁边给自己整着披风的韩箫。      “什么声音?管他呢!应该是冬天了很多小动物找不到食物过冬呢!”韩箫凝神一听,没有什么啊!不过,既然衣儿说有就有吧!这都无关紧要。      “哦。”韩箫这样说,青衣也就没有再深究,“那我们除夕夜有叫上云风哥……恩,叔叔他们吗?”青衣觉得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哥哥一下变成叔叔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如今不说自己爹爹与云风的关系,就是小姐的姑姑的关系,自己也应该要叫叔叔的。      “叫了,那天应该会更热闹了,就你喜欢瞎操心。”韩箫拢好青衣的披风,伸出右手刮上了青衣的鼻头。      “小姐……”青衣俏脸一红,嗔怪地瞪了韩箫一眼,突然,青衣转首望去,“咦?”什么也没有!      韩箫顺着青衣的视线望过去,“怎么了,衣儿?”      青衣:“没什么,应该又是小动物。”奇怪,怎么感觉有双眼睛瞪着自己看呢?难道?青衣想着身子不由打了个寒战。      “衣儿,很冷吗?那我们进去吧!”韩箫见青衣打了个颤,以为他受不了寒气,想着出来也有些久了就提议进去了。      “好!”青衣应了声,站了起来,由韩箫扶着往内走去,临走前还看了一眼之前发出声响的地方,还是什么也没有,是自己多心了吧?也就没有再在意,跟韩箫一起进了屋。      两人却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就在两人刚待的地方,一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两人相偕而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那一丝本就淡如轻烟的月也隐入了云中,像是为了遮掩什么似的。至于那些看不见的人心,又是什么遮盖住了呢? 77除夕之夜      柏绿椒红事事新,隔篱灯影贺年人。 三茅钟动西窗晓,诗鬓无端又一春。 慵对客,缓开门,梅花闲伴老来身。 娇儿学作人间字,郁垒神荼写未真。      转眼两天就过,除夕夜到。一般的地方有个习俗,那就是早上要给死去的亲人坟边送去光亮,福气,钱物等。韩箫在这个世界没有死去的亲人,以前这个身体倒是有,不过都远在天边,其他人基本是相同的状况,也就免了这一项,只在自家堂屋里摆了香案什么的做下祭祀。      祭拜过后,便是全家人一起忙碌的时候了。和面的和面,包饺子的包饺子,办年席的办年席……反正都没闲着。      欢欢喜喜迎新春,热热闹闹过大年。果然是不错的,不时地这儿那儿地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意味着告诉别人“我家团圆了”。这一年中最喜庆的日子真是让人向往啊。      前世的年味一年淡过一年,韩箫基本上都没有见过这等阵势。只在很小的时候有几年去乡下时感受了下那过年热闹的氛围。但与这原汁原味儿古代还是没法比的。      这边,“好嘞!起了。”是在起木桶饭了。前世韩箫也知道木桶饭,可跟这木桶饭太不一样了。这么大的木桶,蒸出来的饭粒粒饱满,还带有一股子原木的清香,让人一闻就忍不住想吃。      那边,“哈哈……鱼爆花了,喜庆!”      “……”      此起彼伏,声声宏亮,层出不穷。      “怎么样?箫丫头,鞭炮准备好了吗?”胡明玉走了进来,问正在帮忙跺肉馅的韩箫。      “好了好了,走,我去拿给你。”韩箫放下刀,用热水洗了油腻,走之前还不忘吩咐,“严婶儿,帮忙跺下肉馅儿。”      “小箫,在哪呢?”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呢,又听到了云风的声音在外响起。      “哈哈……好了好了,我去找,这馅儿啊也我回来再跺,你去招呼云公子吧!”看着韩箫手足无措的样子,正准备过来跺肉馅儿的严清河大笑了声,走过来替她解了围。      韩箫感激不已,快步走出去,果然是云风并着那洛景宸和红儿小哥儿一家人一起来了。“景姨,云风叔,还有红儿小弟弟,过年好。”      “韩姐姐过年好。”      “呵呵,小箫,青衣呢?怎么就你一人出来了?”云风瞄瞄韩箫身后,笑眯眯地问,洛景宸还是一脸酷样,韩箫后来终于知道洛景宸为何会那般熟悉了,分明就是以前一直跟着云风的绿儿嘛!一个女子能为了一个男子女扮男装待在青楼之中,还一待就是那么些年,应该是爱到了极点了吧?好在,守得云开见月明,熬到了头。      “青衣在里面呢,正好,你们来帮帮忙,人手不够啊!”韩箫真实地感叹他们来得太及时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人多要准备的东西多,还是想要把每一项都做得很好,总之,当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下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戌时了。      “好了,最后一个菜,红烧狮子头,问过祖先就可以开饭了。”周爹爹把最后一个菜交到早已站起来的严大婶儿手里,自己也挨着坐下了。      “来,衣儿,吃这个,这个好吃……”      “这个……”      一顿饭,韩箫尽在给青衣夹菜了。      看着自己碗中那堆积如山的各式菜品,青衣很是无奈,但心里却也咕噜咕噜地冒着甜蜜的泡泡。他如今真的是很幸福了。爹爹!您看到了吗?衣儿,找到了自己的良人了,您可以放心了!      “衣儿,吃啊,怎么了?不喜欢啊?不喜欢我再夹别的,啊?”      青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劲儿地点头摇头,眼泪也开始在眼框里打着转。      幸福是什么?幸福很简单,幸福就是在你想吃饭的时候有人给你盛,在你想哭的时候有人给你肩膀靠……      夜深了,守过岁的人们都渐渐地歇下了,虽然到处灯火一片,却也无比寂静。      在两人的温馨世界里,此类对话却才刚刚响起。      “衣儿,累不?”      “还好!”      “衣儿,吃撑了没?”      “有点。”      “衣儿,那要不要消化下?”      好一会儿后……      “小姐,你别!”      “衣儿,你真好看!”      一阵窸窸窣窣之后。      “不行,孩子!”      “没事,我轻些,昨天问过胡大婶儿了的,小心没事的。”      “那你轻些!”      回应的一片喘息声。      夜更深了,今日没有了月,难道也是因为害羞,不敢偷窥?谁知道呢?      夜,在加深,深夜还没休息的人儿明日起得来吗?明日可是新年的第一天呢!一年计之始。可是,不是还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这鸳鸯会在乎一年之始有没有早起吗?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78正月惊变   大夜启风二十五年,正月十九。      新的一年已经过了已半月多了,虽然还在下雪,有些次序,韩箫也早在正月初八这天就早早地开门营业了,这段时间忙了个天昏地暗。韩箫也终于想起来那个将要告老还乡的林大将军是谁了,不就是本尊的亲生母亲么?      还有半月,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就要到来了,到底该不该告诉那个相当于等了一辈子的父亲?前世时看《还珠格格》,紫薇说她娘等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但依然感谢有个能让她等让她怨让她恨的人。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悲哀,处于弱势的一方就是这样,除了等,你无从选择!那自己的父亲应该也是跟夏雨荷一样的想法吧?更何况,上次云风还告诉了他事实的真相所在,心里的希望又重新燃起了吧?      韩箫看着外面终于变小的雪势,想起今日还要给青衣到城南干果铺子去买些梅子之类的润口,就停下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吩咐小于,“小于,我先走了,最后一个图样也已经画好了,你叫陈师傅把之前的那些样式完成就可以开始着手做了。”      “好嘞,东家,您慢走。”      “韩奶奶,您又来给您夫郎买梅子了啊?”快到干果铺子时韩箫碰上了经常见到的一些人,由于她自从青衣有了孩子就往这边跑得较多,所以,大多都认识,虽然叫不出名字来。      “是啊!是啊!”      “她可真疼她夫郎,我都看到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亲自来给她夫郎买梅子。”      “这倒是,我也遇上了好几次!”      韩箫听着那些有意无意的议论声渐行渐远。      “韩奶奶,还是一样的二两么?”那叫卖的小二也已经认识了韩箫,此时笑眯眯地往称盘里放着干果。      “恩,老样子。”韩箫知道她也只是应景儿问一句罢了。      “好嘞,韩奶奶,梅子二两,果脯二两……”那小二动作麻利地称好包好后递给韩箫,“韩奶奶,给,您的干果给包好了。祝您夫郎生个大胖姑娘。”      “好的,谢谢!不用找了。”韩箫递过一把铜板。不管她的祝福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管她是奉承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至少也是没有恶意,韩箫通常也不吝啬那几个赏钱。      “谢谢韩奶奶,您走好,下次再来。”      韩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迈着步子,大踏步地往自家走去。一路畅行无阻,奇怪地是,怎么连自己院外也没有人在?门还关得死紧死紧的,秋儿和周爹爹呢?      “你……说吧!”韩箫正准备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了一个青衣的声音。难道……有客人?      还没等韩箫缓过来,就已经有人为她解惑了,“少夫君可知道小姐要送走叶儿的事?”原来是许叶儿,他是来告诉青衣的吗?韩箫笑了笑。也不枉青衣救他一场。      韩箫想:他们男子应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况且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自己在这儿反而不好……唉!算了,就离远点,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坐,就让他们俩聊聊,解开心结。      韩箫原以为要至少也要稍稍坐一会儿,却没想到。      “你知道什么?她让我走,她竟然让我走!”许叶儿有些歇斯底里了。      韩箫砰地站起来,冲至门外。      “爹爹早就说过要让她娶我的,那时候我们没有找到她,她就有了你,好,我不介意,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竟然往前只要你一个?”听到这里,韩箫突然冷静了下来。衣儿,你等等。      “那许公子想怎样?”青衣平淡的声音。      许叶儿哭得煞有介事,“怎样?我能怎样?她都要赶我走了。”      “许公子,小姐说是您自己选择走的。”青衣依然不火。      “她告诉你的,她竟然告诉你!哈哈……”许叶儿笑了好一会儿,“她竟然告诉你,我许叶儿在她眼里就是个悲剧是吧?她从没将我放在心上,还说什么是为我考虑。不过是怕你生气罢了。可是,这对我公平吗?啊,公平吗?”      许叶儿咄咄逼人,青衣见招拆招,“这事情我不知道,既然是小姐说与你的,你自然要去小姐周旋,我也没法改变小姐的决定。”      “你们一个个都只图自己快乐,哪会管我死活?”许叶儿语气更加疯狂,韩箫有些担心,却又怕让叶儿以为是自己跟青衣串通,两面为难。      “许公子请回吧!小姐的事情青衣也没资格置喙。”青衣的话似不容拒绝。      “你也赶我走?你们都赶我走!好好好!”许叶儿连说了三声好!“你别后悔!”      韩箫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预感,许叶儿他要疯了!青衣不好了。      果然,像是为了验证韩箫的话,在韩箫还没来得及推开房门之前,里面响起了许叶儿阴测测的声音,“如果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有了小姐的孩子呢?”      韩箫脑子一轰,使劲儿撞开门,“许叶儿,你给我闭嘴。”      青衣倒是被吓了一跳,砰地一声站了起来,“小……小姐,你回来了啊?”小姐早告诉过自己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今天许公子来这儿,自己把他留下了,她会不会生气啊?      “衣儿,你别听他胡说。”韩箫瞪了许叶儿一眼,走上前去安抚着受到惊吓的青衣,“衣儿,你先坐下。”      “好好好,小姐,你告诉他,告诉他那晚发生过什么?”许叶儿一见韩箫进来,更是癫狂。      韩箫心里一颤,她知道许叶儿要说什么。 79韩箫一怒   “小姐不敢么?还是怕您的好夫郎生气?”许叶儿似乎一下子有了胆气,整了整衣衫,笑了起来。      “许叶儿,你怎么就不知道安分一点呢?”韩箫如今是气得咬牙切齿,轻轻放开青衣,走至许叶儿面前,“若是你肯好好地安分守己的话,也许我还考虑着放你一马,也自会兑现自己的承诺让你余生无忧。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知足呢?”      “小姐这话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太自私了?知足?我为什么要知足?我的清白没了,我一辈子的幸福毁了,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许叶儿也许已经想破罐子破摔了,他心一恨,“小姐,你为何如此狠心,要这样对待叶儿?”      此言一出,不仅韩箫惊讶,青衣亦是瞪大了眼询问地在韩箫和许叶儿之间转换。      “衣儿,你等等,我来跟你解释。”韩箫此时真是后悔极了,早知道就该早点解决这事儿,如今闹成这样,自己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小姐想怎么解决?”青衣心里一震,果然是真的么?想来一个男子不会拿自己的名节说事儿。      许叶儿见青衣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心里暗喜,你青衣也不过如此。      岂不知,人们都容易在胜利在望的时候得意忘形,却不知也许那胜利是如同望梅止渴一般永远也抵达不了的彼岸。只是,这说给那些自认为已经看到胜利的人听又有谁信呢?眼前不就是有个典型的例子?      “少夫君,你帮忙跟小姐说说,我一个男子没了清白如何在在世上生存啊?还不如死了算了。”许叶儿作势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等等。”是青衣,“我会替你作主的。”说完转身面对韩箫,面无血色,似无悲无喜,“小姐,这事儿既然已经如此了,那就按规矩办吧!”      “好。”韩箫心中一痛,衣儿,你竟也不信我么?“那麻烦衣儿收拾一间房出来给叶儿住好了,我去请胡大婶儿来给叶儿瞧瞧。”      韩箫说完就甩手离去,她心中难受,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跟青衣理论,心中憋屈得很。      青衣目送韩箫离去的背影,心中无限凄凉,人说女子多变,他原也明白,总以为她会是不同,却不想如今落得个这般下场。能说什么?时也命也。罢了罢了,青衣叹了口气,看着旁边等着的许叶儿,心中很是讽刺。      “许公子请跟青衣来吧,隔间上个月收拾出来预备作婴儿房的,许公子先凑合着住一下,待到过些日子,妻主闲下来再给公子重新安置。”      许叶儿挑眉一笑,温婉动人,“没事的,哥哥,弟弟将就下就好了,只是这婴儿房,不是得重新准备了?”      也不知道许叶儿之前是什么人,竟然学了这么一肚子勾心斗角的手段。青衣自小在宅门里长大,自是明白不过,原以为自己一生都不用亲身经历这些,却不想竟然……算了,自己如今哪有心情跟他斗,人心都不在了,斗这些有什么意义?他高兴就随他去吧!      许叶儿原是想借此提醒青衣自己肚子里也有孩子了,打击他一下,没想到他理也不理,一个人倒没了趣味。不过,也算是有收获的,虽然今天拼上了自己的名节,但好歹让小姐松口了。他就知道这一招管用。      韩箫晚上回来就见到桌上是这样一种状况,许叶儿又回复到以前的状态殷勤地服侍着洛氏,“爹爹,您先喝点汤。”其他人一脸像是便秘了的表情,韩箫环视一周,青衣不在!      “秋儿,少夫君没有出来吃饭吗?”韩箫走了进去,刚坐下,拿起筷子,状似无意地问道。      大家看到韩箫回来,原是想咨询下状况的,却不想韩箫这样一句,搞得众人刚放松的面部又憋住了,一脸幽怨。      “少夫君,奶奶如今还记得少夫君吗?”秋儿头都没抬,语气怪异百愤然。他原以为,他原以为那个祸害是真的要走了,亏他还信少夫君的话不跟他计较,没想到他……不想了,想了就气人!      “什么意思?”韩箫眼也没抬。      “奶奶,您太没良心了,你不知道……”秋儿连着说了一串,连尊称也忘了。      韩箫心情烦躁,真的很烦躁,她不是想要气青衣,只是烦躁。她以为青衣至少对她是有一丝信任的,可如今看来,都是他妈的屁!“别说了。”韩箫一放筷子,大吼一声。      在场的人从来都没见过韩箫发火的样子,她一直冷冷清清的,他们以为这就是她的性格。这突然一下,他们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好了好了,小姐也别生气了,秋儿只是……”许叶儿一脸得意,还要压抑着,故意过来韩箫身边。      “你也给我住嘴!”韩箫很想暴发,暴发,“许叶儿,你给我听清楚,你要是安分的话,咱们还有说的,如果再发神经,我他妈杀了你。”      “……”全场安静,静得一粒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今天一天众人的心情起伏得是前所未有的大。特别是洛氏,叶儿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乖巧的叶儿,青衣竟然说奇儿要纳了叶儿……这一下午,直到刚刚奇儿回来之前,家里的气氛都很诡异。青衣称病不出,叶儿倒是东奔西走的。他就奇怪,奇儿以前不是说不要叶儿的吗?这里面应该是有些什么猫腻的,可又没人替他解惑。原以为奇儿回来就知道什么事了,却不想,奇儿也……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个家!      许叶儿被吓着了,其他人也被吓着了。      “秋儿,叫少夫君出来。”韩箫又一阵怒吼。在场的人又一阵心惊。      “韩箫,你发什么疯?我衣儿惹你哪了?你别太过分了。”洛瑶仪最先按捺不住了。      韩箫没有说话,斜着看了洛瑶仪一眼。      洛瑶仪还想说什么,被胡明玉拉了回去,“乖,箫丫头这样应该是有道理的,你看看再说。”      “是啊是啊,我从没见过她这样。”严清河也附和着。      “快去!”韩箫又喊了声。      秋儿吓了一个激灵,含着泪应了声,“是。”边走还边在嘀咕:少夫君,你命好苦哦。      韩箫自然听得到他说的话,肩膀不由一抽。这孩子,还真忠心!       80如此真相   沉默,沉默,诡异的沉默……      其他人沉默是因为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叶儿沉默是因为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他昨天赌上了自己的清白和名声,终于让韩箫和青衣松了口,让他留了下来。但不敢肯定韩箫就真的不让他走了。所以,他很忐忑。      其实许叶儿不知道,韩箫要做的比他心里想的严重多了。      “奶……奶奶,少……少夫君……”秋儿的到来打破这沉默。      “?怎么样?”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少……少夫君……”秋儿还是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来。      “哎,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了?”洛瑶仪和洛氏都是男子,急性子一些,又都是最关心这件事的人,就同时问了出来。      “少……”秋儿突然叫道,“咦,奶奶呢?”      “哎,你别管她,继续……”洛瑶仪更是急切,“啊?箫丫头?”      众人这才发现韩箫已经不在大厅了。只剩许叶儿一人满脸悲色,似乎与这场景格格不入。怎么回事?      “其实我是想说,少夫君说换了衣服就来的。”离了韩箫这个低气压,秋儿一下就说了出来。      “那……我们要跟去看看吗?箫丫头之前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严清河是哪壶不开提哪能壶。      洛瑶仪听到这就生气!她韩箫凭什么要对衣儿大呼小叫的?“去,干嘛不去,你们不去我也要去。可不能让我的衣儿被她欺负了去了。”说完不等众人反应抬脚就快步跑了出去。      其他人看着一脸无奈的胡明玉,“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好!”胡明玉一想,不去真不行,就瑶仪那性子,不把事情闹大才叫怪。      洛氏也点头赞成,跟着众人走到门口,这才想起许叶儿还在厅上,“叶儿要一起去看看吗?”      许叶儿怔怔的没有回答,洛氏没法子,摇了摇头,走了。      果然,众人刚走到正房院外,就听到了洛瑶仪大吼的声音,“韩箫,你就这样对衣儿的,才成亲多久啊?你就这样?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算了,我敬你是小叔,不说什么,我怎么对青衣的他心里明白。”韩箫有些无奈,之前听到秋儿的话,她一紧张跑了回来,却发现青衣不过在换衣服,原本就火的情绪更烦了。      青衣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想着,怎么也要解释清楚的时候,洛瑶仪一下跑了进来,什么都不问地开骂。这事儿搁谁谁受不了。      夜色渐黑,心情就更加压抑。      所以,众人进来就见了这一幅画面,虽在意料之中却也错愕不已。他们还没敢耽搁就赶来了,没想到,竟然还是闹得不可开交。      眼见众人进来,韩箫心里一烦,突地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扫视一遍却又没看到许叶儿,“许叶儿呢?秋儿,去叫他来,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是……”秋儿话刚应下,院外就传来一个声音。      “不用了。”原来是许叶儿,他缓缓走进来,没有看众人,直直地盯着韩箫,“算了,事情也算因我而起,我如今也算真正看明白了,在小姐心中,怎么也不会有我的位置,对不对?”      “我早跟你说清楚了。”韩箫冷言相对。      “呵呵,那那一晚算什么?”许叶儿惨然一笑。其他人一脸疑惑。什么叫“那一晚”?      “许叶儿,你居然敢跟我提那一晚?”韩箫暗恨,几个字像是一个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许叶儿身子一震,但马上又笑了,“怎么?小姐敢做,我还提都不能提?”果然,说完这句话,他满意地看到青衣脸色一白。      韩箫眼神一凛,“你一定要纠结那晚的事?”      “不然呢!我肚子里都有了孩子了……”许叶儿一颗炸弹扔过来,全体跳脚。      “什么意思?什么叫肚子里有孩子了?叶儿肚子里有奇儿的孩子了吗?”洛氏自然是最关心这事的人。      “明玉,去给他把下脉。”洛瑶仪怒到极点反而冷静了。      都在等,等一个结果,别人是,青衣是,韩箫亦是。      “这个……是有,虽然不明显,但应该是有一个月左右了。”一个月左右,那时候正好是知道青衣怀孕的时候,难道是箫丫头而不住寂寞?或者,□焚身……他们不敢再想下去了,基本上都从心里认同了许叶儿的说法,只是看着韩箫,想听她的意思。      “许叶儿,我警告你,你可别后悔!”韩箫没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是定定地看着许叶儿,“你可真敢做。”      许叶儿被盯得发毛,但还是装作镇定的样子,“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我的清白都没了。”      韩箫眼神一凛,不知好歹!“好,我告诉你,你那点药想迷倒我?还真不可能。”      “什么?”许叶儿有些慌乱,又故意掩饰道,“小姐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虽然许叶儿不承认,但他的样子明显出卖了自己,是他用了下三滥的手段给韩箫下了药,不过听韩箫的口气似乎没中招!那许叶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难道……韩箫故意的?      “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跟你说清楚不过是想告诉你,别白费心机了。那日我既然没有昏迷,那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我自然心里明白。男儿的名节还是重要的。我原以为我悄悄离去,你会收敛。没想到我的挂饰掉在你那儿了,你还想拿来威胁我。我给你机会了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让你自己选,我说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就是想提醒你我知道那晚什么也没发生……”韩箫越说倒是冷静了。      许叶儿脸色越是难看,她知道,她知道!可是……“小姐说那晚什么也没发生,那我肚子里怎么会有孩子,小姐不是觉得太奇怪了吗?”果然,青衣脸色亦是更难看了。其他人也一脸赞同!      “好好好!许叶儿,你找死别怪我没提醒你!”韩箫眼角一挑,走到青衣身边,“衣儿,你先歇歇。”说完轻轻捏了下青衣冰冷的小手。然后回到大厅中央,“许叶儿,我告诉你,我说没做就没做,原以为你只是骗青衣的,没想到,你竟真的怀孕了,你还真敢!”      韩箫没有管厅上早已石化的众人,顿了下,径直走到许叶儿面前,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真是人尽可妻,还有无耻,竟为了留下来早早地筹划了这一切!你真是贱!虽然我很不想用这个字来说任何人。但我真的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身子也拱手送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许叶儿边往后退边摇着头否认。      “哼!不是,事实就在眼前!”洛瑶仪唾弃着。      “是啊是啊,亏我们少夫君对你这么好。”秋儿缱责着。      “叶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洛氏心痛着。      “……”      许叶儿的脑袋里如同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钻,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啊……你们怎么能怪我,根本就不是这样。是那些人,那些人逼我的,逼我的,我也不想的,不想。可是,有孩子了,没办法,他又不掉,想了很多办法都掉。我只有想办法让他有个母亲。我不想被人骂的,不想。好恶心,好恶心,啊……”许叶儿身子开始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墙壁,“啊!好痛!”      怎么回事?众人定睛一看,许叶儿的裙子慢慢被染红了。 81如此为何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春日似乎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从那日解开误会以后,韩箫更忙了。青衣不知道她是真的忙还是因为心里有疙瘩,不愿搭理人。他知道自己让她失望了,却又苦于没有解释的余地,只得苦苦等候。等候什么?等候她的消气,还是……青衣不敢想象,宁愿漫无目的地就这样等下去,哪怕永无止境。      “哎哟,公子哦,您怎么又站在窗户边上啊?着了凉可怎么办?”周爹爹端着一茶盘刚走进房里,就发现青衣一个人坐在窗户边,开着窗子,仅着单薄的袄子,披风也没披,他赶忙走过去,关上窗子,轻声责备道。      “没事,我就是有些闷,想透透气,也没那么严重就……阿嚏!”青衣还没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看吧看吧,还说没事呢,我的公子,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下啊。您原就身子不好,若是这再弄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才好!”周爹爹一边责备,一边把青衣往床边上拉着。      青衣自知理亏,也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不好受,小姐她,到底要怎么样呢?难道……就真的要这样弃自己而去?不会不会,她说过不离不弃的,她说过的。青衣心里又升起了希望,“周爹爹,小姐昨晚还是没有回来吗?”      周爹爹心里一酸,叹了一口气。自从那天后,大家都知道了许叶儿跟小姐不是那么回事,小姐也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而且许叶儿也是可怜人,就那样被人毁了清白,有了孩子,如今还……看破了红尘,不过是错付了痴心。可奶奶跟公子……唉!小妻夫之间倒因此有了隔阂。小姐已经大半月没有回家了,公子就日复一日地这样问着,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公子……其实……”      周爹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算了,没事,小姐应该是太忙了,不是说最近事情很多的吗?她自从开了店也就比较忙不是吗?”青衣像是在问周爹爹,似乎又是在问自己。      “公子……”周爹爹很担心,却又明白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够帮得上忙的。      “好了,周爹爹,我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下。”青衣摆了摆手。      “那公子,我先出去了。”周爹爹福了福身便转身往外去了,却在临出门前听到身后青衣幽幽的声音,“小姐回来叫我一声。”周爹爹脚下一顿,“是。”      周爹爹刚出得门去,就见洛氏走了进来,低身一福,“老夫君。”      “免礼,周爹爹,衣儿怎么样?”洛氏拉过周爹爹,用眼角瞟了下屋里示意地问。      “还是那样,唉!”周爹爹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洛氏眼神一暗,“唉!都是叶儿那孩子哟,造孽呀!奇儿也是,这误会都解开了就息事宁人嘛!”      周爹爹也摇了摇头,他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啊,都是个倔强性子,“没事儿,就这一会儿心里可能拐不过来弯儿,过一阵儿就好了。”      “恩,也只有如此了。我等下去奇儿铺子上看看,若是奇儿还是在铺子上,应该就没事儿,若是不在……”洛氏没有再说下去。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韩箫忙啊,不知道是真的这么忙,还是自己想用忙来让自己忘记一些事情。不过,这几天事情还是真的很多,好在,今天下午林将军就要来取货来了,也算把这一段给忙出了头,倒是可以清闲一段儿了。      “管事,您好,我找你们老板。”韩箫正在闭目养神,一个男音在店门口响起。      “您……”小于还没说出口,便见韩箫迎了出来,“小于,没事,你去忙你的吧,陈师傅那有些小细节还需要修整一下,这是我父亲,我自己来招呼就好。”原来是洛氏      “好的,老夫君好,那东家,我先去了。”      “爹爹,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韩箫从小英儿手中搀过洛氏进了内室。      “我就是来看看,我还从没来过你这儿呢,怎么,不欢迎爹爹啊?”洛氏装作垮下脸来责备道。      韩箫也知道洛氏是开玩笑,也大概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但那件事……唉!虽说不怪青衣,但自己心里怎么都有疙瘩,当初要青衣相信自己就是想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青衣也是太不相信自己了,虽说以他们这个时代的男子的想法而言,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唉!心里怎么都不好受。      这段时间虽说一直说服自己说是因为林大将军定的期限马上就到了,得忙于工作,连家也没回了,但说到底在空闲的时候想的还是他。郁闷的不是他不相信自己,郁闷的是,他不相信自己,自己还不能怪他。毕竟不是同一时代的人,他的思想能先进到哪去。总不能一下就与自己平齐了吧?      所以,韩箫只能选择让事情自己淡下去。      “那哪能啊,爹爹,您别太替我担心,我有分寸的。”韩箫轻声说,这是自己的底线了。      “那就好,你们好,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才有个盼头。”洛氏一愣,笑了笑,奇儿果真是奇儿,什么都明白。      “其实爹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韩箫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在叫唤:      “东家东家,林大将军家的来取订货了。”      “好的,你让她稍等。”      韩箫看向洛氏,果然一脸迷茫,他幽幽地看了韩箫一眼,“奇儿,你原是想跟我说这个?”      “对,爹爹,我原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的,看来老天替我做了选择。”韩箫笑了笑,然后正经地问,“爹爹,你想见她吗?你也知道,上次云风说……”      “我……奇儿,说实话,爹爹其实也是不知道的。”洛氏叹了口气,心中五味陈杂。      “爹爹,出去看看吧,既然老天帮忙做了选择的话。”韩箫明白洛氏心里还是想见林之榆的,只是碍于这些年的隔阂,心中怎么都有些别扭。好比离家多年的游子总有些近z乡情怯,更何况是风分离多年的情人!      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如初恋时既期待又害怕 ,重逢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的,再次重温了过去的美好与难过。      想来老天亦是有情的,不然如何能让分离那么多年的爱人之间解开误会,再次重逢?       82如此情深   洛氏终究没有跟韩箫一起出来。      “东家,这位是林将军。”韩箫刚出得门去,小于就指着坐在店中左边会客厅上右上席的一位女子对韩箫说道。那女子原来就是林之榆,大夜的安国将军。约摸四十上下,虽说也棱角分明,皮肤也被战场的硝烟熏成了健康的色泽,但整个人总是透出些温润的味道。当初,应该也是一文弱青年吧?竟然会毅然投笔从戎。不得不说爱情力量的强大!      想起刚刚洛氏的话,韩箫觉得有些乐。      “啊?真的是她!奇儿,还是算了吧,她或许都已经不记得我了……”当时洛氏走至门口,挑帘一看,赶忙缩了回去。      韩箫明白这是“近乡情怯了呢”,笑了笑,“那要不女儿出去先探探她的口风,到时候看情况,爹爹再决定要不要见她?”      “奇儿,那你好好跟她说啊?”洛氏想了想,嘱咐道,还是情感占了上风。      “知道了,就瞧我的吧!”      洛氏的眼神有些怪异,“奇儿……你真的不恨……她吗?”      韩箫愣了下才明白洛氏什么意思。他是怕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的爱人心存恨意吧?其实,别说是穿来的韩箫,就算是真正的林奇,也许也没有那么大的恨意吧?“没事,我啊,说不恨不不可能的,但是,女儿总是希望爹爹能够幸福的啊,所以,那恨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位就是韩东家吧?这次的东西我都很满意,真是多谢您费心了。”林之榆见韩箫面带笑容,却又一直无话,整个虽然看起来温润,但却又让人不得小视,不仅如此,还透着些莫名的熟悉感,心里一动,站起身来。      “林将军谬赞了,让顾客是我们的宗旨。能得林将军亲自到来才是小店的不胜荣幸。”你客套那我自然也不含糊。韩箫亦是一番应酬,转瞬挑眉,“林将军是要一直如此客气下去?”      “哈哈,韩东家快人快语,好!”林之榆更加坚定了眼前这人不寻常的想法,朗声一笑,自然亲切。      “承蒙将军不弃,来到小店,韩箫也不是不知好歹。曾经听一位将军的故人说起过将军,久想一见而苦于没有机会。今日一见才知闻名果真不如见面。”韩箫一乐,这人似乎还真不错,难怪能引得爹爹为她不顾一切地私奔了。好,我就试你一试。韩箫心里如此想着,面上也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了正点上。      果然,林之榆一愣,“哦,韩东家竟然听过在下。不知是哪位朋友曾经说起过之榆?”      “将军,叫东家多别扭,就唤在下韩箫岂不方便,我也就高攀叫您一声姨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韩箫想,你一口一个东家,一口一个在下,虽说我不是你亲生女儿,可毕竟占了她的身子,这样听着还真不是没有负罪感。      “好好好,既然你叫我一声姨,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箫丫头了。箫丫头,不知你所谓的那位故人是……”人老了就是喜欢怀旧,如果在林之榆这个年纪能够在他乡遇上故人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是以她才有些心急。      “呵呵,这个……”韩箫装作为难的样子,“林将军年轻时是不曾人一段才女佳人的美好际遇啊?”      听到韩箫此话,林之榆身子一震,眼睛陡地睁大,“你是谁?”      韩箫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就是韩箫啊,还能是谁?林将军莫不是恍惚了?”      林之榆定定地看了韩箫半晌,“唉!人老了情绪容易不稳。只是,箫丫头你说有人说起过我,不对我的过往颇为熟悉,就有些想早些见到那人的冲动,一时有些情难自禁,还请不要见怪才好。”      “哪里哪里,林姨是箫的长辈,箫也能体谅林姨心情,至于我说的那位故人,是个男子,他确实很了解林姨的过往。”      “他是谁?”林之榆没有多废话。      “他……呵呵,姓洛。”韩箫盯着林之榆,看到她的眼神亮了起来,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子恶趣味,话峰一转,“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听到的了。”      林之榆的神色变了几变,眼睛亮了又暗,然后归于平静,“你,是在哪见到他的?”      韩箫想,还没了解到你的想法呢,“听林姨的口气,似乎跟这位公子很熟?”      “公子?”林之榆叫了起来。      “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林之榆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怎么会?他难道不是一中年男子么?”      “或许吧,我也看不出他的年龄,他与林姨是……”韩箫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林之榆已经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了,从大喜到失望,无法形容,“也许也许他就是我年轻时的恋人,但也说不好,因为,按理说,他也应该是人到中年了,我……”      韩箫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这也应该是变相地承认了洛氏了。那,要不告诉人家得了,可别做这棒打鸳鸯的恶人了,“林姨等等,那人曾经留下一样东西,我让您看看是不是他。”      “真的?”      林之榆心情紧张,初时与他私奔时也不外如此。到底是他,还是不是他?是他,他又去了哪能?茫茫人海,又该去哪里寻找?不过,总是该高兴的,那么多年终于有了些他的消息。她就坐在那里,不敢看韩箫进去内室的门帘。那里,到底会出现什么?       83两两相望   时间过得怎么那么慢?如同打了几千结。心绪怎么那么乱?如同绕了几团麻。      忍不住回头,忍不住睁眼。      是谁惊了谁的梦?是谁迷了谁的眼?是谁想开口呼唤却颤抖了双唇?是谁想诉说离情却缠绕了舌弯?      临水一眸,是你惊了我的梦;两两相望,是你迷了我的眼;遥遥相对,谁想开口打破这沉寂?似缠绕了几千年?      “阿言……”林之榆舌尖颤动了吗?      洛氏眼眶一热,她唤我“阿言。”爱的力量挣脱了束缚,“阿榆……”      林之榆心里一动,这可不就是我的阿言,快步上前,伸手揽住那人,轻言软语,“阿言阿言……你真是我的阿言。阿言,你……依然如此年轻,而我……难怪箫丫头说你是位公子呢!可不就还是当初那个临水一笑的阿言。”      “阿榆,你别取笑我了。阿言早老了,阿榆才是结实了呢,早不似当初那文质彬彬的样子了。”洛氏伸手抚上爱人的脸,这是我等了多久的人啊。      林之榆一听,心里一慌,伸手捉住洛氏的手,“阿言,阿言,你是不是喜欢我文质彬彬的样子?那……”      “阿榆,傻瓜,只要是我的阿榆,我自然都喜欢的啊,管她什么样呢!”洛氏深情一眸,随后轻声低咕了一句,“而且,这样好看,有女子气概。”      林之榆呆了会儿,抱紧佳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的阿言,果真是我的阿言。”      “傻瓜……”      突地,林之榆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四周一看,哪还有韩箫的影子?便在心里暗斥一声:这丫头!便拉着洛氏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阿言箫丫头怎么会知道我们俩的事情?还帮忙促成了咱们的重逢,真该好好感谢她才是。”      洛氏低着头,很是怪异,就是不说话。      林之榆急了,“怎么了?我问错什么了吗?阿言……”      洛氏抬起头来,满脸通红,“还问,你自己做的好事。”      “什么啊?”林之榆满头雾水。      洛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忘了你走之前做了什么了?”      “我走之前……”想起以前,林之榆竟然还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似的脸上亦飞上了一抹红霞,突然,她大叫起来,“啊!她,她,她……”半天没说出话来,只能询问地看向洛氏。      洛氏含泪点点头。这些年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过此时此刻的情景。在自己一个拉扯着女儿的时候,在颠沛流离的时候,在受尽欺辱的时候……洛氏想,如今这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林之榆恍然大悟,“难怪……”随即又苦恼了,“她……不恨我……吗?”      洛氏摇了摇头,“不恨的,曾经她以有你这样一个母亲为自豪。只是,如今,她忘了许多事情,尽管如此,她也是不恨你的。”      “忘了许多事情?怎么回事?”林之榆总是抓住了一个母亲所关心的东西。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初她去找你了……”洛氏慢慢说着,“后来,我见她一年没归,这才出来找她,没想到再见到她就……”      “她去找我?”林之榆很是纳闷儿。      “对。”      两人陷入了沉默。      “啊?”突然,跟着林之榆一起来的那位女子叫了一声。      “柳风,怎么回事?”林之榆看向那人。      “我……”那人,也就是柳风,吞吞吐吐地。      “说!”果然不愧是将军。如果之前因为与爱人久别重逢而让林之榆的心性柔和了许多,这一吼倒是让她作为将军的本性一下暴发了出来。      “这个……曾经是有位女子来找过将军,说,说……”半天柳风才在林之榆的高压眼神下吐出了几个字,“说是您的女儿。”      林之榆手往桌上一拍,“那你们怎么不早说?”      “我,我们……”柳风冷汗都冒出来了,“因为,我们从未听说过您有女儿,以为,以为她是冒充的。”      林之榆看着柳风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你啊,除了打仗,其它的你就是白痴,一点都比不上柳影。你想想她要冒充也应该是要在远离我的地方冒充才是哪敢冒充到我面前来啊?”      柳风脸上一抖,似乎确实如此,“可,我那时哪能想到那么多嘛?”      “算了,后来呢?后来她怎么样了?”林之榆知道跟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得改问别的。      柳风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被几个小兵丢到了靠山沟的那个小坡上,她们就回来了。”      “没有揍人?”林之榆眼睛一眯。      柳风有些不好意思,也作好了挨罚的准备,“那个……当时不知道她是真的小姐嘛。      “你啊……就会给我找麻烦,还好箫丫头不记得了,不然,还不得永远不原谅我啊?”林之榆叹了口气。      认完亲,回到家,刚到门口,韩箫就喊了一嗓子,“严大婶儿,胡大婶儿,你们看看谁来了。”她从与林之榆的对话中了解到她与严清河和胡明玉当初也是相识的。      “谁啊?值得你箫丫头几天不回家,一回家就如此大张旗鼓地告知天下?”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严清河雄浑的声音,“你胡大婶儿不在家,去你上次介绍的那家医馆看诊去了。”      “严年姐,还记得之榆吗?”林之榆很是激动的,一天之内见到了好几个相识的人。激动程度不亚于当初的洛瑶仪他们。      “你……是,林之榆……”严清河这时才发现跟韩箫一起来的人很眼熟。      “可不就是我……”      严清河就奇怪了,“箫丫头,你为何又认识了林将军啊?”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还是坐下再说吧!”韩箫眼神向脸色发红的两人挤了个鬼脸。      “那好,正好到吃饭的时候,我们边吃边聊,你胡大婶儿也马上回来了。”严清河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明白这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或许又是一段秘密呢!只是……她和衣儿……唉!这事还是先不说好了,反正说了也没多大用处。小两口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解决比较好。自己还是叹口气,多喝两杯才是。      所谓边吃边聊就是吃几口说几句,一顿饭店吃了那么久。几位老一辈的人多年不见,聊得尽兴,严清河一笑,“哈哈……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当初看到九皇子的时候就很是意外,没想到你们来了出瞒天过海。”      “是啊,更没想到的是,当初在军营时看着你迂腐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一痴情种子。”胡明玉也插了一句。      洛瑶仪倒是怪异的看着她,“原来就是你啊……”      “哈哈……”几声大笑。      洛瑶仪果然快人快语。      老一辈的人吃得尽兴,聊得开心,可这小一辈的就……青衣心里难过,偏偏几位老人还时不时地说到自己,“这就是洛三公子的小姐和公子啊!”      “是啊是啊。”      “当初可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当初……唉!没想到,他的公子竟然成了我女婿。”林之榆一脸感叹。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都月上中天了。       84花好月圆   月光幽然,清凉如水,凉的是什么?      世上人有千万,有人在享天伦之乐,有人却在黯然神伤。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刚认的母亲,看着她与自己的父亲你侬我侬相处甜蜜融洽之后,韩箫这才独自离开,给这对离别已久的爱人一个叙说离愁别绪的小天地。原以为林之榆今天怎么也要回去的,毕竟世俗的礼教绝不赞成他们这样。可她终究低估了一个在封建礼教压迫下依然敢于私奔的人对世俗不屑一顾的程度。呵呵,还真不是盖的啊!这边的事情是解决了,自己的事情……      看着天上的月,韩箫了口气:总是要面对的啊!不管未来怎样,目前的事情总不能僵在那里,而且,自己也累了,总是想着要好好过日子      的。青衣……这些天应该也不好受吧?      正房内,青衣一人独坐,秋儿不在。      “小姐……回来了吗?”周爹爹刚好端着点心进屋,就听到了青衣幽幽的声音,如同只是一声自语。      周爹爹放下盘子,看着窗边一人独坐的青衣,摇了摇头,“姐姐的母亲今天刚来,又这么多年没见,总是要有些话说的不是?说完应当就会回来了。”      “哦。”半晌沉默。      好一会儿后,“你说,小姐会回来吗?”      “哎哟,我的公子哦,您就别东想西想了行不?”周爹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了,又不能放任青衣自己多想,只得放下手中的刺绣,走至早被自己关了窗户的榻边。      “她不要我了……”韩箫走至门口时就听了一声如同哽咽的话语。心里不由一酸,鼻头也跟着一酸。      想到青衣从未有如此明显失落的时候,韩箫的心都抽紧了。深吸一口气,她抬脚进屋。      韩箫原不想惊扰青衣的,示意正准备站起的周爹爹不要动。不料,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披衣更向门前望,不忿朝来鹊喜声。 青衣似乎早闻听了这细碎的动静似的,螓首轻回,怕黄昏不觉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消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裙带宽三寸。“小……”朱唇轻启,欲诉无言,欲语还休。      “衣儿,你瘦了!”千言万语,如何抵得过……这刻骨相思?韩箫语到嘴边亦是化为了无言,惟一句“你瘦了……”周爹爹早已见状出去了,也许也有某人在等着他呢,何必要在这当电灯泡呢?      青衣心中百转千思,小姐……他又能说什么?顿了几顿,飞身扑向了那人。紧紧地抱住才是。      搂着怀中明显瘦了一大圈的佳人,韩箫心里一疼,“真是恪人!”      听到这话,扑在韩箫怀里的青衣抬起头来,扬起没来得及擦掉眼泪的小脸,急切又可爱,“不是不是,我……马上就会吃回来的。小姐别不要我!”      “你啊,知道自己错了吗?”原本想好好说他一通的韩箫也再说不出重话来,放低了声音,责备也成了询问。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我,知道!”说到这个,原本眼泪就没干的青衣眼眶不由又是一湿。      “那你说说。”不能,虽然不能对他说重话,但该教训的还是不马虎,否则,难保到时候还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青衣喉咙一堵,“我,我不该擅自作主,许公子……”      “只有这个?”韩箫继续问。      “我不该相信许叶儿公子的话。”      “还有呢?”      “……”      “还有呢?”      “还有?”      “恩。”      “不,不知道了。”      “衣儿,我其实不是气你擅自作主。我是气你不相信我,是气你伤害了自己。你知道吗,妻夫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没有信任,关系      迟早要发生变故。还有,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自己,我也很生气,但更气的是,我的话竟然不能令你相信。我曾经说过,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那就只有你一个。”韩箫定定地盯着青衣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无比清晰。      “我……”青衣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是的,他明白,可是,事到临头才明白自己还是小肚鸡肠了,他很羞愧,“小姐,对不起。”      眼见青衣也知道自己错了,韩箫轻舒口气,“衣儿,我再说一遍,我韩箫,这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只会娶青衣一人,如违此誓,天诛地来。”      “小姐……不可。”青衣心里一动。      韩箫眼角含笑,“衣儿还是不相信我?”      “没有,只是……”      “寻不就结了?既然你相信我,那那些誓言有什么关系呢?”韩箫眉眼一挑,“但是……”      “什么?”青衣啊,还是没学乖,“我相信你,以后永远都会相信你的。”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这错了嘛,自然要受罚的,不是吗?”      “什么?小姐还是怪青衣?我知道……”      “不是,是……”韩箫凑近青衣耳旁嘀咕了几个字,“有没有想?”      青衣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小姐……”      “怕什么?上次胡大婶儿说,这个时段应该是最想的啊!难道你……”韩箫帮作疑惑的样子。      “小姐……”青衣真恨不得有个地洞才好。      “怕什么?来,熄了灯哦……”      又是一年春好处,花好月圆人成双。何需丝竹相与,自有清音相随。 85箫衣幸福   甜蜜中的人们总是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林之榆已经在清风镇上住了约半个月了,有女有婿有爱人,还有知心朋友,闲来一局棋,不时一曲歌;醒时半盏茶,梦里一壶洒,日子惬意无比。除了时不时地有人在耳旁催促,“将军,老太爷的生辰要到了,该项起程了。”或者,问起箫丫头时,她拒绝的话语“不去了,您想我们了可以来看看。”外,其它一切都舒适无比。      韩箫也明白林之榆的意思,她一生中没有一女半男。原已经打算就这样对不起祖宗了,不成想,竟然得知自己还有女儿在世,不仅如此,还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爱人,她怎么会就此轻易放弃这个几世都求不来的机会?      可是,韩箫有想法。      自己不想去是个问题,青衣的身份……她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估计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回到京城,势必要让青衣跟以前      的事情有接触。青衣说不准会因此受伤,这是谁都所不乐见的。      唉!      “奇儿,你在这儿啊?”韩箫吃过晚饭后一个人在院子里乘凉,远远地洛氏就开始招呼了,只有他一直叫韩箫“奇儿”。      “爹爹!”韩箫站起来。      “奇儿,后天你母亲就要离开了。”洛氏自己坐下,示意韩箫也坐下。      心里明白洛氏要说什么,韩箫一阵沉默。      “其实你母亲也不容易的,这么些年她也是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才……”见韩箫没有说话,洛氏知道她的固执,也只有旁敲侧击了。      韩箫抬起头,看向远方,“不是这个问题,我说了不怪她。”      “那是……”洛氏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好了,您让我再想想,明天答复您,行不?”韩箫有些烦乱。      洛氏走了很久了,来来往往的飞虫也过去了不少。韩箫站起身来,她想起洛氏走之前跟她说的那句话,“林家就她一脉单传,林老太爷已经六十多岁了,本来生你母亲就是老来得女,如果……”洛氏没有再说下去,但韩箫明白他的意思。林老太爷老了想见到林家有后,自己怎么说   也是林之榆的女儿,总是有一份责任。      唉!早说不要有牵绊的好,偏偏……      韩箫想到前世有句叫“子欲养而亲不待”,她是不是真的该好好考虑下?      夜风习习,春寒时节还有些清冷,韩箫打了个寒战。      “小姐……”是青衣柔和的声音,“爹爹找你了”他边说边把一件披风披在韩箫身上。自从上次那件事的风波后,青衣的心境柔和许多,也      淡然许多。      “恩。”韩箫拉过青衣的手把他搂进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心里不由感觉很踏实,没有再说话。      “宝宝今天有踢我了呢!”青衣突然说。      “真的?”韩箫眼睛亮了起来,“我之前天天问天天问,现在终于有反应了?”      “恩……”青衣温驯地看着自己腹部。      “来,让我摸摸。”韩箫伸出手轻轻放在青衣小腹的位置,“咦?我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儿子,要乖哦,别折腾你爹爹,不然出来了我      要你好看。”      “你真是的,这句话说了多少遍了?就一心认定是儿子,真是的!”看着韩箫那得瑟的样子,青衣不由娇嗔一笑。      “儿子,咱不理你爹爹哦……”      韩箫觉得如今是有子万事足,正跟儿子玩得火热。      青衣突兀的声音,“小姐……你说,林将军这些年都在边疆,林老太爷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啊?”      “衣儿?”韩箫抬起头来看到青衣满脸平静。      “小姐,咱去京城吧!”不是询问,是陈述。平静地陈述。      韩箫心里一动,“好。”      夜风依然在吹,却似乎带了些春日的暖意。      旭日初升,隐隐透着直射人心的红光。      “箫儿,你今天起这么早?”一身黑衣的林之榆正在院里晨练,看到走出房门,一身紧身青衫的韩箫,笑嘻嘻地问,只是,声音里似乎略带了忐忑。      “母亲也早。”韩箫有些意外,以前也听说林之榆起得早,比自己还早,每次自己来晨练时她都已经离开了。今天自己稍稍早了些,还是她迟了些?      “哈哈,军营里养成的习惯,每天不练练就浑身不舒服。”林之榆露出些军人特有的爽朗。      韩箫也笑了笑,“要不,一起练练?”      “好啊。”      一黑一青,一老一少,一刚一柔,两个极端的人影在初升的朝阳下同时起舞,似乎融成了一个圈,还不时传来以下对话:      “你这是什么拳?慢吞吞的。”      “这个啊,叫太极。”      “这么慢,能打吗?”      “有句话叫’以柔克刚。你看,我爹爹不是把您给克了?”      “似乎有些道理,来教教我,怎么练的?”      “好,这样……对,这样……哎,不对不对……”      左一个圆又一个圆,两个圆吗?似乎又只有一个!不就是那暖暖的朝阳么?      林之榆久久地站在春日暖暖的阳光里,脑海里回响着韩箫走之前的那句话,“我给爷爷准备了一把玉骨折扇,凉玉的,可以散热,此去夏日炎炎,可以褪凉。是衣儿准备的,原想让您带去的,现在我们自己带去,您觉得他会喜欢吗?”      箫儿的意思是?她答应跟自己一起回去?林之榆眼眶一热,喜极而泣。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怎么也割不断的,其它的又在乎什么呢?或者,比起“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恐慌,其它的又算什么呢?对不对?      韩箫和青衣的故事就到这儿了,京城的故事是与另一个人有关的,在这儿就不交待了,另外再开文,或者写番外。    本小说来源于书本网(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欢迎光临本站下载更多的全本TXT小说 XT小说